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碧心里那个着急,周文通倒是劝她放宽心,他说,想着他们也走不远,开着车在路上慢慢找也就是了。
没有想到,刚找了这么一会,就看到他们站在公交车站牌这里。
这会上了车,车子朝着三家集急驰而去。
韩木匠问瑞碧“你今天不是去周家画画了吗,画的怎么样。”
“画的很好啊,要不然周大少会情愿给我当司机。”
瑞碧调皮的说,她今天也算是真正了解到了画画的好处。
那周家掌门人对她是极其客气,而最为可心的便是,周家对她信任,当向她描述老太爷的形貌以后。
她是画的飞快,不到晌午就画好了,后来又有两家人让画像,其中一个是刚去世的老人。
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没有留下影像,如今要办事来,子女们想要一张老人家的画像。
就在着急的时候,刚好听说了瑞碧来了三家集,当下他们就来请她去给老人画像。
“可是,人已经走了,他不能坐,也不能站,我怎么画。”
那家孝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口里只说只要能画出舅影像来,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周太围程周族长也是紧着劝她去给画像。
万般无奈,瑞碧答应了他们,就在灵堂前,在棺材上放了一外横板,瑞碧坐在那里,瞅一眼死人,画上一笔,她心里好不害怕,腿有些抖,手也是捏不住笔,不害怕那真是瞎话。
但是虽然很害怕,她也不能不画,只得一边心里念颂着南无观世音菩萨保佑,一边把那老者的脸形轮廓画了出来。
可是要画眼晴时瑞碧却做了难,那人已去,眼睛紧闭,不要说规距上不允许去翻开那人的眼睛,就是翻开,那也是个散了光的瞳孔,又怎么能画出他的神采来。
从棺材上下来,瑞碧一边候整着画面,一边想着,这脸形和那孝子长得很象。
不如就画他的眼睛,要知道画像象不象,全在眼睛上,画的眼无神,自然是会让人感觉到不像。
而就在瑞碧画画的时候,人群中有一位三家集的老画师,他听说有一个小姑娘给死人画画,他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来。
给死人画像,这也太胆大了吧,自己一个画了一辈子像的人,还从来没有敢说去给死人画像。
他画像是要对着照片,套上九宫格纸,然后在另一张画像纸上放大,每一条皱纹都要认真比对数遍,就算是这样,还有的时候画不像,要知道,人的五官最难画,表情更是难掌握。
虽然有九宫格上,放大缩小,也很不容易掌握得住。
现如今就真的有人,胆敢不用九宫格,直接对着真人画像。
他不由得有些怯笑,更是对死去的老人不满。
那个老人姓赵名叫老实,是一个老农民,虽然是个农村人,却是有着一把编竹器的手艺,所以他并不缺钱。
只是脾气有点倔,他活着的时候,曾经找过他,就是想让他给自己画张像。
如今村子里建祠堂,老人家有像片的都摆进了祠堂里,享受四时八节的祭祀,而那些没有照片的故人,只是用一张黄纸写着他们的名字。
虽然都算是进了祠堂,待遇却总觉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为此,很多人都想在活着的时候给自己留下影像。
正是因为如此,老画像师的手里,总是有画不完的活,当赵老实向他说出想找他画像的时候,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老画像师告诉赵老实,让他去照像馆照一张一寸的黑白照片,有了照片他才能给他画像。
那个时候,赵老实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可是考赵老实却不愿意去照像,在他的印象里,对于照像很是排斥。
赵老实说“你就照着我画吧,我不想照像,我爹爹给我说,照像能把人的魂照走。”
“唉,你呀,还真不亏叫赵老实,也太老实了,咋能想信这些,照像咋可能照走灵魂。”
“我不照相,你照着我画吧,我绝对不动。”
“那咋中,我又没有你头那么大的九宫格,再说了,你的头也不是平的呀。没法套九宫格,画像需要你提供一乡一寸的照片,像这样,用九宫格卡住才能画出来。”
老画师是个细心人,他认真的给赵老实解释。
“这样啊,那你是说没有照片画不了啦。”
“是,没有照片画不了。”
“画不了算了,我是不会让人照我的”赵老实惺惺而去,老画师的心里明白,他这是赌气,有很多老人家计较这些。
字肯不画也不让照像,而有些人又认为,照着相片画,还不如就让照像馆直接放大照片,好无聊啊,还要照片才能画。
那天赵老实走后,他没有在意,而是继续画他的像。
可是没有想到,只过了一个多月,赵老实竟然突然死了,有人说是脑溢血。
也有人说是他生气气死的,赵老实这人因为人老实,心眼也是实得插不下针去。
自从他回到家时,想想不是个味,如今自己已经年过半百,虽然儿女们也挺孝顺,却是难知道他的心思。
他又不能让儿女们去给他找画像的师傅,一说他想画像,他的儿女一准会一口同声的说,让他去照像馆照像。但是,赵老实却最忌讳去照像馆照像。
有时候,老画师还当真是闹不清楚这些人的脑子里都想些啥。
嘴上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赵老实就是这样,心里想要个画像,整天惦记住这件事,难免吃不好,睡不着,结果突然之间他就这样走了。
走的前一天,还在地方里干活。
好容易挤进人群,老画师一眼撇见了瑞碧画的那个人像,他也不由得不佩服,仅仅是对着尸身,她一个小姑娘居然画得如此像。
那音容笑貌倒是也有几分近似,不对,老画像师突然觉得,那画像上有那些不对。
“喂,你画的是什么呀,为人怎么能不长眼晴。”
画像师不由自主的一句话,让瑞碧不由得一阵,她抬望向了周围心里面也是一阵的焦急。
“喂,老钱头,你干啥咋咋乎乎的,不知道观画不语嘛。”
杨文瑞不客气的说道。
一回头见是百工坊的杨执事,钱画师的脸上有些干嘎,名义上,他是一个画像师,是受杨执事节制的,见到他发话也不由得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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