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昏黄的邪祟之炁如风暴滚动,一头头强大的邪神在里面乱窜。上下四方,浑浊一片,包裹在无垠的黑白分明的世界里。
轰隆隆的炸响一声接着一声,浑浊的气机如混沌虚空中的风暴四处冲撞,太极图仿佛被激怒,阴阳二炁化作两条巨大的阴阳鱼,交缠碰撞,如一个巨大的磨盘,转动碾磨,消弭一切,缝隙中,还劈落下一道道青紫色的巨大雷霆。
图...”
混重的声音里,乌云般的浊气被镇压下来,倏忽凝聚,化作一尊无头无尾,身似犬罴,背生两排浊目,腹有一张混洞般的大口的怪物!
这怪物伟岸不可计量,腹中生有一张巨口。口如混洞,幽深不可见底。
凶戾、浑浊之极的邪祟之炁凝练周身,一根根飘荡着,仿佛披着厚重的毛!
常昆伟岸的身躯从阴阳鱼的磨盘眼儿中跳将下来,周身玄光如炽,仿佛一**日从天坠落。
震天彻地的咆哮声中,隐隐看到一头巨大的白虎,杀机凛冽。
杀气如暴雨,蕴含着灭绝一切的真意。所过之处,邪祟风暴溃散,藏在其中的邪神被这股杀气从时空、命运和因果的层面彻底抹灭!
一瞬间,这一片浩大无疆的恒宇,孕育邪祟的巢穴,无数的邪神,死了一半!
“原来是浑沌!”
常昆声震恒宇,手中昆吾大槊一振,前所未见的锋芒绽放开来,划拉出一根细线,在四方时空、过去未来之中,死死的锁住了下方这头邪祟的祖宗!
浑沌闷声咆哮,整座恒宇为之沸腾。祂四足撑天,背上的一排浑浊的眼中,放出一道道黄昏一样的光,无穷无尽的邪祟本源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迎着持槊坠杀下来的常昆便是一抓。
常昆面如寒冰,冷笑连连。夷然也不惧祂!
白虎杀生,玄元灭法。昆吾槊的刃扯的细线生生将那大手绞灭,随即与接续而来的混黄之光互相湮灭。紧接着,常昆与浑沌合身碰撞在一起!
咔嚓!
这一撞,无声无息。仿佛什么都没了一样。正是那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紧接着便听一声脆响,这一座邪祟的巢穴,
浩大的恒宇,咔嚓一声,在这撞击之中,龟裂开来!
如此剧烈的碰撞,连那上方的阴阳磨盘也被强横之极的力量余波撑的连连上翻!
“还道是当初不成?!”
常昆狂猛霸道的声音将这座恒宇的毁灭再度往前推了一步:“你家常大爷已是堂堂正正的大罗金仙,今日不好生把你修理下来,常大爷我颜面何存?!”
一连串闷响,只在一个霎那之中,数以亿万计的响声连城一窜,仿佛只一声。
大象无形,仿佛瞬间鲜活起来。便见那庞大的浑沌被打的横贯恒宇,常昆伟岸的身躯大步流星,紧追不舍!
“给大爷我死来!”
毫芒一线,贯穿时空,顺着因果,生生将那浑沌的护体大道劈开,在这怪物身上连连绕转,与之交织出一串串混黄的火花!
“吾...不灭!”
浑沌咆哮着,悍不畏死,与常昆战在一处。
...
兕君神色定定的注视着那座伟岸的金桥,眼神竟有些涣散。不知何时,一个道人从混沌虚空中漫步而来,正是回道人。
兕君知他来了,不禁道:“你说,他会不会被浑沌打死?”
回道人一听,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他会被浑沌打死?师姐,你想多了。”
回道人悠悠道:“他既已成大罗金仙,更修的金丹大道。这大罗之境中,能压得住他的,屈指可数。浑沌虽然厉害,号称邪神的祖宗,可如何能奈何的了常昆?”
兕君闻言,沉默了一下,不知想什么。
却道:“毕竟初成。”
回到人摇头:“别忘了他是常昆。”
便道:“这不正是大家伙愿意看到的么?这里等他打翻浑沌,再去与佛门碰个你死我活...最终万事大吉么。”
兕君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担心...老师也不知去哪儿了。我回先天境八景宫,只见着两个童儿,问老爷哪去了,都说不知。”
回道人洒然道:“老师自有老师的事。咱们做咱们的事。做完了站一边看着就好。你何必想那么多。”
兕君摇头:“非是我要想那么多,而是...当初那回,我
还记忆犹新...”
到这里,皆是无言。
...
“我听说浑沌无窍,你背上这些个眼珠子,生着是好看的罢?”
此时,常昆把那浑沌打的已是面目全非。若非这浑沌有大罗之极,不死不灭,早被他打死千儿八百回了。
正按着那浑沌,牢牢镇压着,一只手举着昆吾槊,寻在何处下刀!
“你这眼珠子既是摆设,我便帮你取下来。摘下你眼珠,叫你盲目!”
昆吾槊锋芒绽放,灵巧毫巅,几个颤动,便将那一排眼珠子取了下来。
浑沌嘶声惨叫,犹如杀猪。
祂背上的孔洞里血肉蠕蠕,却再也生不出眼珠子来。
“杀不了你,总得肢解了你!”
常昆面目狰狞:“先斩断四足,让你无路可走!”
卡卡卡卡,四条撑天巨足被斩落下来,滚入破碎的恒宇虚空中不见了踪影。
“再开膛破肚,挖了你心肝脾肺!”
噗!
昆吾槊灵巧的从浑沌的头划拉到尾,一瞬间将浑沌开膛破肚,并精巧的将祂那巨大如混洞的嘴巴取了下来。
“取下你脑子,让你愚痴如虫豸!”
“拔掉你的皮,教你血肉满身!”
“拆了你的骨,教你烂泥一团!”
再一把从邪祟恒宇之上将那阴阳磨盘摘下来,狠狠的碾磨:“教你失去形象!”
这一番的确狠毒的紧!
却是不狠毒,弄不下来!
大罗金仙不死不灭,常昆手段再强,打浑沌如打儿子,却也弄不死祂!
对付大罗金仙最有效的手段,便是分裂,镇压!
历来凡间传闻,譬如黄帝对付蚩尤,便是分尸镇压四方。实在是没法子的事,没办法彻底弄死,就只能这么干。
否则一松开,人家又活蹦乱跳了。
常昆分裂浑沌,口中的便是一句话都是真言。这真言,便是对浑沌的限制。挖了祂的眼,祂便真的盲目。取了祂的脑,祂便真的愚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