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正准备组织太医院选拔出来的那些考官,分析参加选拔的这些医者给病患开出的那些方子,谁的能真正适应于病患。
评价一个方子的好坏,自是要以适应病患为标准的。
就在这时,有贡院的小吏匆匆赶了进来,报道“陈院使,贡院门口被参加选拔的医者给围了。”
这小吏本供职于贡院,这几日受老朱之命暂时听陈恪差遣。
“什么?”陈恪惊呼。
这些人也真是的,数千份的方子,他得与太医院的那些医士一道仔细筛选,再从中挑选最为合适的。
这可比一场科举开始的任务量都要大。
他们帮不上忙了,至少也没给他捣乱啊。
陈恪放下手中的方子,招呼太医院的选出来的那些考官,道“你们先行甄选着。”
甄选着些方子,反正主要还是靠这些人的。
随后,便起身招呼了那报信的小吏,道“走,去看看。”
东暖阁中。
毛骧站于老朱身边,报道“陛下,医者选拔已放了榜,淘汰了二十一人,暂淘汰五人,据说之后还将再会有淘汰,在淘汰的名单刚一贴出来后,贡院便被那些医者给围了,现在那些医者都要让安乐伯给了交代。”
贡院毕竟是为朝廷选贤的重要场所,即便围了贡院的是医者,那影响也不甚好。
老朱眉头紧锁,冷声一声道“那小子,咱给了他全权选拔医者的旨意,他倒是自由了,出了结果也不往咱这里报不说,还又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哼,有他的地方就没安宁的时候。”
其实选拔之前,陈恪已大致把如何选择汇报给老朱了。
淘汰的原因究于何,老朱倒也清楚。
唯一没报的,也只是放榜之后的结果。
这结果也并非陈恪忘了报,只是还没来得及,他想着先安排好太医院选出的那些考官着手为病患甄选方子后,再报与老朱的。
很快,老朱又喊了一声,道“李德喜,马上去贡院,告诉陈恪,让他马上把他的事情解决了,解决之后立马来见咱。”
老朱好心把贡院借给陈恪,可没想让陈恪给贡院招黑。
李德喜领命后,当即赶至贡院。
贡院门口,陈恪站于最高的台阶处,居高临下瞅着那些义愤填膺的医者,居高临下的问道“你们在诊治了两日病患不累吗?不会去歇息,都围在这里作甚?”
想要解决问题,总得搞清楚问题是什么吧?
陈恪开口,当即有人带着几分傲慢,回道“陈院使原来也知晓我等为患者诊治了两日啊?请问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陈院使如何确定方子的优劣,为何要淘汰了我们这些人。”
一听如此,陈恪明白了。
这是被淘汰之人心怀不满,故意来找茬的啊?
虽说他是没明确告知那些人为何被淘汰,但也别说不是找茬,若是想知晓缘由,完全可私下来问他,没必要搞这么大的声势吧?
就此人与他说话的态度都如此傲慢,可想对那些病患的态度会如何。
提早淘汰了他,也是对病患负责。
陈恪态度强硬,也没好到了哪里去,冷声问道“你姓甚名谁?”
既要回答,总得知晓名字的。
那人毫无隐瞒,大气回道“饶州府,乔云。”
听到这个名字,陈恪心中了然。
那么多医者,他肯定是不可能一一都记得名字的,但就乔云这个名字可谓是印象深刻。
一百一十三个病患,六十三个差评,四十八个中评,只有两个好评,能有如此傲人成绩的,一般人可诊办不到。
(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前文中所提的差评五十三掰错手指头了,实在抱歉。)
听到乔云的名字,陈恪竟收起了脸上的冷硬,带起了一道微微嘲讽的笑意,道“你就是乔云啊,幸会幸会”
不明所以的招呼,有人怕已觉着陈恪是故意针对乔云了吧?
很快,一个贼眉鼠眼之人便为之出了头,昂着脑袋,梗着脖子,开口问道“陈院使,他们到底是如何被淘汰的,你总归得有个说法吧?陛下把选拔医者的事情交给了你,也不能由你一人说了算吧?”
反正是一个问题,多一个人询问倒也没什么。
对此人的出头,陈恪当即开口,道“你姓甚名谁?”
那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回道“宋鸣,京师人氏。”
拢共才淘汰了二十六人,对着二十六人的名字,陈恪也是有些印象的。
这宋鸣不在名单之上吧?
既不在名单上,他来凑这个热闹作甚,脑袋被驴踢了?
不怕被记恨,从而被淘汰?
陈恪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道“那被淘汰的二十六人中没你吧?”
陈恪出言,宋鸣丝毫不隐藏自己的身份,义正言辞回道“我是不在那二十六人中,医者名单中都没我,我只是一个看不惯此事的旁观者罢了。”
旁观者?
既是旁观者,有你毛线的事儿,你表现的如此积极。
陈恪才给宋鸣投去一个白眼,宋鸣随之道“陈院使,这么多医者都看着呢?别想着报复我,我不怕你。”
他说要报复了吗?
陈恪脸上突然多了一副冷硬,没好气道“我没那个闲心。”
说着,当即抬高声音,以保证远处的医者也能听到,道“你们不是想知晓那二十一人为何被永久淘汰,五人暂时淘汰吗?我可以回答你们,但在我在回答你们问题之前,你们先告知我一个问题,你们觉着选吧一个医者,最需要的是什么?”
引导性的回答,也是一种策略。
陈恪询问后,一众医者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回答着。
虽说吵吵嚷嚷的,陈恪还是听出了答案。
这么多人回复中,回答医术的多些,医德的少些。
听明白之后,陈恪并未询问其他人,而是首先抛给了乔云,道“你觉着呢?”
论起来,乔云是这些医者的倒数第一,他的回答也是具有实际意义的。
陈恪的问题出口,乔云想都没想,直接道“当然是医术啊,没有医术,怎能给病患诊治?”
医术是重要,但并非是最重要的吧?
陈恪并未对乔云的问题直接回答,呵呵一笑后,随后便恢复了郑重,厉声道“从你的这个回答中,我就可淘汰了你。”
乔云正要张嘴,但陈恪却不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回道“不是想知道你们备淘汰的原因吗?那我现在就来告知你们。”
这个问题,迟早都得说清楚。
既然他们现在想知道,那也不是不能提前告知你们。
说着,陈恪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选拔医者,当属医德最为重要,医者仁心,医者父母心,其中的含义,你们应该比我清楚,为何要说父母心?这天地间最为至诚的情感便是父母的恩情。把对子女的恩情移到病患的身上,再无关金钱功名,只望他们病体康复,有了如此之心,即便是医术不佳些,怕也会去遍寻医书吧?”
这个是肯定的。
病患的父母有多少愿用自己的健康换取他们的,为他们遍寻医书那更是肯定的。
之后,陈恪便解释了那张不明所以纸的含义,道“还记得那张只有一个黑圆,三个红圆的纸吗?”
这个问题当然是不用任何人采取回答的。
询问之后,陈恪又道“为何要让你们给了那些病患,由他们汇总?我已说到这里,你们怕是已经有些估摸了。”
随之,陈恪笑了笑,道“没错,那便就是对你们医德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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