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这公主府内,这深宫之中,也有人等候着景宁公主醒来的消息,只是到了天黑夜沉,府中各处都点燃了照明的烛灯,也没有见郁烨苏醒的迹象。
书墨遣散了郁烨房间周边所有的侍女下人,随即去了偏房注意烧水的火势,而书歌则是不停的换着温水替郁烨擦身,心急如焚。
这风寒虽小,可落在郁烨身上却是来势汹汹,同旧疾一同侵蚀这具孱弱肌瘦的身体,她不停的发着高烧,身上的汗水浸湿了床单,许是烧得糊涂了,郁烨苍白的薄唇微张,似陷在梦魇中喃喃自语。
“公主……”书歌将微凉的手覆在郁烨的额头上,语气中带了些呜咽:“你可千万要撑住啊,太子殿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皇后娘娘和太子都十分担忧您。”
“若是我早些赶回来……也不至于让你落得这番田地……”
“书歌。”端着预备换上的热水,书墨表情严肃地走了进来:“太子殿下已入城,我需得去正门迎接,你好生照看公主。”
擦净眼角的湿润,书歌应声一句:“好。”
在书墨匆匆赶去景宁公主府正门时,恰好与从外面办事回来的戾风擦身而过,在即将走远之际,书墨突然停下脚步,唤了一声戾风。
戾风顿时立在原地,转身,警惕地望向书歌,不自觉的将手里握住的药瓶放进袖中,“书侍长有何事吩咐?”
“并无。”书墨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却没有点破。
“两位公主获救,还得倚靠戾侍卫,特别是景宁公主能及时救回,书墨在此先行谢过,日后陛下自有封赏。”
“职责所在。”戾风行了一个拱手礼,淡淡道。
书墨点了点头,语气含着赞意,只是表情依旧默然,“戾侍卫果然不同于寻常侍卫,宠辱不惊,只是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离开了。”
见书墨抬步准备离去,戾风微微颔首。
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转廊角口之时,戾风便加快了脚步,朝着沁央阁赶去。
沁央阁内,谢予迟坐在桌前,手指轻扣在桌面上,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而他右手侧烛影晃动的灯台下,摊放着一张蜡
黄的纸条。
“晚晚是否已经无碍?不出三日我便归京,肃清御林军,宸之,还望你先行助我查出行凶之人,若查出,诛杀之。”
听闻门口传来了动静,谢予迟双眼微凝,两指拈起那纸条放上烛台,烧了个干干净净。
“主子。”
谢予迟抬头,见是戾风走了进来,戒备微敛,道:“查出来了吗?”
“是。”戾风将袖口藏住的药拿出,恭敬奉上,回答:“此药外敷,常以揉按手法施用,功效在于活络气血,修补经脉。”
“修补经脉?”谢予迟很好的抓住了重点,又联想到郁烨同他困在一处时,面对她腿部的古怪反应,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何事?”谢予迟出声询问来人。
“长玥公主。”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原来是皇后派给沁央阁的那名侍女。
“这么晚叨扰公主,请您恕罪,只是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邀您去正厅小聚。”
谢予迟听到这话,心中了然,她们定是要问自己郁烨出事的详细状况。
“我已知晓,收拾片刻便去。”
“是。”那名侍女恭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