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希白恍然大悟:“所以说,这是尽孝的一部分?那文帝为什么会想要复立杨勇呢?”
吴明眼神莫名道:“谁告诉你文帝打算复立杨勇的?”
侯希白道:“不是那些门”说到一半,蓦然抬头,眼睛瞪得溜圆。
吴明叹了口气:“是呀!门阀!他们说的。我估计,那封信也是他们故意送错的。然后,在传出文帝有意复立杨勇的消息。这时候,杨广不论做什么,都会被解读为弑父杀兄!而事实是,文帝一眼就看出了世家的谋划,就是为了败坏杨广的名声,为以后推翻杨家的江山做准备。所以文帝才会急的吐血,他。之后他召集臣属,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把杨勇赐死!自己来背这个黑锅。可惜,杨广提前封锁了皇宫,救了他哥哥一命。”
“什么?”众人惊声呆立。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说法?
“怎么可能?”杨虚彦有些抓狂的一剑劈在墙上,怒声道:“那是他亲儿子,他怎么会?”
“杨广不但是他儿子,还是他选定的继承人,大隋未来的皇帝呢!”寇仲撇撇嘴道:“这就叫当断则断!釜底抽薪!如果真是这样,那杨广这人还不错,为了哥哥的性命,居然不怕污名。”
吴明却摇了摇头道:“他没那么好心,其实他是太自信,也太激进了。他只是等着那些世家门阀把手段都使出来,把那些躲躲藏藏的老鼠都抓出来。虽然顺带着救了他哥哥杨勇,可他本意确实不在这里。”
侯希白唏嘘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杨虚彦红着眼睛道:“你有什么证据?”
吴明怜悯的看了他一眼道:“相信你们都听说过文帝的小儿子,汉王杨谅吧?”
侯希白点头道:“听说过,据说文帝很心疼他,与他约定:将来,如果我宣你回去,圣旨上会有一个字是错的。如果没有,不要回去!那不是我写的。后来,杨广假诏招他回来,因为不知道这个事情,结果汉王反了。人们都说,文帝爱幼子。”
吴明摇头道:“这就是天家和百姓的区别。在我看来,文帝这就是在推着小儿子送死。”
杨虚彦浑身一
阵,似乎想到了什么。
寇仲闻言,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不是文帝怕杨广杀杨谅吗?”
杨虚彦苦涩的接口道:“藩王只要不违旨不尊,基本上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相反,若是抗旨不尊死罪!”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吴明轻笑一下,看了看地上装晕的梅洵和李元吉,接着道:“由于世家门阀的干预,文帝伤心之下,未完成传位就驾崩了。杨广才会为了交接稳定,封锁了文帝死讯。如此,汉王才会成功起兵。若是按照计划,文帝死时,杨广应该已经稳固了权利。到时候杨谅抗旨,恐怕连朵浪花都翻不起,就会被三五小吏给拿下了。”
众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帝王之家实在太恐怖了!
吴明见杨虚彦颤抖着身子,瘫坐在地,语气莫名的继续道:“到这里,世家门阀的算计完成了一半,还有两个算计。戏母?戏了谁?宣华陈夫人。其为南陈皇室,曾与太子杨广交好,互通宫内消息。既然她早就与杨广有默契,若是杨广真的有不轨,她不是应该隐瞒不说,以期杨广继位后有所依靠吗?”
说到这,吴明看向寇仲叹道:“这世家门阀呀!美人计可是用的最好了!后汉到现在,数无可数。”
寇仲面色一白,似是明白了什么。
杨虚彦更是双目无神,喃喃道:“那我父亲的死?”
吴明点点头道:“虽然没有证据,但世家嘛!每一件东西,都要利用到极致。就比如你父亲杨勇,只有他死了,对杨广的指控才有力。对不对呀?阴后?”说到这里,吴明向着身后的地道轻笑着问了一句。
嘎吱!
钢门打开,已经听了一段时间的阴后祝玉妍站在门口,看向刚刚侃侃而谈的男子。
说实在的,魔门虽然一直和慈航静斋一样,寻找可以角逐天下的雄楚之才。可对于政治,真的很嫩,他们更信任的是力量。
这一次听了关于杨广夺嫡中的种种阳谋阴诡,冷汗是不断的流。她自付:若是她处于杨广的位置,恐怕连骨头都被碾成渣了。
看着面前这双十年华的俊俏男子,她的心里不禁想起了一
个自负的身影。
摇了摇头,将那身影甩脱。阴后身姿摇曳的走进地道,看着吴明道:“却不知是哪家的名仕高人,居然把世家门阀的龌龊展现的淋漓尽致。”
吴明略微向后,退到曲灵珊身边,这才道:“不敢!剑门,吴天赐!倒叫阴后见笑了。”
祝玉妍略一皱眉:“剑门?闻所未闻。吴先生见解超群,抽丝剥茧。当真是奇人呀!”
“阴后!?”寇仲从吴明所讲事情的震撼中醒来,看到祝玉妍,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陵少呢?徐子陵哪去了?他只是出去一趟,应该早就回来了!是不是你们抓了他?”
祝玉妍好奇的看看瘫在地上的杨虚彦和地下装晕的李元吉和梅洵,又看了一眼跳脚的寇仲:“他倒是没事,倒是你,见到本后居然不跑?”
寇仲不屑的道:“我就不信,你还敢在吴兄弟面前逞凶。”他现在对吴明可是信心十足。
阴后毕竟是后来的,没看到吴明一掌打晕了梅洵和李元吉的那一幕。或者,她也可以一掌打晕两人,但要如吴明那般的轻松,怕是不行。
如今见寇仲的依仗居然是吴明,阴后甚是不解:这年轻人有何本事,居然给了寇仲面对她的勇气?
“吴先生,不知,我圣门若要夺得天下,可也?”阴后转头问道。
吴明摇了摇头道:“魔门已经堕落了,不得民心,又无法凝聚世家力量,只能当做聚财和情报来源。对了,还有杀手!可惜,靠这些无法夺得天下。”
阴后浑身气势一凝,天魔力场猛然运转:“难道那帮子臭尼姑就可以吗?”通天的气势压的寇仲和侯希白连退了三步,装晕的两个人也装不下去了,轱辘到杨虚彦身边躲避锋芒。
吴明和曲灵珊却是连身子都没晃,只如清风拂面。
一阵用错了力的感觉使祝玉妍胸口一滞,天魔力场反噬,真气已经被震叉了气。她却从没想到,天魔力场也会被反弹,这两人不好相与。
“慈航静斋也只是一个棋子。甚至,整个佛门都是。”吴明没管阴后的惊讶,看向李元吉道:“若我所猜不错,不管他们选的是谁,天下大
定后,首先被收拾的就是他们。”
“棋子?”祝玉妍顾不上还没理顺的气息,惊讶的看向吴明:“什么人能将整个佛门当做棋子?”
吴明笑着摇了摇头道:“所以说,你们魔门不可能得天下。任何统治者,都不会放任一个号称能代天择主的势力存在。哪怕不能尽除,也必然会尽力削弱。不管是你们,还是佛门。至于下棋的是谁?”
说到这,吴明看向李元吉,一笑道:“不知李阀的这位可否告知呢?”
唰!
众人的目光看向李元吉。
李元吉一点也不想引人注意。当梅洵撞到他时,他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出来了。他可以听到,可以看到。但却办法说话,没办法动。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就这样听着那人将世家谋划婉婉道来。
其实,有好多东西他也不懂。他并不是家族选定的继承人,对他的培养更偏向于战场。若是他大哥来,应该更能判断出真相。可根据那人的说法,和自己家族的一些动作。他还是可以大概判断出,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被那人说对了。
可你要让他说出幕后还有谁在操作,那你是难为他!也没人告诉他呀?
“这位吴先生!”李元吉缩了缩头道:“在下确实不知道呀!”
吴明却是轻笑道:“却不知,大唐的国教是哪一支呀?”
李元吉挠了挠头道:“道教呀!我父皇还尊了老子为先祖呢!”
祝玉妍闻言就是一愣,其他人也对这个答案万分惊讶。
“怎么可能?”寇仲惊道:“那宁道奇还帮着佛门对付我们呢!再说,那些世家也多和佛门亲善呀?”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吴明叹了一声道:“佛道两家虽然都和世家交好,但佛门会和世家争利,争民,争地甚至争权。道门却讲究闭门清修,出世出尘。你是世家,你选谁?至于宁道奇?那只是一个打手,你看哪一个道门势力因为他而支持佛门的?”
众人无语。
祝玉妍却不甘心,瞪了李元吉一眼道:“难道只能看着李唐江山慢慢稳固吗?”
吴明笑道:“现在的江山,还指不定是
谁的呢!莫说是其他,寇仲他们,就可以和大唐好好的较量一下。”
“别!”寇仲忽然开口道:“我忽然发现,就我这点儿小聪明,很容易被世家给忽悠瘸了。倒是岳峰不错,有头脑,见识广,心性手腕俱佳。我就当个大将军就好!”
侯希白也点头道:“岳兄弟却是不错,不但心思灵动,还宅心仁厚。对各种事情还有自己的看法。不说其他,起码当个诸侯就没问题。”
祝玉妍似乎也想起来了:“那倒是!起码,他对我们没什么偏见。他的正义感虽然很强,但他的正义有自己的一套标准。就像吴先生讲的道理一样。”
吴明倒是没想到,寇仲居然会这种想法。不过,倒也符合他的性格。他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察觉了什么:“有大队人马来了,看来只能先离开这里!仲少,就从你那边走吧!”
寇仲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拖不住了么?那也已经很厉害了。既不能损伤百姓,又要拖住李唐的注意力。难为峰少了!”
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元吉,转身走进了活门。
侯希白看了祝玉妍一眼,屁颠屁颠的跟着寇仲走了进去。
祝玉妍刚想说自己从原路回去,就听铁门外传来一个女声:“师父,外面被李世民的队伍包围了。”
说话间,一位身穿白衣的精灵少女,赤着双足跑了进来。来的正是绾绾。
祝玉妍闻言,也是一惊,没想到吴明如此厉害。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一咬牙,拽着绾绾跟在侯希白身后进了活门。
吴明面向李元吉三人,当先看向了杨虚彦道:“怎么样,你是和他们在一起,还是有其他打算?”
他似乎已经缓了过来,站起身道:“我想自己去调查一下。”
吴明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出现在李元吉身前,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嘣!
一声脆响,李元吉昏倒当场,额头山起了一个核桃大小的大包。
看到杨虚彦奇怪的眼神,吴明道:“死不了,只是会忘记一天的记忆。你要不要试试。”
杨彦虚看着那紫红的大包,从心的选择了摇头,起身向
寇仲离开的方向奔逃。
梅洵看着李元吉脑袋上的大包,见其他的一切真的很正常,就苦笑着问:“吴先生,是不是我也要挨这一下?”
吴明笑道:“总不好让你爆出刚才的事呀!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反正你也不会想起这一天的事情了。”说罢,又是一弹指。
嘣!
梅洵也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曲灵珊见没人了,拧了吴明一下道:“明明一个眼神的事,还要弹人脑壳,你幼不幼稚?”
吴明笑道:“这样生活才有意思嘛!”说着,拉着她的手也进了活门。
宝藏里面,四间藏宝室已经空了一个半,珠宝奇珍、金银钱财已经被运走,兵器也运走了一些弓弩甲胄,剩下的都是质地比较精良的兵器,还有一些制作繁复的攻城器具的军用器具。吴明环视了一圈,走到中间的石桌,将其转动。旁边出现了一个暗洞洞内有一铜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