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二两银子,你抢钱呢!?”柳氏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就是二两银子,这还不包括上次你家玉海在我这儿治脚欠的钱。”许大夫有些不悦道,心中有些担心又被坑钱,然后特地看向村长白老安。
“村长,这次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会答应先治疗的,你可不能让我赔钱。”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白老安也知道陆玉海和柳氏的性子,担心他们赖账,赶紧劝说道,“这玉峰是柳氏砍的,你要是赶紧把药钱和地给了,这事情兴许还能回转,不然春荣和玉峰要是去县衙告你们,我也管不了了。”
说着,白老安把手背在身后,一副不想再多管的架势。
柳氏和陆玉海双双懵了。
既要出二两银子,还要把地还回去,那不是把家底掏空了。
这以后可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出,那要是陆玉峰和江春荣真的去告他们,那可是要蹲大狱的。
柳氏和陆玉海那是既不想出钱又不想还地,二人眼神交汇了一番,最后柳氏和陆玉海来到陆玉峰和江春荣跟前。
“玉峰,弟妹,咱们可是一家人,大爹活着的时候可是最疼我爹和我了,要是大爹还在,肯定不会让我们兄弟相残的。”陆玉海小心翼翼道。
“公爹要是活着,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一家人走投无路你们还得霸占我们的地,再说,你们都要把他儿子给砍死了,难道他还糊涂到继续向着你们!?”江春荣知道陆玉海和柳氏那是想打亲情牌,不过想都别想。
陆玉海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拉下脸求情,没想到出师未捷,被江春荣几句话就驳了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顿时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了。
柳氏自然顶上去。
“弟妹,咱们可是亲妯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我也不是纯心砍伤大伯哥的,要我说着诊金咱们还是一家一半划算,地的话,你们让我们今年种完,明年我保证还给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什么亲妯娌,我公爹可就玉峰一个儿子,你砍伤我男人,还要跟我家公摊诊金,你这是在说笑话吗?还有,这地是一定要收回的,你要是不同意,咱们就公堂见。”江春荣铁青着脸一点余地都不留。
柳氏诧异江春荣和陆玉峰今个儿竟然如此一致,这江春荣平日看着唯唯诺诺的,今个儿也如此的厉害。
看来外面说江春荣和陆玉峰和好了,而且江春荣也变厉害了,看来是真的了。
怎么办?
实在是不想出啊!
“村长,今个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才答应和解的,我看他们是不乐意了,那咱们还是对簿公堂,也别说什么亲人了,这都要砍死人了,也没什么亲情可言了,该坐牢坐牢该赔偿赔偿。”江春荣知道不斩断柳氏和陆玉海的希望他们是不会妥协的。
白老安虽然不像把事情闹大弄得他这个村长脸上也无光,但是陆玉海和柳氏实在是不知趣,“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这么办了。”
“许大夫,这诊金只能先欠着,不过你放心,我这个村长在这做担保,这玉峰一家会还的。”白老安知道陆玉峰家是铁定拿不出来的,代为说道。
“那也只好如此了。”许大夫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
说完,白老安便让陆玉君再去喊人来,说是要一起抬着陆玉峰去县衙。
柳氏和陆玉海一听顿时傻眼了,赶紧去拉住陆玉君,然后又哀求道,“可别,要是去县衙,那以后我们可没法在村子里见人了,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家的兄弟,闹僵了,让人看笑话不是!?”
“你怕看笑话,那还死鸭子嘴硬!?”白老安看不惯陆玉海夫妻俩的德行。
这些年他可是没少帮着陆玉海和柳氏,这陆玉峰不长进是事实,可是这地确实是人家陆玉峰家的,白白让陆玉海种了快十年了,他还不满足。
刚才柳氏说话的时候满满的讥讽,白老安可不是一点都听不出来的。
不过他也是为了陆老爹着想,既怕陆玉峰拿去卖了赌了,又担心江春荣拿去喂给江家人。
唉,弄到头还里外不是人了。
“孩子他娘,这人是你砍伤的,要不你去你娘家要些钱?!”陆玉海可不愿意掏钱,再说家里有多少钱他也不知道。
“放你娘的屁,老娘可是嫁进你陆家了,凭什么叫我娘家掏钱,再说,你陆玉海窝囊废一个,连自己的兄弟弟媳妇都管不了,你还配提我娘家!”柳氏踮着脚指着陆玉海的鼻子叫骂。
夫妻俩眼瞅着就要干架,村长急的在那儿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春荣冷眼旁观,忍不住讥笑出声,“演,继续给我演。”
每次人家去陆玉海家要账,这两口子就唱双簧做戏给人家看,人家一看两口子都干架了,自然不好再留下。
这两口子吃到甜头便把这当成拖账的技能了。
以前原主也领教过。
关键是她江春荣可不是原主那个傻缺。
“我们演什么了?!”陆玉海有些心虚,总觉得这江春荣现在怪厉害,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就是,我们都要干架了,你还在那儿说风凉话,怎么?非要我们和离,你们才高兴!”柳氏装作生气的样子。
“你们和离是你们的事情,可是你们欠我家的地打伤我男人,就算是你们和离,这笔账也要算清楚。”江春荣收起笑容,一脸的铁青和不好惹。
“村长,你心软喜欢做好人,那我没意见,可我家已经揭不开锅了,你大概也听说了,我家男人在外面欠了一百两,一个月之内如果凑不齐,我家的房子,还有我们娘三儿都是要被卖了的,所以我们现在是想尽一切办法筹钱。”江春荣也不藏着掖着,反正现在全村都知道自己家要被卖的事情。
“可是这地可是陆老爹留给你们的最后一块了,要是再卖了,那陆老爹九泉之下……”白老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公爹即便是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没了闺女和娘子,再说陆玉峰这人渣估计也没其他人愿意再嫁了,他总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打光棍没了后代。
再说我收回地也不是想卖,我是想给我闺女留下安身立命的底气。至于欠的钱,我们自己会想办法的。
好了,这些跟你们也没关系,我其实要说的就是地必须要收回来,至于收回来做什么,是我们的事情,用不到你们在这操心。
人是柳氏砍伤的,要么给诊金再赔给我们误工费,大概就五两银子,要么就报官。
而地和庄稼,说实话,这地给他们种了有小十年了,他们可是从未给过租钱,这庄稼也算是顶了租钱了,至于吃亏的部分我认栽。
谁让我摊上这么不讲理的大伯哥和爱占便宜的妯娌呢。”
江春荣一边说一边叹气,倒像是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一样。
村长白老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吧,他其实也觉得江春荣说的有一些道理的。
柳氏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白老安给她说好话,又气又急,只能自己上阵。
“柳氏,你可真是会拿乔,二两诊金不说,还要三两银子的什么费,你这不是讹人?还有,你还说你能还上一百两?你这真是说大话也不打草稿?你家男人去赌吗?还是你去卖?
你男人要是有那个命也不会欠下这么多钱,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了,你就是去卖,谁肯买?!”
柳氏一边说一边双手叉腰讥笑道。
原本是给柳氏一个台阶,这件事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可是说来说去柳氏还是不想出钱,也罢,她也懒得费唇舌。
“你说的很对,那咱们就不费劲儿了,直接报官,正好这砍伤人和强占地一起了,我倒是看看这县太爷是不是跟村长一样偏心你家。”
闻言,村长傻眼了,赶紧跟江春荣道,“玉峰家的,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向着他们家了?”
“村长,当初是不是你说的担心玉峰会拿去卖钱赌所以就给陆玉海家种着的,还说会给我两袋子粮食,可是粮食在哪儿呢?第一年说是收成不好?可是后面可是风调雨顺,你也不提这茬?这要是算起来,似乎一亩地庄稼可不够呢?
而且你也听到了,他们可是既不想出钱又不想还地?还讥讽我们?
唉,谁让我男人没本事,好赌,把家都搭进去了,可是难道我们想变好也不成?就得被人讥讽又去赌还去卖?你也听到了?这是人话吗?
这砍伤了人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我这还没说什么呢,她在那儿讥讽,我江春荣是命苦没摊上好娘家好男人,可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说着,江春荣用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村里很多人都听说了柳氏把陆玉峰砍伤可能活不下来的事情,都凑到许大夫家看是啥情况,就听到江春荣捂着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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