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庄头茫然的拿着一个包袱跟一封信被推出了大门。
昨天还笑脸相迎的小厮,此刻完全没了昨天的和善面目,就连主动跟他说话的大管家,面都没露一下。
王庄头不知道自己做错啥了,不过老爷既然回信了,他也就不耽搁了,得抓紧时间赶路把信给少爷送回去。
两人一路风吹日晒的走了两天,终于回到了庄子上。
庄子上大家正在热火朝天的干活。
清瑶昨天自己溜溜哒哒的回到了庄子上,就指挥起大家大扫除,她去监牢里一日游,竟然发现,大牢都比自己的房子坚固!
这怎么能配的上她的身份,她还想过几天请叔父来家里做客呢,主要是她有一个计划,不过自家这连个像样的招待厅都没有,谈何大事啊!
所以,修葺房屋的事提上了日程,从大扫除开始。
王庄头跟马三娘进院的时候,大家伙还没瞧见他俩。
直到王庄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疼疼疼……”王庄头发出嗷嗷的惨叫。
地上一堆建筑材料,他好巧不巧的正好跪在一块石头上,满院子都是他嗷嗷的叫声。
大家伙吓了一跳,都被他的叫声吸引,纷纷围了过来。
“庄头回来啊,这是咋了?”李老汉赶紧来看。
“跪石头上了。”王耀祖在那幸灾乐祸。
“啊?爹,爹,你没事吧,还疼不疼啊?”亲儿子王铁蛋。
“你要是不疼,你就赶紧起来,别耽误我们干活。”少一根筋的大壮。
清瑶眼睁睁的看了一场塑料兄弟情。
“好了好了,该干啥干啥去,王庄头起来坐那说话。”
清瑶指挥大壮搬块儿石头过来。
王庄头从身后解下来一个包袱。
“少爷,这是老爷给您的,还有一封信。”
清瑶让俩人休息,自己拎着包裹进屋去了。
她先把包裹打开了一看,好家伙,是一张银票,这可是草包原主做梦都想偷他爹的东西,所以银票是绝对不会弄错的,而是,这银票是个一百两银子的官票子。
清瑶喜滋滋地拿着银票左看看右看看,这就是官钞银票啊,不防水,质量也一般。
就跟现代的私人银行和国有银行似的,这朝代分私钞银票和官方的,上面还有一行小字,‘假票军法究治’。
还挺讲究,清瑶乐的见牙不见眼,还是亲爹给力啊!
她赶紧迫不及待的打开那封信,果不其然,信封里除了那张家书,还有一张通知书。
其实就是除家谱的文书,大致就是王家四子,五伦为天下之达道,彝伦不墩是禽兽也,敢有败常渎乱者严之以肃家声。
简单连讲就是不孝不悌,勾搭姨娘,除名以儆效尤。
清瑶乐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亲爹真是不抗忽悠啊。
这事还得从自己得罪县丞说起。
自己制造冰块这事,其实像她做事这么谨慎小心的人,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送与所有人用呢。
这就要说自己与县丞的缘分了。
之前自己跟县丞的外室打了一场官司,靠着投靠县令大人,这官司还赢了。
后来,杨县令收了卤菜方子就想一家独大,清瑶反而成了工具人,用过就踢走了。
不久,县丞亲自来找清瑶密谋了一番,晓之以理诱之以利。
而县丞就是萧景瑜。
就是反间计,萧景瑜不愧是进士出身,嘴皮子十分流利,他说像杨县令这种人,他连自己人都坑,你依靠他,肯定落不了什么好处。
看杨县令短视又贪婪的嘴脸,清瑶深以为然。
萧景瑜知道一条内部消息,巡按御史,年大人正在阳城巡视,他想办法把年大人的手下引来一位到赵家镇。
清瑶负责状告杨县令贪污自己的卤菜方子,赵家镇所有人都知道卤菜摊子是王小胖家的,这一刀砍下去,肯定没问题,年底,杨县令就得滚蛋。
可是清瑶觉得,这个情节不是很严重,时间也太长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濒死的杨县令,他萧景瑜不怕,自己一个升斗小民却是怕的。
假若杨县令有更大的过失,没准县令都能立马换人当当,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清瑶干脆把整个计划完善了一下,她把制冰法交给了萧景瑜,让他以此来吸引年大人的人,但是却任何人都没说,坐等贪婪的杨县令来问责。
她知道杨县令这种人,肯定为以己度人,有方子,他想要方子,没方子他也准备要卖冰的银子。
杨县令果真觉得清瑶是私下买卖冰块了,他想吞了这笔银子,势必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了她。
这就是她跟萧景瑜的机会,只要杨县令敢伸爪子,萧景瑜就能以此为把柄,直接将杨县令拉下马。
只是没想到制冰法不单吸引了年大人的手下,还把五品大官直接吸引过来,直接来了个现场版。
这里边她也是承担着巨大的风险的,就是她需要完全信任萧景瑜,要不然只要他与杨县令一联手,自己就算栽了,但是她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大胆地她堵了一把!
她翻看原主记忆的时候,她发现原主竟然见到过两个萧景瑜,眼前的这个县丞萧景瑜却与原主认识的那人长的并不能说完全相似。
清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好像就有一个土匪假扮了当地的县太爷,所以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萧景瑜如果叛变了,她就鱼死网破。
可谓是富贵险中求,清瑶大胆的下注。
好在,这宝,她押赢了!
要不怎么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呢。
赵家镇的县令如果换成萧景瑜来做,清瑶终于可以大展拳脚,再也不用瞻前顾后。
中途在商议计划的时候,萧景瑜无意中说了一件事。
如果杨县令贪污的数额巨大,可能会连坐,累及妻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清瑶当时就惊了一身冷汗!
对啊,古代可是有诛九族这说法的,原主可是大家族的人,王大富的其他儿子犯了错,自己也要跟着受连累。
所以,她想了个一劳永逸自损名声的下下策。
原谅她对这个制度的恐惧,她给王大富写了一封信,派了与大管家打过交道的王庄头去送信。
信里编造了自己犯了大错,可能累及家族,说的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她料想私吞了庄子上月钱的大管家,会心虚王庄头的到来,定然会想办法看信,所以她交待了王庄头,他想看就给他看。
看完之后有私心的大管家肯定会劝说王大富抛弃自己,以免被连累。
而王大富此人,靠祖宗荫庇混日子,自己屁本事没有,生了八个儿子,个个都是草包。
所以就有了这张除名的文书,这在古人心里,除名是不敢想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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