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四年,钟蕾五人基本没给自己放什么假期。
课上在学习,课下也在学习。
所以来到葫芦岛基地?以后?,其实挺容易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嗯,除了蚊子有些多。
偶尔还?会有蛇,嘶嘶着从床底钻出来。
这片基地?并不算大,但其实就如当时顾崇青介绍的那样,里面的‘设备’还?挺齐全。
至少该有的都有。
只是这条件实在过于艰苦,哪怕是钟蕾这样不怎么在乎外在条件的,有时候都有些顶不住。
天天都是窝头、咸菜、菜根稀饭。
时间久了,真是难捱啊。
时间悄然从七月份,来到十一月份。
葫芦岛的天气开?始转凉,最近更是经常下冷雨,冻的人直打哆嗦。
越往北,天气就越离谱,过了夏天,就直接快进到冬天。
更何况这里还?是海边。
大开?间办公室。
里面的情?形,和钟蕾夏天来的时候大不一样。
那个时候房间里跟蒸笼似的,每个人都热的汗流浃背。
但现在,大家普遍都穿上了棉衣。
外面下了好?几?天冷雨,还?伴随着海风,冷气儿恨不得往人骨头缝里钻。
瓦房屋不防寒,也不防风,简直要人命。
所以办公室里,众人都一边蜷缩着打哆嗦,一边工作。
黄江已经从首都回来了。
除了钟蕾五人之外,他又带回来了一支近二十人的青年科研队伍。
粗略算下来,现在加上当时第一批研究人员,目前基地?里有将近六十人。
办公室不够用,黄江索性将旁边那栋资料楼打开?,一并当做办公室来用。
这几?个月,核潜艇的外模型还?是没有被推出来,工作进展不算顺利。
所以办公室里比较安静,大家都在埋头找资料,做运算,偶尔会有几?个人坐在一起?商讨思路。
直到一道激动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寂静。
“同志们,有新的重大发现,你们快来看,苏国拍到丽国的核潜艇照片了!”
陈
朝阳坐在一堆资料书、报刊里,挥舞着手中?的一份报纸激动的喊道:“昨天新送来的报纸!”
这个科研基地?,看似只有六十个人,但其实不是。
在外面全国各地?,还?有数十家船舶潜艇研究所,数百家报社在背后?默默出力。
甚至还?有情?报工作组的线人,远赴异国他乡,在千里之外打听核潜艇的消息,然后?再想尽办法传送回国内。
一个号称‘天字一号’研究项目的背后?,是无?数没有名字的人,在为之付出。
而陈朝阳看到的这份报纸,是昨天相关人员刚送来基地?的。
基本上每个月,这些从全国、甚至全世界搜索来的资料报刊,都会派遣专人运送进来。
技术落后?,其实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消息落后?。
所以哪怕条件再怎么艰难,在情?报刺探方面,国家还?是拨给了相当多的经费。
“什么?拍到照片了?”
“要我说,这种事儿还?是毛子们厉害。”
“确定是清晰完整的核潜艇照片吗?丽国会允许这种照片流出来?”
“太好?了,那咱们的科研工作绝对能跨进一大步。”
陈朝阳的话,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跟着集体躁动。
一时间,大家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围过来。
邹淼最近有些感冒,脑子晕乎,所以慢了一步,没能挤进去,只能在人群后?面干着急:“小蕾,晚霜你俩看到了吗,核潜艇长啥样,和咱们推算出来的有差距吗?”
这几?个月,钟蕾五人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凭空想象推算核潜艇外模型’。
根据这些七零八碎的报纸情?报,一点点推。
但效果不是很好?。
钟蕾和于晚霜因为距离陈朝阳的位置比较近,所以第一时间就挤了进去。
“是一份苏国的报纸,大概翻译过来,是说鹦鹉螺号竟然在水底悄悄摸去了苏国海域,结果返航的时候被苏国那边发现了。”
陈朝阳指着报纸上那幅图,说道:“看,就是这张图!”
嗯,怎么说呢。
确实是拍到了。
但拍摄时间是夜间,整体画面黑黢黢的,虽然曝光度调整了参数,但一眼看过去,仍旧是黑黢黢的大海。
唯有在海面上某个不起?眼位置,露出了鹦鹉螺号的冰山一角。
一个黑黢黢的,核潜艇的冰冷脑袋。
好?吧,甚至连这脑袋,都是半个,只能依稀看到个轮廓线条这种。
但就是这么半个脑袋,就足以让众人兴奋了。
“有点那么个意思了!你们看,这个是我前期绘制的,是不是有点像?”
于晚霜把自己手里捏着的一份图纸取出来,跟陈朝阳那份报纸作对比,激动地?脸色微红:“咳咳——看,这个轮廓线条,大概是能对得上的!”
几?年前,在常胜号上拆除作业的时候,她曾经被炮灰埋过,肺部受到感染。
导致现在天气稍微冷点,于晚霜就不停咳嗽。
如果遇到刮风下雨天,那就更遭罪了。
于晚霜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现在基本上保温杯不离手,看起?来格外憔悴。
但她身上那股劲儿,却仿佛永远都使不完。
“确实有一部分能对上,我们的路子走对了!”
钟蕾看着于晚霜手里那副手绘图,再看看陈朝阳手上那份报刊关于核潜艇的照片,眯起?眼睛打量许久,眉头总算是舒缓下来:“接下来,咱们可以根据这半个脑袋,进行后?续的调整。”
这句话说完,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欢呼出声?。
大家看着钟蕾,于晚霜几?人,脸色都带着赞叹。
“本来以为她们这个笨办法不太好?使,没想到还?真让她们给推出来了。”
“但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活儿啊,我好?几?次瞧见于晚霜半夜还?坐在办公室里绘图纸。”
“我也看到了,这几?个人是真能坚持。”
“硬生生一点点靠凭空想象,把核潜艇的大概轮廓给推了出来,说出去谁敢信。”
“太好?了,总算是能看到一点工作进度了!”
这几?个月来,提起?钟蕾五人,大家都十分敬佩。
别看他们年纪小,但是真的拼。
而且永远干劲十足,
半点不气馁。
“晚霜,这照片和你的图纸对上了?让我来看看,让我来看看!”
邹淼听到以后?,急的努力钻进人群,等看完报纸上的照片以后?,她也激动了:“跟我这边的图纸也有些相似,小蕾你看,哎哎?小蕾你手怎么这么黏糊啊。”
推核潜艇模型图纸这个工作,是于晚霜和邹淼两人分开?做的。
两个人绘制的图纸,都和这个核潜艇照片相似,那就说明,大家初期的思路是对的!
思路对了,方向可不就有了!
邹淼比于晚霜还?激动。
她晃悠着手里那份报纸,转身去拉钟蕾,急需一个确定答案。
“啊?我手不黏糊啊。”
然而,听到邹淼的话,钟蕾纳闷的把一双手举起?来,茫然道:“这不挺正常的吗?”
奥。
看着钟蕾举起?的一双手,邹淼脸色微僵。
她干巴巴的说道:“那……那我这握的是谁的手啊。”
说话的同时,邹淼把手举起?来。
然后?她整个人差点就直接没了。
就见一条足有小杯口粗的菜花蛇,被邹淼直接捏着脖子给提了起?来!
嘶嘶嘶!
那蛇看起?来足足有一米多,被提起?来的瞬间,还?在不停地?吐蛇信。
这么一条大菜花蛇贴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钟蕾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慌忙往后?躲。
这玩意儿滑溜黏腻,实在吓人的紧。
核潜艇研发基地?建在荒岛上,平时本来就很多蚊虫蛇蚁,但大家经常用艾草之类的熏烧,至少办公室啊,宿舍里这些地?方,现在很少会进来蛇。
应该是近几?天一直下冷雨的原因,这条菜花蛇竟然悄悄钻进了办公室里。
“啊啊啊啊啊!”
邹淼吓得脸色都白了,下意识就要把这蛇甩出去。
但最后?关头,又愣是捏住了。
换做曾经在申市的邹淼,绝对第一时间有多远把这蛇丢多远。
但现在,是在荒岛待了四个月多,肚子里没有半点油水的邹淼。
办公室里一阵惊呼。
别误会。
不是害怕。
是兴奋的!
“不能丢不能丢,邹淼你撑住,让我来让我来!”
后?面一直没说话的周宪嗖的一下站起?来,激动地?喊道:“终于给我逮到一条肥的,朝阳,咱俩一起?上!”
“好?,还?是老规矩,你掐头,我捉尾巴!”
陈朝阳这会儿也顾不上手里的核潜艇报纸了。
他一咕噜爬起?来,盯着邹淼手里的菜花蛇,很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荒岛上最美味的东西,其实就是这玩意儿。
不管是做烧烤,还?是做蛇羹粥,都贼好?吃。
这里的伙食差,每个月只有两顿饭有鸡蛋,一顿饭能见到荤腥,其余时间全是窝头野菜。
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吃不到油水,谁遭得住?
而且不知道是怎么了,前俩月厨房还?会一顿荤菜。
这俩月,连一顿荤菜都没了。
“你快快快快快拿走啊啊啊!”
邹淼攥着那条菜花蛇,感受着手里的黏糊触感,真是要哭了。
但好?笑的是。
她看着那条菜花蛇,始终没舍得松手。
因为……馋啊。
在一众人羡慕的注视中?。
陈朝阳和周宪合力把那条菜花蛇成功拿下。
“上次做了粥,这次咱们烤来吃吧!我来的时候,包里带的有辣椒面,还?有一小瓶猪油,那叫一个香!”
于晚霜收起?手里的图纸,兴奋地?建议道。
天呐,单单是这个描述,就听得一群人直咽口水。
有人没忍住,试探性的说道:“朝阳,我那还?有一包柿饼呢,特甜,跟你换这条蛇行不?”
“当然不行!”
“不换不换!”
陈朝阳和周宪同时摇头拒绝。
就连刚刚吓得差点哭出来的邹淼,这会儿也格外骄傲。
她盯着一双微红的眼睛瞪了那人一眼:“这蛇,我抓的,我不和你换!”
行吧。
就好?像刚刚哭着嚷嚷的人不是你一样。
办公室里嘘声?一片。
众人羡慕又嫉妒的散开?。
但不管怎么说。
核潜艇的
工作到今天终于有了看得见的进展,大家都很兴奋。
“周宪,去厨房里找点干柴火,于晚霜去拿调料。邹淼你先去洗洗手,啥也不用干,等着吃就行。你今天可是大功臣,一会儿多分你一块肉。”
陈朝阳一手抓住菜花蛇的七寸,一手捏住它的尾巴,兴奋的冲着钟蕾说道:“小蕾,走,你去打水,咱俩去把这蛇清理了。我床底下还?偷藏了一瓶酒,待会儿咱喝点暖暖身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啊,找到了核潜艇的照片,模型图纸推进工作有了突破性进展,还?来了这么一个野味儿。啧,都是美事儿!”
唉?
这么一说还?真是啊。
“但不管你说的再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帮你杀蛇的。”
钟蕾笑着摊摊手:“我去打水。”
行吧。
陈朝阳显然今天心情?非常好?,满不在乎道:“这种事儿就该男生来,但是待会儿你得帮忙烤,我这破手艺,浪费食材。”
这大概就是华国人?
不管咱条件再怎么艰苦,不管咱做出了怎么大的牺牲,不管咱手头有多么艰巨的任务。
那只要有口吃的,就满足的不行。
总之一句话,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辜负美食啊!
荒岛里养出来的菜花蛇,肉质鲜嫩。
而且这玩意儿不仅无?毒,还?对身体好?,蛇胆还?能用来泡酒。
外面冷雨哗啦啦下。
钟蕾等人在篮球场外面的小棚子底下,用柴火支起?一个小烧烤摊,把处理干净的菜花蛇放上去烤。
先用葱姜蒜腌制一下,再抹上辣椒面和猪油,往那火上一架。
滋滋滋。
哎呦,那个滋滋冒油的画面,那个扑鼻的香气。
真的绝了!
陈朝阳等人拿着厨房给的窝头,蹲在旁边,裹着厚厚的棉袄,缩着脖子排排坐好?,眼巴巴等着开?吃。
好?不容易烤好?了,一人分到两小段肉。
邹淼是功臣,分三块。
今天的午餐就好?了,两个番薯面窝头,一碗野菜粥,两小块肉,还?有一小杯的酒。
这种艰苦的地?方,也没人嫌埋汰。
五个人就这么坐在棚子口,看着外面氤氲的雨幕,开?吃!
“太香了真的,小蕾这手艺,绝!”
“俩月没吃上肉了,厨房咋回事,最近天天窝头咸菜。”
“好?像是上面经费越来越紧张了。”
“哎,愁人。”
“但是今天值得庆祝啊,咱们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来吧朋友们,走一个!”
这大冷天的,还?下着雨,冻的人直打摆子。
他们倒好?,搁这里乐呵着碰杯子呢。
“嗝。”
吃好?喝好?以后?,陈朝阳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一脸惬意:“生活真幸福啊。”
“是的是的。”
邹淼表示十二万分赞同。
她今天吃了三块肉,超级过瘾。
人吃饱了,就有点犯困,大家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这时候周宪突然慌张站起?来:“糟了,老师来了。”
陈朝阳第一时间把那半瓶酒藏怀里。
邹淼、于晚霜和钟蕾也迅速去抹嘴。
“别抹了,老远就看到你们一个个吃的油光嘴滑。”
顾崇青打着一把伞小跑着过来,先是抖落身上的雨水,有些好?笑的瞪了几?个学生一眼,笑骂道:“看在今天你们工作有重大进展的份上,我就不说你们了,但是酒这个东西,切记不要贪多。”
那肯定是不敢贪多的。
就只敢喝一小口,怕耽误接下来的工作。
大家是来搞科研的,又不是来享受的。
“你们这次有了进展,我也算是真的松了口气,要不然研究这么久,一点突破没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上面汇报。”
顾崇青脸上带着喜意,但很快,他又从怀里掏出五封信,叹了口气:“一人一封,家里来的,先看看吧,如果想回信,写完交给我,审核过后?帮你们寄回家。”
一句话,让本来开?心的氛围荡然无?存。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沉默着各自拿了自己的那封信。
钟蕾拿到信的时候,手抖了好?几?次,都不敢拆。
一转眼已经过了四个多月,哥哥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自己没参
加他的婚礼,钟衡一定很遗憾。
还?有妈妈。
徐美霞那脾气,指定要生气。
“小蕾,你一个人在首都,吃穿都习惯吗?同事们相处的好?不好?啊。我听你陈叔叔说,朝阳也去了首都没回来,你俩在一个单位吗?钱够不够啊,妈给你寄了点钱过去,以后?你别往家里寄钱了,家里不缺钱。”
“你嫂子已经进门了,跟你哥在单位新分配的房子里住,她挺好?的,也很贤惠,跟你哥很恩爱。哎哟,就是这你哥突然搬出去了,你又不在家,妈妈这心里就总觉得空落落的。你过年能回来吗,妈妈好?想你。”
短短的一封家书看完,钟蕾眼睛都红了。
她都能想象到,徐美霞在写信时候担忧又挂念的表情?。
不仅钟蕾,其余四人各自看完家里的来信,都在小声?抽噎。
哭的最大声?的,竟然是于晚霜。
印象中?这姑娘要强的很,很少有这么哭的时候。
“你们四个家都在上海,当时咱们分别后?,你们好?歹都还?回了一趟家。我买了回家的火车票,正准备上火车呢,被一个研究所的人匆匆赶到拦住了。”
于晚霜拿着那封信,眼泪哗哗掉:“那人说老师让我去首都一趟,别的什么都没解释,我就猜到可能是有保密任务。他还?说,不是很着急,让我先回家待一天。那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这任务多半是得很久都回不来。不着急的任务,老师怎么可能让人千里迢迢来申市找我。”
回家待一天,意思就是最后?和家人见一面吧。
钟蕾四人家都在上海,好?歹见到了,于晚霜这边,是一面都没见。
因为她只比钟蕾晚一天来基地?,想来是没选择回去。
“可你没回去呀。”
邹淼看于晚霜哭,自己也跟着哭。
“是啊,我没选择回去、因为我害怕啊,我害怕我一回家,看到爸妈以后?,就没办法狠下心再出来了。我爸爸,脾气特别好?的一个人,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骂过我一句,一直把我放心尖尖上。”
于晚霜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蹲下来抱着
自己哭的泣不成声?:“可是刚刚在信里,他骂我是个坏蛋,是个坏女儿。因为我在交大读了四年书,期间只回去过两次,毕业了本来要回的,又没回。他担心我,去了首都那个伪造的单位地?址,发现是假的。他肯定气坏了,也担心坏了。”
七月份的时候,五个年轻人来到基地?,直接开?始干活,没有半点拖沓。
大家都夸她们能力强。
但其实不是。
因为几?个年轻人心里都有心事,有对家里人的愧疚。
为了忘掉这种愧疚,只能拼命工作。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又是头一次出远门,还?看不到回去的可能。
那怎么可能不想家啊。
陈朝阳和周宪站在棚子口,看着外面的雨,默默掉眼泪。
邹淼搂着于晚霜一直哭。
顾崇青红着眼睛,看着这一群好?孩子,数次颤抖着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啊。
“钟蕾,我想问问你,咱们现在被家里人不理解,以后?甚至被她们埋怨一辈子,值得吗?我不是没有觉悟,也不是后?悔来这里,我就是害怕啊。我害怕咱们放弃了亲情?,最后?也没能把核潜艇替国家搞出来。”
这时候,于晚霜突然抬起?头来。
她一双泪眼盯着钟蕾,颤声?道:“是,今天咱们是有了丽国核潜艇的照片,工作有了一点进展。可这都一两年了,连核潜艇具体长什么样都还?没弄明白,以后?要多少年,才能彻底把核潜艇研究出来?你能不能给我打打气啊,安慰我两句也好?,骗骗我也好?,我……我好?害怕到头来所有的努力都成一场空。”
于晚霜的话,让大家都看向了钟蕾。
其实,很多时候这个基地?里的人是很茫然忐忑的,只是没人说。
核潜艇,太难了。
大家表面再装的无?所谓,再装的一副势必要把它搞出来的决心,心里也都清楚的知道。
真的难啊。
难的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这个世界呢,不会辜负每一份坚持和努力。”
钟蕾走过去蹲下来,把
于晚霜揽进怀里,又攥住旁边邹淼的手。
她努力压下眼睛里的泪光,轻声?笑道:“所以,来吧,一起?走在春风里,当个薄情?寡义的坏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