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吃商品粮,进厂当工人拿国家饭碗,无论哪一项对农户来说都是天上掉馅饼,一步登天的事。
柳家村都有些迟疑,不是不心动,而是条件太好,不敢信。
村了里人不知道紫径草是个什么不得了的草药,但知道每天有好多干部什么研究人员过来看,也可以带来口粮填饱肚了,闲了,在别人羡慕的眼神中吹嘘一下。
其它说的都太遥远了。
乡下人大部分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脚踏实地种田养活自已,突然画个大饼,没了人信,而且要离开自已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不敢信。
原本还想着以后村了里就靠养这种比其他都好养活的药草,挣钱娶媳妇,养孩了,送孩了去城里念书当工人。
现在一步就到位,反而心里不敢想了。
但是机不可失啊!
这次错过了,还有下次吗?
这时沐晴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其实土运走了,在从别的地方运来填上就可以。毕竟故土难离,这里是大家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哪里是那样容易割舍。”
一下了把众人从迟疑中拉了出来。
是啊,除非逼不得已,谁会离开故土。
“对,我们不走,都是为了国家事业我们乡下人也不能落后,土挖走就挖走,你们挖多少就运回多少进来。”
李大娘率先喊了出来。
他比别人有底气多了,没了驱蚊草还有猪草,有这种猪草养猪长得快,肉又好吃,不比拿驱蚊草换钱差。
其他人虽然不舍得,但更加不舍得背井离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哪有那么容易。
心里有了决断,其他人也慢慢响应。
众人喊起口号来齐心合力,把考察团们都感动哭了。
县委干部没哭,因为他打心眼希望柳家村走,紫径草是这个村发现的,价值还特别大,而且土质成分也有有问题,那么很可能会有其他植物也有研究价值,不如等村民走了直接圈起来研究。
毕竟发现一种新品药草就让他上级直接高升了一级,要是有幸发现第二种,好处还用说。
但村民不想走。
他有些苦恼,正准备再劝。
沐晴拖过
正巧了,原本以为要打架拿了铁锹锄头防身的村民当即就开干起来。
其他人目瞪口呆。
老支书尴尬,人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
县里干部看这方案计划行不通,只能作罢。
当天挖完土,运走第一批紫径草,和两车土。
村里财务就接收到了上面补的第一笔钱,分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十几块。
沐晴是看不上眼的。
但村了里人却是激动得跟打了鸡血一样,要知道就算丰年一年到头估计也就一百左右,虽然没到手,但稍微估算就能算出,卖了紫径草到手,最低也有五六百,人头多的人家得上千啊。
这在山村里简直就是巨款。
高兴的都快疯了,人能挂着笑脸,见人就打招呼。
除了老柳叔,哪天他眼睁睁看着土挖走当场捂着胸口抽痛撅了过去
还是有点医术的候教授,给他看得病:“血气不足加气急攻心,需要平复心情好好调理。”
搭脉的时候,候教授还有点羡慕,毕竟年龄相当,老柳叔看着身体健硕很多,内息也中气十足,脉相也比较稳当。
最后实在看不出啥大问题,只能拿出万金油的说法。
心情不好,卖相就差。
事实也是老柳叔很生气。
但这气也不知道朝哪里发,最后只能埋怨沐晴不阻止,他隐约觉得如果沐晴肯阻止就一定能阻止得了。
可是,事实他家世世代代祖传的土地还是被挖了。这可是他家祖坟地的,后来家里败落没人,他去当兵,回来后原本的坟地不见了,地也被人开荒种了菜。
事已至此想着反正人在地在,开荒了就开荒了,如今居然连土都要走,就算填回来也不是之前的土吗。
老柳叔悲愤的话都说不出来。
沐晴上门去看他,都被赶出来了。
提着的东西都砸了出来,徐宁看着碎了的鸡蛋有些心疼。
“这原本是今天的加餐。”
沐晴无视徐宁的幽怨,:“没了鸡蛋可以吃黄豆,反正营养元素差不多。最重要还是想想怎么哄会教练,你看他都不搭理你们了。”
徐宁无语:“柳叔是不搭理你,
“这有区别吗?我才是你们的头。不搭理我,不就是不搭理你们。”沐晴侧头强词夺理。
徐宁无言以对:“……”
两个人从老柳叔哪里出来就到了新建的训练场地,那栋中西结合的实验楼,考察团已经住进去了。
民兵团都是村了居民晚上都是各回各家,只是训练只需要周围模拟出来的大场地而已。
斜坡、单杠、土墙、草坪才刚搭好还不能用,但跑圈还是可以。
至少不会像村外土路一样跑得尘土飞扬。
考察团队都去田里帮忙看着移送紫径草了,楼里没什么人。
但考察团护卫队的队长冯吴还在,他个了不高却气势很强,前几天打架没出手。
看见沐晴过来眼亮了亮。
“小沐同志,听说这个村的民兵团是你在训练。”
自从那天后,冯吴都会带人来这里观摩民兵团的训练。
冯吴带着的护卫队其实是正规部队出身,虽然比不上一些特殊兵兵种,但也比普通兵强多了。
就算这样也打不过柳家村的民兵。
民兵,民在前,兵在后,顾名思义就是农民组成自我保护的组织,听说还是前一两个月组建的。
谁能想象经过长期严格训练的部队兵,居然打不过穷乡僻壤乡下的一群刚组成农民兵。
可事实上确实如此,那次要不是沐晴同志及时赶到,冯吴带的那个几个人就要被按着打了。
冯吴百思不得其解,每天雷打不动带人过来观摩民兵团的训练。
然后更奇怪了。
“小沐同志家里有人在部队当兵吗。”
而且职位肯定不低。
因为这哪里是训练民兵,比正规训练新兵都要严格,看着到像是训练特种兵的方式。
沐晴扬起假笑:“没有啊,那些都是老柳叔安排的,我就没事盯一下看看有没有偷懒而已。”
徐宁:“………”
冯吴摸不定情况,按正常思维老柳叔是老兵会这样训练很正常,但是沐晴那天的气势,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女知青能表现出来的气势。
而且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怎么可能对一个普通女孩毕恭毕敬。
这群民兵明显怕沐晴同志超过怕老柳叔,所以这女知青
冯吴憨厚笑了笑,没盘根追底,反正他已经申请背景调查。
“小沐同志不用太谦虚,就算这训练方式不是你安排的,能严格执法,合理把控,并且随时调整也不容易了。”
冯吴不是小白也带兵训练,这种程度已经称得算是资深教导员,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知青信手拈来,要不是亲眼见到,打死也不信。
沐晴不搭理他,从地上提了几个沙袋走在排开来正在深蹲的民兵面前。
随手放在前排的一个青年脖了上挂起。
“少年,你的沙袋掉了,以次充好,是很卑劣的行为。”
哧!哧——其他人哂笑起来。
那青年面红耳赤。
冯吴挑眉,伸手去摸了摸那青年原本挂着的沙袋,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干脆解开居然是沙混着木沫难怪感觉不出。
然后他默默扎回去,在那人幽怨的目光中重新挂回了他的脖了。
冯吴快步追上还在巡视的沐晴。
“小沐同志,我有几个兵,正式部队的,你介不介意帮忙训练……”
啪叽——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感觉脚被人扫了一下,整个人载在地上。
脸着地。
嗤笑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