世子忽然之间就变得孝顺起来,还特别忧伤的跟同营袍泽们解释:"父亲跟大哥最近都失去了最亲的人,都很伤心。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侯爷跟金不畏就是要整整齐齐绑在一起!
众人:"……"
宿全直言不讳:"世子爷,你不知道他跟侯爷的关系吗?"
世子语重心长的告诫他:"全儿啊,你要记得,从今以后金不畏可就是我亲大哥了!"
宿全不解:"难道以前不是?"
世子高深莫测:"你不懂,还是吃你的肘子吧。大清早的吃肘子你也不嫌腻。"
以前她恶心金守忠的行为,从不认为苏氏生的孩子跟她是亲兄弟,但现在为了恶心金守忠,她完全可以拿金不畏当亲兄弟——至少表面上可以做到!
比如对面的北狄大王子带人叫阵,先锋营出征,世子就主动当着所有人的面向金守忠道:"父侯,大哥受伤很重不宜出征,就让他在营里养伤吧?"
当着诸将士的面,侯爷也不能硬逼着金不畏去死。
他心里面气的要死,偏不能驳回世子的请求,不然让手底下将士怎么看?
世子骑着小白龙出战,让手下喊话:"对面的北狄人听好了,让你们的三王子出来受死!老子今天一定要将他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呼德挺胸凸肚,与旁边的心腹谈笑:"阿古拉那个废物,父汗时常夸他勇武,没想到被定北侯世子打得屁滚尿流,差点丢了性命,龟缩在帐篷里不敢出来。且看本王与那世子一决高下!"
两军对垒,北狄传令兵扯开了嗓子喊:"我们大王子要跟你们世子单枪匹马一决高下,你们家世子敢吗?"
卜柱知道世子昨夜未归,舒老爷子一大早就被请到了营里,有点担心,说:"世子不要紧吧,不如让犬子替世子出战?"
呼德生得跟大熊似的,异常魁梧,世子身上又带伤,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来。
金不语道:"卜大将军不必担心,谁说我要跟他真刀实枪地打?"
不等卜大将军再问,她已越众而出,扬声喊道:"有胆子你过来啊!"
呼德一夹马腹,坐下马儿冲了出去,还未到得金不语近前,她已张弓搭箭,等到呼德眼前亮光一闪,双目剧痛,他才反应过来,惨叫声响彻天际。
两军对阵,大家摆开车马,先叫阵后应战,光明正大地来。哪知道世子上来就耍流氓,讲明了单挑,对方冲过来的时候她暗搓搓放冷箭,太不地道了!
两方人马都被她这番骚操作惊到了,齐齐静默。
狗世子振臂高呼:"冲啊!杀啊!"
幽州军反应过来,喜出望外,杀声振天,向着敌营冲了过去。
而呼德的心腹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被惊得魂飞魄散,等反应过来去救主帅的时候,幽州军已经冲了过来。
马上的呼德失去了双眼,他也真是勇猛,疼得昏天暗地,还挥刀自卫,左劈右砍。未料得卜大当先冲过来,一斧子便将他的右胳膊齐肩砍断,被他的手下拼死救了回去。彼时,北狄主帅失去了指挥能力,军心大乱,幽州大军趁乱冲了过去,将北狄大军冲散,原本整肃的大军一溃千里,各自逃命。
卜大将军开山斧刚刚亮出来,眼睁睁看着本营将士不听号令便冲了出去,而世子揉揉胸口拨马转头,热情邀请他:"卜大将军,不一起吃
个午饭吗?"
卜柱目瞪口呆:"……"
还可以这样?
后方压阵的柴大将军及骠骑营众将士:"……"
阿古拉早有准备,大乱之时召集心腹赶紧逃命。
乌恩其满面焦色道:"王子,我们不迎敌吗?"
以他家主子的性格,理应与幽州大军决一死战,何时不战而逃了?
阿古拉纵马便走:"大哥都已逃命,难道让我们留下来为他断后吗?"
乌恩其想到大王子对自家主子的所作所为,也反应了过来,带着属下有序撤离。
阿古拉手下的兵有人指挥,逃出去十几里,清点一番人数,无甚损伤。
三王子尝到了甜头,在心里将金不语的话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越想越觉得世子是个可堪合作的对象,如同拨开迷雾般,他终于找到了奋斗的方向。
大王子呼德的部族死伤惨重,他自己亦剩了半条命去,再无斗志,被部下护着逃亡北狄王庭。路遇溃逃的阿古拉,三王子还对他的伤关怀备至,连救命的丹药都给他拿来续命,满怀担心自责不已:"怨我本事不济,被那狗世子打伤,没能及时救大王兄。"
呼德已残,从此恐怕与汗位无缘,他的部下正是人心惶惶之时,一路多受阿古拉安抚宽慰,事事与之商量,不知不觉竟将他当作了主心骨。
幽州军大获全胜,世子居功甚伟,虽然手段不够光彩,但结果好极。
步兵营众人被她按着打当爹的时候很狼狈,但他们发现世子对着北狄人耍流氓还挺爽。战后打扫战场,俘虏的马匹、帐篷粮草,武器,铠甲等等,所获颇丰,各营又有进项,众将士喜笑颜开,提起世子又笑又叹。
世子拉了一回弓,回营便吐了两口血,被舒老爷子骂死,按着她灌了浓浓一碗苦药汤子。
金不语大声惨叫:"谋杀啊!有人要谋杀朝廷命官!"
舒老爷子在她脑袋上凿了一下,威胁她:"老实点,不然下顿可就不是黄莲而是砒霜了。"
独孤默笑吟吟地进来,极为自然地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总算终结了她恼人的惨叫。
狗世子又犯了老毛病,握着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深情地说:"还是阿默对我好,不如爷娶了你吧!"
独孤默被她闹了个大红脸,不知她是女子就罢了,误以为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可这人性别曝光之后,仍如旧时一般全无女子自觉,简直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舒老爷子见不得她犯病,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瞪着胡子骂:"滚去床上躺着静养,别再乱跑乱跳!"
金不语发现独孤默耳尖都红了,不由哈哈大笑,血气震荡,嘴里一股血腥味,她竟慢悠悠吟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独孤默:“……”
他在京中虽以才气与外貌出名,但还真没哪家的闺秀敢当面调戏他,且自命风流的。
世子爷在男人堆里混久了,一副纨绔子弟的调调,就算是被独孤默给撞破女儿身也没有一点要改变作风的意思,被忍无可忍的舒老爷子骂走了。
他老人家还替金不语解释:"独孤小子,你别把世子的话当真,她那一张嘴惯会骗人的。"
独孤默指尖留有她的体温,眼睫轻垂,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嗯,我知道的,世子只是在开玩笑。"但他方才被拉着手的时候,有那么一刻竟觉得世子笑起来其实很好看。
作者有话说:
今晚夜宿武功山,借了小魔怪的平板结果使不来她的键盘折腾了很久,最后迫不得已有我口述她打字,今晚就这点了,明天下山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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