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内,一通天雷勾地火的妖精打架之后,两人早已是累的气喘吁吁。
溶月看着有些醉眼迷蒙和带着几分餍足神情,却根本不想起来的康熙,最后只能咬了咬牙,外披了一件小薄袄爬了起来。
幸好屋里早有梁九功命人端进来的三个炭盆,才不至于很冷,恰好相反的是,因为三个炭盆,屋里温度明显升高了许多。
溶月从脸盆架上拿过干净的布巾,用温水沾湿,先清理好自己,然后再回去帮康熙清理。
清理的过程中,他一点也不闹,就面带笑意,嘴角微弯的看着溶月给他擦身,有时候还会在她抬头看他的时候,对着她再咧嘴笑一下。
溶月看着他一副大爷模样,等着自己伺候,自然是恨得牙痒痒。
但是呢,因为喝了酒,看着他不复以往的稳重端正,对着她笑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傻里傻气,她又狠不下心来不管他。
最后只能埋怨埋怨梁九功这个身边服侍的奴才,明知道他今晚喝醉了,还由着他往外跑。
说起来,溶月也不知道对于康熙今晚的到来,是该高兴,还是该犯愁。
高兴他心里终究是有她,要不然也不会喝醉之后,就跑到她这里了,犯愁的就是明早之后,这个烂摊子该怎么收拾。
等一切收拾妥当后,溶月重新回到床榻上,只是这边刚一上去,那边就被康熙拽进了怀里。
她使劲挣了挣:“皇上,您放开嫔妾。”
康熙摇头:“不放,朕不放。”换来的却是他更紧紧的拥抱着。
最后,溶月只能选择了妥协,任由他这么拥抱着自己,但静默片刻之后,她还是轻柔的开口:“皇上该回去了。”
他一边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她脑顶的青丝,一边低声道:“朕不走,朕要留下来陪着猫儿。”
闻言,溶月轻轻撇了撇嘴:“皇上这又是何必勉强呢。”
明日一早,终究又是梦一场,还不如早早放下。
听出她语气中的叹息,康熙心里顿时升起了几分怜惜和心疼,觉得自己只是宠了她一个月而已,她从头到尾又做错了什么,却要她一人承受来自宫中的各方压力。
所以,他从用下巴摩挲着脑顶,改为捧着她的小脸轻轻亲吻着,不似刚进来那会儿的狂风暴雨,带着猛烈和不容拒绝,而这次是轻柔的安抚。
到后来,溶月也开始慢慢的回应着他。
这个吻诉说着两人的思念,缠绵而又深情,过了许久,两人才停下来。
这一夜,芙蓉帐暖,有着醉意的帝王已然忘了身份,痴缠着日思夜想的人儿,诉说着自己对她的想念,耳鬓厮磨间,那嘴角和眉眼间的笑意,从来就没有停下来过。
溶月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喝醉了的康熙,原来是如此的傻气。
不仅说话时傻气,就连笑起来的时候更傻气。
至于他说出来的那些话,她打算今晚过了耳朵就忘,毕竟醉酒之人说出来的胡话,最是当不得真。
更不要说,这些话还是从一个帝王嘴里说出来的。
更深夜浓,后来康熙酒意上头,很快睡了过去,而溶月却是相反,没有丝毫睡意不说,心里更是如同一团乱麻。
她不知今晚康熙的到来,明早该如何收场,不知日后她和康熙之间,该如何走下去。
当然,今晚他的到来,更是搅乱了她原来平静的心态。
虽然嘴里说着不在乎,也暗示着自己不要去在乎,可这心是骗不了人的,终究是有了丁点儿的意动。
*
侯在次间门口的梁九功,听到里面许久没传来动静,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为了万岁爷,他可真是煞费苦心,为了能让两人在里面好好培养感情,他不仅拦着宫人,不让他们进去伺候打搅,还要时时关注着里面的动静,就怕一不留神,出了什么岔子。
现在好了,两位祖宗终于消停了。
“梁总管,我们现在进去伺候吗?”一直没去睡的之桃,小心翼翼的瞧着这位御前大总管的脸色问。
今晚念雪跟着去宫宴伺候,回来之后,就被溶月赶去休息了,所以这个活计,才轮到她和绿罗的身上。
但是呢,对御前这位传说中的大总管,她心里又有些发憷,所以过来这般久,她这才敢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话。
“不用了。”梁九功直接道。
康熙来过西配殿的这几次,让梁九功知道,徐贵人并不是一个四体不勤,什么都不会做的人。
恰好相反,徐贵人虽说没有宫人做的细致,但手脚还是挺利索的。
这也是他没让宫人进去伺候的原因,他相信,凭着徐贵人的手脚和细心,还是能够很好的照顾好万岁爷的。
至于里面需要的东西,反正他那会儿已经命人送进去了,就让万岁爷和徐贵人两人在里面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吧。
随后,梁九功对着门口值守的宫人又交代了两句,这才放心的下去休息。他今晚也是够操心的,要不是康熙跑来了启祥宫,他这会儿早都躺下了。
*
康熙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是被梁九功的声音唤醒的,听着他在外面轻声说时辰到了,该上早朝了,他都有点没转过弯来。
躺着清醒了一会儿,又低头看到抱着自己手臂,睡的正香某人的那张娇媚小脸,他想了许久,才终于将昨晚一些断片的事情记起来——他昨晚这是跑来了启祥宫徐贵人这里。
之后,再想到昨晚自己对着徐贵人说的话和做的事,还有醉酒后,一直挂在嘴角傻里傻气的笑,康熙都有种想回头抽自己两巴掌的冲动。
那些说的话,做的事,他倒没感觉有什么,
而且相反,他是极开心,极愉悦的,毕竟那是他忍了这些天,一直想做,却又没想的事情。
特别是那种从内而外的欢愉,到现在让他都还有几分意动和念念不忘。
可这些里面,却并不包括他那全程一直跟地主傻儿子一样的傻笑埃
他感觉那时对着她笑的他,真是笑的太傻了。
最重要的是,他家猫儿当时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一想这些,康熙都觉得这次的脸实在是丢大了。
但最后,脸皮超级厚的他,终究打算忘了此事,不仅要忘了,还要忘得干干净净。
之后,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娇艳欲滴的小嫩脸,他忍不住伸出魔爪,在她那微红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两下,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要不是怕误了早朝的时辰,再给她带来什么不好影响,他真的很想搂着她,一觉睡到大天亮。
只是他这边一坐起身,将手臂从某人的怀里拿出来,那边免不了要惊动一下熟睡的中的人儿。
所以,睡在的里侧的溶月,在没了手臂抱着之后,一个翻身就脸朝向里侧了。
见状,康熙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嘲笑她是个小懒猪。
哪里知道溶月在翻过身之后,就迷迷瞪瞪的醒了过来,等听到他轻手轻脚的起身后,自己也揉了揉眼爬了起来。
看着近在眼前的宽阔后背,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之后,她忍不住张开手臂,从他宽阔背后直接揽住了他的腰身,然后整张小脸眷恋般的轻轻贴着他的后背,也不开口说话。
康熙正在下床的动作,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微微一顿。
紧接着,他抬手松开她圈在自己腰上的纤细手臂,然后转过身来,两人直接面对面之后,轻声唤道:“猫儿。”
只是迎接他的,却是她双臂攀住了他的脖颈,微张的樱桃小嘴直接堵住了他的双唇,就如他昨晚一进来就对她做的事。
康熙先是被她突然其来的热情举动弄的愕然,随后,他反客为主,情不自禁的回应着她,急切而又热烈。
他极喜欢他家猫儿的这种主动。
而帐幔外的梁九功,差点没戳聋自己的两只耳朵。
什么,他到底听到了什么,万岁爷刚刚竟然管徐贵人叫猫儿。
妈呀,这是什么鬼称呼呀。
梁九功记得以前的时候,徐贵人是管万岁爷叫师父的,怎么万岁爷也给徐贵人起了个名字呢。
最重要的是,这名字还如此的新奇别致,宫里绝对找不到第二家的那一种。
猫儿,一想到娇弱的徐贵人有这么一个雅号,梁九功都想大笑三声,然后说一句,还猫儿呢,怎么不直接唤狗儿得了。
越想,梁九功就越想笑出声来。
只是他要是知道,当初溶月给康熙打算起个叫狗儿名字的话,不知道他还能笑不笑的出来。
等到帐幔内微微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后,梁九功的两只耳朵更不想要了,感觉自己进来好像就是多余的,没看见这两人根本不想分开吗。
深情的一吻毕罢,溶月整张小脸直接红的娇艳欲滴,也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惊人的举动——她直接强吻了他。
一如昨晚他进来后,直接强吻了她一般。
但是呢,她一点都不后悔,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再对他做同样的事情呢,现在想做,自然就做了。
“猫儿。”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几分低哑,但看她眼神中满是柔情。
“皇上日后不要再这般鲁莽的行事了,日后也不要再过来了。”她微微低着头,轻声的开口道。
闻言,康熙立刻就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不,猫儿,朕做不到。”康熙轻轻摇了摇头。
经过这一夜,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也越发明白了自己放不下她,要不然也不会在有了醉意之后,就直接跑到了她这里。
酒不醉人人自醉,说的就是他的那颗心。
他这一次,终究是要违背太皇太后的意了。
“这又是何必呢,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并不缺嫔妾一人,何必因为嫔妾,违逆了太皇太后的意思。”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叹息和不解。
其实,她故意说出这句话,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心思,看他愿不愿意为了她,去反抗太皇太后,也正好看一看,自己在他心到底是可有可无,还是有几分地位。
康熙听出了她的担心,还有她的无可奈何,更有她对自己的情意。
他忍不住低下头来,又轻轻亲了亲她的唇角,以示安抚,然后低声道:“可朕独独喜欢猫儿。”
这样的情话,论谁不爱听,更不说这是从一个帝王口中说出的,就算是此情此景,为了哄骗她,溶月觉得也值了。
所以,她娇俏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喜欢的话,微微染上了一抹羞红,只见她低垂着小脑袋,微红着脸低声呢喃道:“我也喜欢皇上,特别特别喜欢,只是——”
这话听在康熙耳中,顿时整个心房像是听见了花开的声音一般,让他整个人有种说不出喜悦和激动,只觉得有这句话,不管他为她做什么,都值了的感觉。
“朕知道。”他嘴角上扬,在她耳边轻声回道。
为了不让他担心,他又安抚她道:“猫儿放心,一切有朕呢。”
闻言,溶月轻轻点点头,然后像是鼓励他一般,在他唇角轻轻印下一吻。
随后,她整张小脸明艳的笑了起来,轻轻用手推了推他,开口催促他:“皇上,快起身吧,要不然早朝就要迟到了。”
侯在外面的梁九功听到这句话之后,都快要感动的哭了,两人这是终于想起要上早朝的事情了吗。
真是太不容易了!
但康熙却像听不到他心声一般,磨磨蹭蹭的非要再跟溶月耳鬓厮磨一下下,等到终于得偿所愿的又亲了一下某人之后,这才眉眼带笑,像是沾了多大便宜一般的起身梳洗。
而等在帐幔外的梁九功,见到康熙终于舍得出来了,激动的差点就要掉泪了。
要不是没那个胆子,他都想问一句康熙:万岁爷,您还可以再磨蹭一点不?
康熙起身洗漱穿衣,溶月并没有跟着一起起来服侍,也没有打开帐幔,而是坐在床上,隔着影影绰绰的帐幔,看着外面的康熙。
她不想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也不想因为这份并不确定的期望,而让自己之后陷入失望中。
康熙自是知道她是一直在帐幔后瞧着自己的,所以趁着穿衣的功夫,还悄悄回头看一眼帐幔,然后再对着帐幔后偷看的溶月笑一下,那眼神仿佛在说,朕知道你在偷看朕。
而服侍在侧的梁九功,却只觉得万岁爷真是疯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也不忘了在他这个阉人面前秀恩爱,这是存心打击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