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这小姑娘的邻居,看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说八卦的劲头就上来了,可见聊起八卦不分性别,人人爱听。
“好叫王公子知道,这猪老焖的娘子年前病故啦,这小姑娘没倚靠了,她那祖母,是个老虔婆子,想把早早卖了换银子给猪老焖娶新娘子。”
“啐,好你个姓邓的,在外头败我名声来了。”
一个头发花白油腻腻的妇人直奔人群就来了,她就是爆料这个人嘴里说的老虔婆,小姑娘的奶奶。
老太太看着有五十好几了,身子祸害硬朗的很,啐起人来一口一个唾沫,眼看就要啐到清瑶身上了。
清瑶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如果你把我衣服弄脏了,回头我就去告官,没个百八的银子,你甭想我放手。”
老太太迟疑了,百姓们大多害怕见官,断没有因为衣服脏一点就要上府衙的,她心里不信这人真的回去告官,但是到底这一口没敢吐出去。
“你……你就是那个王公子吧,小妇人我可不似姓邓的说的那样,这人是个嘴碎的,八家闲事都要管。”
那个邓姓的小哥不乐意了,“猪大焖他老子娘,我哪个说错你了,早早出生时候,是你嫌弃她天生六指给扔山里了,早早虽然被捡回来了,可是在山上凉了一夜,脑子烧傻了,怪你不怪?”
老太太叉着腰,指着邓小哥的鼻子就开骂。
“关你什么事,我自家的孙女爱怎么样怎么样,你能耐,你咋不捡回去养呢!”
“那不行,路见不平人人踩,邓公子说的没错,分明是你害了人家。”
小杏花没想到买个人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事,心善的开始同情起地上的小姑娘。
“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黄毛丫头,老娘打……打……不打不打,放下放下。”
老太太举起来的手又放了回去,那王公子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手里拎了诺大的一个石头,那架势分明就是她敢打这个小姑娘,他就拿石头打她。
局势对自己很不利,老太太干脆坐在地上耍起了苦情戏。
“这能怪我老婆子嘛,她生有六指就是妖怪啊,我怕她祸害我儿有何不对,再说,这不是没死嘛。”
“是没死,可是好好的姑娘她傻了,这都怪你,而且早早她娘做牛做马的伺候你,这才没了不到一年,你就要把早早卖了。”
有人想起来早早的娘,莲娘,那确实是一位好儿媳“是呀,莲娘才走不到一年呢。”
“我……我那也是为了大头,眼看着没两年大头就要娶新妇了,家里没个闲银子,拿什么娶啊?反正……这人我不养了,今儿就卖了她。”
老太太慌张地说,一看这个借口就是扯谎来的。
“朱大头才多大,你那是为了给大头娶亲吗?我那日分明看见你约见了刘媒婆,谈的正是猪大焖吧。”
两人争吵不休,周围人都看着乐呵。
唯有清瑶神情变的十分疑惑,不对劲,很不对劲儿。
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这姓邓的说是小丫头的娘年前就死了,那么这小姑娘颈间的饼是谁做的?
况且这丫头的衣服并不是那种灰扑扑的补丁满身的,自她娘去世这么久,还有人把她打理的这么干净吗?
是那个亲爹猪老焖?还是那个哥哥大头?
作为两个大老爷们,他们会如此照顾自己的傻家人吗?
而且如果这老太太真的是想拿孙女换钱,这小姑娘长的可不赖,就是手指多了一根而已,为啥写了这么一个牌子呢?
一分钱都拿不到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姓邓的小哥说的未必是假话,可是她还需要再观察一下。
话题中心的早早傻乎乎的看着热闹,时不时还点头附和一声,她还知道管老太太要水喝。
就是这里,一个嫌弃自己孙女的老太太,即使是傻子,也该知道躲着些,可是看早早对老太太的态度,分明是依恋的。
清瑶觉得十分蹊跷,老太太与邓姓小哥已经吵到白热化阶段了。
清瑶感觉这天气太热了,便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趣。
她打算托专业的人来打听这个事,自己就不搀和进来了。
清瑶走了没多久,老太太就不再跟邓姓小哥吵了,她迅速收拾了吃的喝的,领着早早在众人的嘘声中走了。
老太太回了弄堂,猪老焖看见她回来了,迅速地上前把大门紧紧地关上了。
“娘,没成吗?”
“没有,这人看起来不似表面那么憨厚,不好糊弄。”
早早歪着头茫然的看着她,“祖母?”
老太太看着早早天真的表情,叹了口气,遂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吧,还有下次,祖母一定会再找机会的,祖母多方面打听过了,这王公子待下人极好,只有他,或许能保得住你。”
“娘,非要把早早送走吗?”
猪老焖不解道,他们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怎么突然之间就要改计划了。
“必须要送,还要送个妥善的人家!这王公子我各方面都观察了,那是个真正的君子,对下人亦十分好,早早如果能做他的下人,我也能放心下来。”
早早不愧先帝一脉,自小身怀巨力,偏偏心思单纯如若稚儿,如果被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出发前,她必须保证早早有人照顾。
“莲娘到现在也没回来,可能凶多吉少了。”
“身为暗卫一天,就要尽忠职守,莲娘怕是找到了主人的线索,我此行一去,归期不定,你带着大头去寻风将军,务必小心。”
“娘,我不能带着殿下……不,早早一块吗?”
“以后说话注意点,自然不能的,你的任务也很危险,我不能让早早陷入险境,赵家镇是距离皇宫最远的地方。”
猪老焖唉了一声沉默了,谁让殿下继承了先皇的先天神力,如果被人发现,他们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殿下都这么危险了,不知道皇太子是否还尚在人间。
俩人俱沉默了,明天还要找机会把早早送过去,这胖男人为啥这么不好糊弄呢~
早早乖巧的在一旁坐着,她不懂爹爹跟祖母为何叹气,也不懂娘亲明明没有死,所有人却都说她病死了。
他们说让自己乖乖的坐那不要跑,也不要跟任何人说有关自己娘亲的事,她听话了,可是他们现在怎么不开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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