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本身的金银铜少,想要有金银储备,那自然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了。
陈恪紧接着又道“想要有足够的金银铜用于储备,有两个办法能够解决,第一乃是直接占领海外的银矿,由我们自己来开采,这样产多少金银就由我们来掌握了,霍根曾去倭国经商,据他说,倭国西南部怕是有个大型银矿,他没那个能力去开采,也就没过分伸张。”
现在的倭国正处于南北分裂时期,即便告诉他们了,他们怕是也没那个能力往出开采。
不过,大明同样没那个能力。
在大明刚建元的时候,老朱就曾遣使去过倭国,可这些使团还没正式递交国书,便被贼人所杀。
后来,老朱又遣杨载,吴文华率队前往倭国,要求倭国取缔倭寇并像大明纳贡,但倭国并不买账,拘杨载,吴文华,杀了其中五人。
大明此行脸面尽失。
可以大明现如今的实力,实在没法举全国之力征讨倭国,只能于次年再派使团前往倭国,为保这次递交国书能够顺利进行,老朱一并遣人押送被抓捕的倭寇同。
迫于此,倭国被迫接受国书,并释放沿海被抓百姓。
可沿海的倭寇该肆虐依旧肆虐未有丝毫减缓的趋势。
为此,前岁老朱遣使责备倭国国王怀良,威胁要出征倭国,但怀良完全不给老朱面子,表示若大明征讨日本,自己将积极备战。
这可把老朱气的不轻,但却也无可奈何。
大明建元不过十几年的光景,北元鞑子还未彻底肃清不说,百姓也需休养生息,根本不足举全国之力征讨倭国。
提及此,老朱眉头紧皱,不等陈恪继续下去,便道“说你的第二个办法。”
老朱开口,陈恪只能缓缓说出了第二种方案。
“第二个办法便是通过贸易把海外的金银铜都留下,开放贸易口岸,允许外国商贾自由买卖,他们带来货物,以金银铜交关税,我大明以宝钞买进,而他们在买走我们货物时则会以金银买进,如何循环往复,海外的金银便可流通进我大明了。”
这样的方式是吸纳进金银的最佳方式。
“他们买进货物或缴纳关税使用宝钞呢?”朱标问道。
陈恪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既要提升宝钞的价值,那首先得我们高度重视才是,因而不管他们交税还是买卖都要承认宝钞的价值,我们的瓷器茶叶丝绸等都是海外各国趋之若鹜的东西,不管怎么交易都是他买我们的多,我们买他们的少,所以说,我们花在他们身上的宝钞是少之又少的,当这些宝钞不足以支撑他们在我们这里购进瓷器茶叶丝绸之类东西时间,就只能使用金银了。”
贸易顺差一直都存在,要不然也不会有鸦片战争了。
紧接着,陈恪又道“金银携带不便,当我们宝钞的价值提升起来之时,那些商贾会以宝钞充当他们买卖的货币,到时候我大明便可掌控天下经济,要知道最原始的时候人们以物易物。
随着经济发展,人们直接以贝壳充当买卖的货币,直到后来才有了金银铜的,想象一下,若宝钞可有金银铜的能力,就等于说我大明掌管起了天下的金银铜矿。
当然,越是如此,大明所承担的负担也有越多,宝钞必须得按需求制造,不能多也不能少,一旦多了亦或者少了,那大明必然会被殃及其中。”
说了这么多,听起来是挺美好,但实际中的问题仍旧很多。
除了倭寇横行外,还有张士诚方国珍昔日余党盘踞海外,张士诚曾统治浙东之地民心尚存
说到此老朱脸色深沉一句话不说,朱标道“你说的这个听起来倒是不错,可实际存在的问题你可有考虑过。”
这些问题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但不能因此就直接实行海禁吧?
面对朱标询问,陈恪顿了一下了,道“想过,其一现在我大明与外贸是以贡舶贸易为主,朝贡之物朝廷要以赏赐给予报酬,番使人等附搭的商品,由官府给价收购,其他番才允许在限期内于指定地点与民间交易,且不收取课税,这于朝廷来讲是稳赔不赚的。”
虽是朝贡,但朝廷给的赏赐只多不少。
因而这个朝贡贸易对朝廷来讲是沉重的经济负担。
“因而想要赚钱首先得允许民间贸易,既是贸易那市舶司就要发挥其能力了,严格把控进来的货物以及出去的货物,进来的货物必须得是无损百姓于朝廷,出去的货物可进行一下详细的规定,如古董粮食这些东西严禁出口海外,而海外的粮食如红薯那些秧苗,朝廷可鼓励收购,即便是到了商贾私人手中,但那也是在大明,最终都是要流通起来的,最关键一点,无论出去还是进来,都要收税,还有能够贸易的船舶必须得是与大明见交,甚至是愿给大明朝贡的。”
这些扭转起来并不难,只看老朱允许民间海外贸易与否了。
在这点上很难指望老朱会同意的。
老朱的出声导致他对商贾贪官恨之入骨,在老朱眼里商贾偷奸耍滑没什么好人,若允许他们海外贸易,必定会与海外势力勾结以祸国殃民。
以老朱小农经济的想法,自给自足那是最好的。
只说了其中一个原因,老朱就不满了,摆摆手道“允许民间贸易,现在严管之下,奸商刁民私自下海经商者还数不胜数,若任之自由贸易,那还不得翻天了。”
严管之下必然会私下进行,而私下所产生的情况,朝廷很难掌控,还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摆在明面处。
而且如此的话,朝廷还有利可图。
陈恪辩解道“奸商刁民唯利是图不假,但不可否认若把贸易搞起来,是能够把海外的产物都吸纳进大明的。”
既然说到此事,陈恪就希望老朱不再以小农思想搞海禁。
这个海禁发展下去就是闭关锁关,当你的实力不足之时,而你的家里又有着令人垂泄欲滴的宝贝,只凭一把锁就能保护住这些东西吗?
“我大明好东西多的是,不需海外番邦的。”老朱脸色不喜出言道。
好东西多,储备金银还需想这么多办法?
陈恪嘟囔着,道“狭隘。”
陈恪这话只是随便说说,他没想当面锣对面鼓的与老朱来个死谏。
朱标还在这里呢,若实在重要,他完全可以转换渠道,与朱标谏言。
与朱标谏言成功的概率可比与老朱谏言轻松太多。
只要与朱标谏言成功,朱标是会想办法与老朱说的。
陈恪出言,老朱两眼一瞪,反问“你说什么?”
陈恪哪敢承认,只道“臣没说什么,臣什么都没说。”
陈恪否认的快,老朱却并不买账,道“别以为咱没听清,你说谁狭隘呢?”
既然听清楚了,那何必还要再问。
陈恪只能道“臣说自个儿。”
谁狭隘显而易见,不是说承认了狭隘就狭隘的。
陈恪开口,老朱倒也不再追究,直接抬手,道“行了,海上贸易之事别再提了,出去。”
老朱开口,陈恪也不好再说。
其实,无论是走倭国银矿还是海上贸易,都不会太容易。
陈恪所言的这些不过只是金银铜储备罢了,想要让宝钞流通起来,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的。
老朱不愿再听,陈恪也没法说了额。
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还是得循序渐进,让老朱慢慢接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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