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甜一顿,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沉默的看着四周墙壁上白色调,房间里除了她再无其他人,她的脑海忽然回想了一些不好的画面与美好的画面相互结合,心情也变得复杂。
半晌,她的眼神闪过一丝苦涩又不知从何说起。
于是纠结万分,她还是开口了:“你知道我的父母现在什么情况吗?我突然……他们有没有担心我?”
第一次穿到莫名其妙的世界,她自然很想回去,可慢慢熟悉了、她有了想要珍惜的人,这个决定也变得难以抉择,她肯定舍不得。
但是那边的父母……他们虽然冷漠、蛮不讲理、有点贪财、对她从来没有过多少关心,可是血浓于水,既然给了她生命,她不可能不管他们。
一边是对她好的人,一边是对她有生育之恩的父母,大多数人应该都会选择后者吧。
然而,她不一样,她内心在做挣扎,她此时此刻很需要一个理由。
“这……”空灵有点尴尬,更多地是僵硬,它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说道:“你的父母正向你所在的学校所要赔偿款,我只能说这么多。”
“赔偿款?”
凌甜复述着最吸引她的三个字,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期待的眼眸黯淡无光,慢慢垂下眼睑,不言不语没有生机,死气沉沉。
其实这三个简单的字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是魂穿、躯体还在学校,她忽然之间没有生气,肯定有人会认为她死了,学校肯定脱不了关系,在还没有调查是那一方责任之前,没有特别的证据证明是学校的过错——是没有赔偿款的,学校也不可能吃这个亏,除非她的父母太想要这笔钱,不然还没有查到她具体死亡的原因,就急着要赔偿款。
而且她躯体完好,既没有致命伤痕又没有中毒,这个举动真的让她找不到什么理由为他们开脱。
停顿了几秒,她又重新抬起了眼眸,眼眶发红,讽刺一笑:“除了这个,他们就没有担心我吗?”
空灵扬眉疑惑,淡淡道:“我不太理解你们人类的担心,反正你的父母提到最多的是赔偿款。”
“谢谢你了,我不想回去,而且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兑现,我不可能回去。”
空灵没说话。
凌甜说完之后,觉得筋疲力尽,只感觉喉咙发干,然后全身轻微地颤抖,一只手举到额前遮住眼睛。
她不知道一定要伤心什么,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长了,不会再轻易掉眼泪,结果还是因为这个哭得像个孩子。
看啊……凌甜,你真是一个小丑,你明明心里很在乎,可对方却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还总是做些令你受伤的事情……令你失望。
小时候曾不知多少次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中,像这样哭泣,没有人知道,只有她自己。
凌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控制情绪的,她只是下意识去找了程英佐,而正他站在困着程甜父母围场外,凝视看着他们两个苍白、狰狞地脸庞,眉头蹙起。
程英佐注意到了她,转头顺着直线望去,看着她眼眶有些红,视线再扫到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他转身大步向前,伸手将她捞起来单手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抚摸她白皙脸颊。
“哭了?”
凌甜眼神复杂地睨着他,傲娇地摇摇头。
程英佐微微一怔,看着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怔愣,他的视线与她持平,鼻尖挨着她的鼻尖,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凌甜,有些事情不用说也能看的出来,别憋在心里。”
凌甜微微一怔,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异样,她往后退开了几步,脱离了他的怀抱。
“你……哥哥,你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叫过我。”
对的,以前的程英佐就算连名带姓叫她,也只是叫程甜,不会是凌甜,因为他知道她需要程甜的身份来做为最好的隐藏。
倒是另一个他,语气中有点相似,但是又有点不一样,难道这是时空合为一体的副作用?
空灵事先也没有跟她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