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八月初五、酉时、万年县城、青阳帮别院、密室中】
“哎吆吆!我的小心肝,是不是好几个月没见,想你的裴哥哥啦……”裴才保明知道明月心中愤恨,却装作不知,觍着脸笑嘻嘻道:“没关系,今夜这里没别人,就你裴哥哥和你两个,咱们今晚就来上个‘春风一度’如何呀你放心,你裴哥哥今后会对你好,把你当作心肝宝贝儿疼……”
说着话,裴才保仰起他一张全是肥肉的老脸,张嘴就要往明月脸上来亲。
“呀呸!”明月再也无法忍耐,朝裴才保的脸上狠狠地淬了一口,骂道:
“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滚开!我明月如今是李将军府的管家,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日后我禀明李将军,必将你碎尸万段!”
裴才保忽然被明月淬了一口,心下不禁有些恼怒,然旋即又露出笑脸,他伸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痰液,兀自眯着眼笑道:
“唉吆喂!你如今有了新相好,就忘了我这老相好么要知道,你在跟李君羡之前,可是一直跟我的吆!咱们俩在床上翻来覆去,又不是第一回啦!”
“你住口!”明月气得满面通红,双眼忍不住留下泪来,裴才保说的没错,她在翠云楼里做头牌的时候,为求自保,确是跟裴才保有过好多次“翻来覆去”……
岂止是跟裴才保,之前她毕竟是青楼妓馆中的头牌,多少王公贵族、豪门巨户,只要出得起银子,都能跟她在床上“春风一度”。
若没有裴才保提醒,她差点就忘了,自己从少女时就一直呆在青楼中,这多年来干的都是妓女的营生。
她自离开翠云楼在长乐坊中开了一家“明月豆腐坊”以来,就一直在努力忘却自己的过去,后来,她进入李府做了管家,每一天都在操心李君羡的一日三餐,每一刻都在为李府的琐事而忙碌,她的内心渐渐变得舒朗而快活,几乎已经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统统遗忘。
可是这一刻,裴才保却无情地撕开了这道伤疤。
明月回想往事,心中不禁痛苦万分……
裴才保哪管明月此刻是何种心思,他此时已如一只发情的公犬一般,扑上去就要去扒掉明月的衣衫,哪料想明月却使出了平生之力,一脚就揣在裴才保的下身,直揣得裴才保捂着自己的裤裆,痛苦地低下身去,嘴里“嗷嗷”大叫了起来。
裴才保身后的范青阳见状微微一愣,没想到裴大总管竟制不住一个弱女子。他疾步上前伸左指往明月“腰眼”穴处轻轻一点,明月顿感腰部一麻,浑身便使不出力气,身子一斜几欲摔倒。
那范青阳将明月放倒在密室内早已准备好的一张温香绵软的大床上,朝裴才保欠身一笑,“裴爷,明月姑娘穴位被制,全身已无半分气力,身子却能动,这接下来的事……范某就不打搅了!”
裴才保裤裆下还有些隐隐作痛,听闻此言,两眼又开始放光,他急朝范青阳挥手,不等范青阳退出门外,便一个箭步朝大床上的明月扑了上去……
可怜这明月姑娘,身子虽能动弹,但腰眼大穴被制,刚想抬腿去踢,却哪里能踢得动分毫任凭裴才保扑在了她的身上,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在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处狂亲不止,却已没有任何办法反抗……
片刻之间,她全身的衣衫就已被裴才保尽数褪去,露出了如雪一般的冰肌玉骨……
裴才保一边狂亲着明月周身的每一处肌肤,嘴里面一边还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我的小心肝,你可知道自你被圣上判了凌迟之后,是谁心急如焚整日里就想着救你吗是我裴才保!是谁半夜里去找姓徐的那小子,不惜出卖自己的主子也要保你也是我裴才保!是谁为了救你,差一点在大殿上被金吾卫活活打死还是我裴才保啊!”
“第一个想着救你出来的,是我裴才保,想出救你这条妙计的,也是我裴才保,冒着性命危险上含元殿作证的,还是我裴才保,可你明月安然脱身之后,竟将我裴才保忘得一干二净!你……你还是个人吗”
“我裴才保扪心自问,有哪一点对不起你明月!你在翠云楼之时,我无时不刻不护着你;你被圣上打入诏狱,我饭吃不香觉睡不着整日里就是谋划救你;那姓徐的小子拿你的性命来要挟我,逼着我出卖自己的主子韩王殿下,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一万个不答应,可为了能让你活命,我竟逼着自己做了那出卖主子的无耻小人!在含元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我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你,我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图你能感激我、对我好么可你……你是怎么对我的!”
“明月啊明月,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你对得起我么要是没有我裴才保,你早就在菜市口被刽子手剐了不知几千刀了!要是没有我裴才保,你早就被剐成了一团破皮、一堆碎肉、一副骨架子,连一具完整的尸身都不会落下!要是没有我裴才保,你还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么我裴才保将你明月当作我的心肝、我的命!我愿意豁出自己的性命来救你,可你明月呢你是怎么报答我的才一见面就骂我不要脸,骂我是老东西,我裴才保今年五十岁还不到,怎么就变成‘老东西’了记得咱俩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我的哦!”
“……”
门后的范青阳朝裴才保嘿嘿一笑,将房门带好后,退到了十步之外悄然把守。
明月浑身无法动弹,只得任凭裴才保百般凌辱,她紧紧咬着自己嘴唇,几乎已将自己双唇咬破,眸子里的泪水无声而落。
她暗暗思忖裴才保的话,忽觉每一句话都好似说得有理。
自己早已是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女人,之前就与裴才保相好了一阵,如今又跟他睡在一起,妓女配龟公,这岂非是再合理不过
更何况,他裴才保确确实实是救了自己一回。
自从离开翠云楼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自己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幻想全身心地去爱一个人,不求任何回报地去爱一个人,她只需每一日能看到他,就觉得异常开心,她只需心里能想到他,就觉得无比满足。
可是,自己终究是一个不洁之人,她还有爱一个人的权利吗
她也曾无数次地在心里问自己,可是今夜,裴才保的话无情地击碎了她的美梦!
不能!
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自己的过去,她已经是一个不洁之人,她的身子早就脏了,而且肮脏不堪,她不配去爱那个人,更不配去拥有那个人的爱!
休说是去爱一个人,就算是做他府上的管家,没的也是弄脏了他的府邸!
她自小就命苦,父亲亲手将她卖进妓院,从小到大,受尽人间冷暖,为了活命,她只得出卖自己的身体,可就算如此,命运依然没有停止对她的敲打,毫无来由地,她就被天子判了凌迟之刑!
是那一个人救她离开的法场;是那一个人给了她生的希望;是那一个人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也是那一个人,让她对这个冰冷的世界充满了热望!
可是命运,何尝能停止对她的敲打与摧残!
今夜,她赤条条地面对着裴才保,就好似赤条条地面对着命运。
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明月闭上双眼,任凭泪水不停地落下……
这一夜,裴才保使尽浑身解数,将明月翻来覆去不知凌辱了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