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急不可耐,陈恪只好一五一十讲出了自己的办法。
到现在为止,只是怀疑问题出现在了送药材的路上,背后幕后黑手是何人,一无所知。
目前情况下,只能想想其他办法了。
陈恪的计划是,先传出贡院那些病患有中毒的症状,之后直接传出他弄出了可解毒的药,最后再遣人从御药局往贡院送药材。
若真是出现在送药材的路上,那此人十之定还会搞破坏的。
听了陈恪的建议,老朱倒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其实,别看老朱平日里吹胡子瞪眼,给人一种不好想与的样子,实则老朱绝非刚愎自用之人,一般有用的建议在老朱这里都是能得到实施的。
得到老朱的用以后,陈恪当即便着手准备了起来。
第一步,陈恪先安排陈安九把贡院中病患中毒的消息传出去。
陈安九本身就颇为机灵,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基本能按陈恪意思完成他所交代的事情。
接了陈恪吩咐,陈安九随便在贡院附近寻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距贡院较近,大部分医者都住在了这里。
想要把陈恪吩咐的消息传播下去,这里是最合适的地儿。
陈安九点了两盘小菜,又要了一壶酒。
刚开始的时候还在自己独饮,喝着喝着,不知怎么就举着酒壶踉踉跄跄行至了旁边一桌吃饭的几人前。
“你们都是参加选拔的医者吧?”
几人瞅着陈安九喝了不少酒,没人愿搭理他。
没人搭理,陈安九也不气馁,继续道“告诉你们个小道消息,你们千万别往出出说。”
说成,陈安九直接满嘴酒气的凑近了几人,道“你们知道吗?那些帮着选拔你们这些医者的病患中毒了。”
这些人之前不愿听,是觉着陈安九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来。
现在一听陈安九所言的事情如此重要,纷纷竖起了耳朵。
“你们想知道?哎,我还就不告诉你们。”陈安九卖了个关子。
人往往会对轻松得到的东西存疑。
就如此事,陈安九若直接告诉他们,他们反倒会怀疑陈安九的用意了。
陈安九有些欠揍,提起酒壶就要走。
有人当即便拉下了陈安九,道“这位小兄弟,你都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我们呗,我们千里迢迢赶至京师也不容易,这样,作为回报,我替你号脉。”
有病才号脉,没病号脉作甚。
陈安九不买账,另一人随之道“这样,小兄弟,你的饭菜我们几个凑凑包了,你到底知晓些什么就与我们说说呗。”
陈安九只想卖个关子就说的,完全没想过让人家付饭钱的。
但既已说到此,陈安九若不同意,这些人反倒会怀疑他的居心了。
没办法,陈安九只能应了下来。
有付饭钱的驱使,陈安九说的很多,道“我有个同乡在贡院里面做庖厨,因而把送菜的活儿送给了我,上午我去送菜时,正赶上有病患中毒,乱哄哄的,我贴了一壶酒才从同乡口中打听出了消息。”
说着,陈安九压低声音,道“你们知道吗?用在病患身上的那些药材还是从御药局拿过去的。”
御药局拿过去的药材却让病患中毒,那是御药局的药材有问题了?
说着,陈安九灌了口酒,道“不过,你们放心,安乐伯在发现中毒后,当即便给病患灌下了绿豆汤催了吐,之后又给病患喝下了鸡蛋清,说是保护什么胃粘膜,现在安乐伯在鼓捣能解鹤顶红毒的解药了。”
说到这里,该传递的小道消息也就基本差不多了。
有人问道“那些病患中的是鹤顶红?”
有人又道“鹤顶红能有解药吗?”
一连串的问题出口,陈安九并未再做回答。
陈安九不回答,另外的人则当即道“听闻安乐伯医术高超,经安乐伯出手就没有治不好的病症,或许安乐伯真有办法也说不准。”
随着陈恪诊治的人越来越多,倒有人开始相信起他的医术了。
紧接着,有人又道“只是听闻安乐伯给人治病时常喜开膛破肚”
陈安九把该说的都说了后,也不愿再听这些人一轮陈恪,抓着酒壶踉踉跄跄起身,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走了,你们继续喝吧,等下次我再有小道消息时再第一个告诉你们,对了,记得我那桌的。”
这几人知晓后,用不了多久,陈恪想要让人知晓的东西便会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外面乱成一锅粥,贡院里面依旧在有条不紊的筛选着方子。
陈恪则在太医院中悠闲的品着茶。
现在外界都以为他在鼓捣着用于鹤顶红的解药,他当然是得待在太医院装装样子的。
为了方便陈恪尽快结局消毒的幕后之人,老朱特意把军将大学堂训练出的那些学员暂调给他,让他指挥。
虽只有二十人,但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
最关键的一点儿,这些人是陈恪训练出来的,完全可做到与他紧密的配合。
这些学员沐休之后,便回了军将大学堂继续如之前那般训练。
接到老朱旨意后,便当即进了宫。
这个事情虽说没有沙场上那么快意,却也是他们进入大学堂后第一次展现自身本事,好多人都已经是急不可耐了。
范深追问道“陈安乐伯到底何时行动?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范深性子如此,怕是很难改变。
对范深的询问,陈恪严厉叮嘱,道“不管什么时候出去,最后肯定是要行动的,一旦行动,必须听令,不可肆意妄为,不可擅自行动,之前你怎么样我可以帮你善后,现在你若有抗令,那可涉及军法了,到时候就是我也保不了你。”
范深这人必须得时时刻刻为他敲响警钟,稍有疏忽可就不知又干出何事了。
对陈恪的刻意叮嘱,范深倒是不服气了,道“少看不起人,我之前或许是莽撞了些,但可不代表我永远都那么莽撞。”
你之前只是莽撞了些吗?
陈恪嗤之以鼻,一旁的袁朗倒是为之说了好话,道“深子这段时间莽撞的毛病改了许多的。”
陈恪是以私人身份安顿范深的,袁朗也是以私人身份回答的。
不管怎么说,袁朗说话总归是可信的。
袁朗出言后,陈恪笑了笑,道“那就好,再等上会吧,明日肯定会行动了,你们好生歇好,一旦开始行动就不能再出任何问题了。”
这事儿不能着急,毕竟当下鹤顶红无药可解,他能弄出来就已够稀奇了,可不好再不费任何吹灰之力。
最关键是,还得让给流言一个发酵的机会。
至少得给背后之人一个准备的时间。
因而要行动最早也应该是在明日早晨的。
在陈恪安排下,这些人直接睡在了太医院。
这些人多数都是勋戚子弟出身,本没那么多讲究,在经过一段时间训练之后,更没什么太多要求了。
陈恪虽给他们安排了些公房,但他们却都席地而睡,睡在了地上。
他们将来极有可能是被派上大用的,现在随意些,将来对他们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不过,也许是太激动的缘故,这些人也没怎么睡。
要说没心没肺,睡得最好的也就要属陈恪了。
之前在贡院满脑子想的都是选拔医者的事情,现在离开那地儿,这事儿好像忘记了似的,不再做任何多想。
至于背后之人,陈恪完全就没放在心上。
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这了,也不怕他再使出其他花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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