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莱一直在小树林等到晚上十一点,也不见温渔的踪迹。
“杜莱,你朋友还来不来了?”其他人等的不耐烦,语气有些差,“我们人都教训完了,她是有多大的面子,让我们等她半个小时?”
“是啊,不然不等了吧,我们自己去玩。”
“有这时间都走到酒吧了。”
杜莱脸色有些难看,温渔从来不敢放她鸽子,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也打不通。
她已经放下话了,今晚所有消费她买单,温渔不来,她哪有那么多钱。
其他人都催着走,杜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了最后一通电话。
奇怪的,这次电话有人接了:“喂?”
“温渔你怎么回事!”杜莱火气腾地上来,“说好十点小树林见,现在都十一点了,你人在哪儿?”
“……”温渔没说话。
杜莱正觉得不对劲,电话那边传来两个字:“杜,莱?”
“是你姐姐我。”杜莱说着,却觉得温渔这语气和平常不一样。
温渔胆小,说话慢吞吞软绵绵的,而刚才的声音,清冷中带着点漫不经心,绝不是温渔的语气。
但杜莱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对方不过说了两个字,她想这么多干嘛。
“快点,你还来不来了?要我亲自去请吗?!”杜莱继续朝温渔吼着。
这次对面的人应得很快:“要来的,稍等。”
说完电话一挂,完全不给杜莱反应的时间。
杜莱一窒,骂人的话都到喉咙了,又被憋回去。
“杜莱,怎么回事?”同行的人问道。
“没什么。”杜莱放下手机,“我朋友说遇到点事,马上就来,再等等吧。”
这一等,又是二十多分钟。
众人的不耐已经到了顶峰,本来晚上时间就少,明天白天还要上学,还得躲着巡逻的保安,这么一整,大家都不想出去玩了。
感受到其他人投来的不满目光,杜莱满心愤怒,掏出手机又打了一通电话。
很快的,手机铃声在附近响起。
有人缓步朝树林走来。
杜莱打开手电筒朝来人一照,是温渔。
“温
渔”稍稍偏了偏头,挡住杜莱直接照过来的光,她朝前走几步,打量着这一群人。
穿着打扮一个比一个清凉,大晚上的脸上的妆容整整齐齐,大概率是去酒吧。
温渔睡前给手机开了静音,她差点错过杜莱的电话。
“温渔?”怕引来保安,杜莱压着嗓子喊道,“你怎么才来?!”
“温渔”没接话,只用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注视杜莱,视线很快被杜莱身后趴在地上的人吸引。
她指着那人:“这是?”
杜莱看过去,很快笑起来:“不是说了晚上要教训人,就是她。”
说着用脚把趴着的人翻了个身,是个很瘦小的女孩,脸上全是血,灯光一照,眼底似乎有泪。
“哟,醒了?”杜莱用脚踢踢女孩,“哭什么,我打痛你了?”
“温渔你看,”杜莱望向“温渔”,“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惹我的下场,你说吧,今晚让我们等这么久,怎么补偿?”
其余人一听杜莱这语气,就知道杜莱又想教训人了,脸上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就是啊,让我们等这么久。”
“扒了她的衣服,给她拍个照片吧。”
“长的还行,让她服侍服侍我。”
侮辱的话不要钱似的往“温渔”身上砸,她偏头,嘴角慢慢往上扬。
“好啊。”目光从这一排人身上扫过,她手指一点,确定了第一个目标,“从你开始吧。”
正是说要温渔服侍他的那个男生。
男生一听,立马邪笑着上前:“算你有眼光,你不知道我有多厉害——”
话音未落,“温渔”已经一脚踹了出去,正中男生的胸口。
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男生直接被踹飞了出去。
杜莱呼吸一顿,眼里逐渐带起不可思议,这是温渔?
再看“温渔”,已经朝其他人下手了。
一时间,小树林这边全是哀嚎,更多的是闷哼。怕把睡觉的师生吵醒,“温渔”打人喜欢捂嘴巴。
不知道过去多久,这一群人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身上皆带着伤,满脸都是血。
只剩下杜莱。
“温渔”望
过去,杜莱直接腿软。
“你,你疯了吗温渔?!”杜莱扶着树干,见“温渔”一步步朝她走来,手悄悄藏在背后,拿出了一把小刀。
“你得罪了我们,你完了!”
“恩?”“温渔”不理这些话,很快靠近了杜莱。
杜莱心里承受能力差,胆子在“温渔”一步一步走来的时候消散得差不多,此时看无路可退,干脆心一横,手里的刀使劲朝前捅。
“去死吧温渔!”
啪,手腕被“温渔”准确的捏住。
“我是谁?”她笑着。
杜莱开始发抖,越发觉得今晚的温渔不对劲,嗓子不自觉发紧:“温,温渔啊。”
“温渔”笑了笑,手上一使劲:“猜错了。”
“啊!”杜莱发出一声惨叫。
我是温眠。
*
温渔隔天起床的时候,觉得自己昨晚又做噩梦了。
“系统,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她刷着牙,脑子里跟系统对话,“我觉得身体好累,还有些困,可我明明十点就睡觉了。”
系统悠哉游哉:“你有亿万家产,可以养一个排的心理医生。”
“一个排?”温渔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一个排是多少人?”
系统:重点是这个吗?
打开保温杯,把枸杞泡上,温渔照常出了门,到教室的时候时间还早,卫护没来,温渔顺利进了自己座位。
“听说了没,昨晚小树林好像出了事。”
“我就吃饭的时候听了一嘴,好像那里发生了凶杀案?”
教室里三两人讨论着,温渔好奇地看过去。
“也没到凶杀案那个程度,最多就是打架斗殴,据说挺激烈的。”
“老师赶过去的时候吓了一跳,好像那群人浑身都是血,现在还在医院没出来呢。”
“卧槽打这么狠?”
温渔听着也点点头,都打进医院了,是挺狠。
duang,隔壁座位扔下一个包,卫护重重坐下来。
温渔心里一虚,立马收回好奇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的喝自己泡的枸杞。
卫护瞥温渔一眼:“霍津南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我不想等
。既然霍津南把这么私密的事告诉你,你们关系应该挺好?”
“也,也许吧。”温渔磕磕巴巴。
“那你跟我说说,霍津南去哪里了。”卫护慢条斯理逗着自己同桌,“别说你不知道,刚才都承认关系好了。”
温渔默默放下保温杯,思索片刻,她反问:“你们不是好朋友?你不知道?”
这次换卫护沉默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难道要他说,在众人心里,他只是霍津南的跟班,霍津南不会一举一动都跟他报告?
昨天温渔说霍津南喜欢自己,卫护就觉得挺扯,那些话要真是霍津南说的,他更偏向于霍津南是故意说出来让他难堪的。
“是我在问你。”卫护不放过温渔,“你先回答我。”
温渔只好实话实说:“去见他妈妈了。”
恩?卫护一怔,温渔真知道?
他不知道霍津南去了哪里,只知道霍津南去见母亲时,手机一般都关机。
难怪他打不通电话。
这么说来,卫护沉思着,温渔和霍津南真的关系匪浅?
温渔小心翼翼望一眼卫护,见卫护不说话了,她偷摸着去看手机。
手机刚收到一条消息:五天后社团会举行迎新晚会,所有社团的人都可以去参加。
现在九月初,高一的新生入学不久,确实适合举行迎新晚会。
温渔把手机放一边,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不准备去,放了学估计直接回家。
下午放学的时候,卫护跟往常一样,准备走路去宾馆住,谁料家里的车直接停在了校门口。
“小护,先生让我接你回家。”司机大叔笑着拉开车门。
卫护站着不动,本来是想拒绝的,脑子突然想起昨天温渔说的心态问题。
他变了想法,旋身进了车。
半个小时后,车子进了卫家别墅。
卫父正在花园里喝茶,距离他把卫护赶出家门已经过了一星期,他让人查了,卫护这几天走路上下学,住的破烂宾馆,还被人揍了一顿,应该是吃尽了苦头。
见接卫护的车回来了,卫父放下茶杯。
很快,卫护出现在卫父面前。
一开始父子俩都憋着气,没一个人说话。
直到卫护看到桌上的茶杯,脑子里条件反射响起温渔的话:心态是个很玄的东西,你以五十八岁的心态看你父亲,也许就能理解他了。
五十八岁?
这么一想,卫护看自己爹的眼神迅速不同:“儿子。”
他慈爱的喊道:“爸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