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颂和宋远驰从郊外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
凌颂回到家就看见随言躺在床上已经睡下了,凌颂洗了澡,换了衣服躺到了随言的身边,时隔三年,他们终于名正言顺的又在一起了
随言睡到半夜醒了过来,她轻轻嗯了一声,凌颂便醒了,“怎么了?”
随言摇摇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想等你呢,没想到睡着了。”
凌颂亲吻着随言的额头,“不用等我,累了就睡。”
随言撅着嘴,“凌夫人不能任性的,好多人看着。”
“谁这么和你说的?嗯?”凌颂刻意掩盖了自己的语气
“你请的人啊,她说我是凌夫人,我做的不好别人就会说你不好,还会说孩子们。”随言没有什么不开心,她觉得有理
“你明早几点起来?”
凌颂眼眸阴森了起来,可只一刻,面对随言他还是温柔的
“别听他们胡说,你只管听我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管别人。”
随言嘟囔着,“不是你让人这么教我的?”
凌颂杀人的心都有了,幸好是他先听见这话,如果是宋远驰或者随湛,随言恐怕没住几天就要被带回去了
“他们哪里配教你,只听我的知道吗?”
随言半会儿没说话,想了想,“可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你是大人物,很多人盯着,我要是哪里不好”
“你只管做你喜欢的事。”凌颂一口咬定不要随言去套什么贤妻良母,温柔大方这种人设,他追她回来就是要给她自由自在的生活
随言察觉到凌颂生气了,她配合的点了点头但这话到底在她心里起了些作用的
第二天,凌颂在随言去农庄后就问出了对随言说这话的人,夏贞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所以年前就换了新的管家来,新管家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年纪比随言大几岁,可以说是夏贞的学生
“夏管家没告诉过你,在这个家里要慎言吗?”凌颂的语气说不上愤怒但也绝不是好的
女管家自打来了凌家后都没有和凌颂正面说过什么话,眼下是被凌颂吓着了
“我我没说什么。”
“我夫人需要你来教导?”凌颂扣着杯子,他最不想有人在随言心里埋下这些牵绊
女管家回忆起昨天随言和孩子们一起整理东西,全程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一点都不像一位大户人家的夫人
“我认为我有必要提醒夫人。”
凌颂一手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鲜血也顺着流下来了
“必要?”
“这是你应该判断的吗?”
若不是这个人是夏贞带进来的凌颂早就不废话了,“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去你师傅那儿好好再学学!”
晚上,随言回来后就没再见到这位女管家,随言问其他人只说她休假去了
“妈妈,她说错话了。”凌瑞看着手中的书
随言和孩子们一起坐在沙发上,她抱着小恩瑶看童话书
“说错话?”随言想起了昨天凌颂问她的,“因为我?”
凌瑞放下书,一本正经的和随言说,“妈妈你觉得她说的对不对?”
随言点点头,她是真觉得女管家的话有道理
凌恕把玩到一半的游戏按了暂停,他和凌瑞左右夹击,“妈妈,这次考试我没考好,我给凌家丢脸了,今天…我不吃晚饭了…”
随言摸着凌恕的头,“没关系,不用太逼着自己,你们开心才最重要。”
随言说完便意识到凌恕是在告诉她,她刚才那句话的不对,听着是有道理,但未免有些苛刻,碍于这层身份的束缚,他们都被逼优秀,优雅
凌瑞说,“妈妈,你要是听她的就会过的和以前一样了。”
“以前啊”
孩子们的话随言是听进去了,她坐在房里静静的想着
凌颂回来的时候随言窝在沙发的一角睡着了,他抱起她
“唔”随言醒了,她眯着眼看凌颂把她抱到床上,“我怎么又睡着了?现在几点了?”
“8点,不是让你别等我嘛…”凌颂边说边脱衣服
随言在床上翻滚和孩子一样,“没等你,就是不小心睡着了…”
凌颂准备去洗澡,最近公司有些忙他自然也都没能按时回来和他们一起吃饭
“你累了就先睡。”
“不累。”
“你吃饭没有?我去不是,我让人给你准备。”
随言回来的那天凌颂就告诉她在这个家里她能不动手就别动手,不然她干了谁的活儿,谁就别干了
“好,简单一点。”凌颂露出了笑容,他本想在随言回来后好好陪陪她的,却没想公司一堆的事,他完全脱不开身
凌颂出来的时候随言已经把菜都摆好了,手摸着汤碗在试温度
“我简单吃点就行…”
“这很简单啊…”随言捧着汤碗想再出去热热
凌颂还没来得及阻止随言已经和小兔子一样蹦跶出去了
“你怎么跑这么快?”
随言把汤端到凌颂面前,坐在他的边上,“快喝,趁热。”
“没话和我说?”凌颂说
随言注意到凌颂手上的纱布,“你怎么受伤了?”
凌颂轻描淡写的说着没事,一碗汤喝了个精光
“不问我管家的事?”
随言摇摇头,她明白凌颂的用意,“不问,我相信你。”
凌颂都准备好了和随言解释的话,现在都省了,“昨天不还觉得她说的很在理,怎么这就变了?”
“你们说的都没错,可要我一个在山里生活惯的人突然端庄大方,好像…挺难的。”随言缩着双腿在地毯上画圈圈,之前在随湛那儿感觉并不明显可来了凌家才真切的感受到什么是上流人士,什么是上流人士所处的环境
凌颂擦了擦手,把小女儿整个抱了起来,“吃太多了,我们去散散步。”
随言看了眼饭菜,只动了一点点,可凌颂已经抱着她走出去了
“等等…”
“外面冷…”
凌颂一个眼神,佣人们立刻把两人的外套拿了过来,“先生,夫人…”
随言有点不好意思的接了过去,她还是不习惯使唤别人
“汪汪汪…”凌糯带着儿子小酪酪高兴的跑过来,凌糯贴着随言的腿,眼睛巴巴的看着她
“好可爱啊…”随言蹲下来撸撸凌糯的脑袋还有酪酪的
凌颂让人取来了项圈给凌糯和它儿子套上,“走吧…”
“它们都是男孩子吗?”随言牵着凌酪,凌糯的体型已经很大了,凌颂怕随言一个不小心没拉住受伤
凌颂拉了拉狗绳不让凌糯走的太快,“这是以前你养的。”
“我养的?”随言依旧没有什么印象,“它妈妈呢?不是养在我们家的?”
凌颂很高兴随言说的是我们家,“回娘家去了,以前就住前面。”
凌颂和随言走了一段就来到了翟家,翟斯桐和翟梓枫自从孩子出生就搬去和翟老一起住了,翟老年纪大了天天看着孙女心情好,身体自然也好了
随言和凌颂并肩走在夜幕下,暖暖的灯光映射在两人身上
“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呢?我看小说还有电影,里面失忆的人都会闪过一些片段的。”随言不想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事但却想记起那些开心的事
“一点点都想不起来吗?我记得…你之前头痛的时候…”凌颂记得在山城的一次,随言拼命想回忆然后头痛不已
随言牵着酪酪往前走了走,“头痛?什么时候?”
凌颂停住了脚步,随言在前面转过身,“怎么了?”
凌颂摇摇头,跟了上去
走回去的路上,凌颂有意无意的观察随言,是她忘记了还是…
凌颂在随言洗澡的时候给宋远驰发了信息,他找不到阎羁,阎羁估计是在躲他
凌颂,【宋,阎羁在哪儿?】
宋远驰正在看书,凌颂这个时候问阎羁难道是随言有事?
【软软怎么了?】
【手机上说不清,你快找阎羁】
凌颂的心又波动不安起来
凌颂搂着随言睡了一晚,天亮了也不愿放手
“我要起床了…”随言开始以为凌颂没醒就由他抱会儿,可越拖越久,凌颂不会这么晚都不起来的
凌颂整晚都没怎么睡着,他仿佛回到了3年前随言要离开的时候…
“今天哪儿也不去,就这样…好不好?”凌颂抱得紧了些
随言感觉凌颂的身体凉凉的,不会是昨天夜里三部着凉了吧,难怪今天起这么晚
“颂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是不是冷?”
凌颂嗯了一声紧紧环抱着随言,随言也乖乖不动的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凌颂
随言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凌颂看了看手机,宋远驰说阎羁下午就回来了
凌颂心里煎熬,他怕随言会反复如三年前,怕刚找回的幸福转眼即逝
凌颂不敢睡,只有醒着,看着,真真切切的抱在怀里才觉得她还在,还在他的身边
宋远驰打来电话说已经带着阎羁过来了,阎羁一下飞机就被宋远驰逮住连回家放个行李的时间都省去了
宋远驰和阎羁说是来凌家做客的,阎羁见着凌颂还是有点怂,有点怕,他讪讪的笑着打招呼,“凌总,夫人,别来无恙啊…”
凌颂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随言则笑的很灿烂
“阎医生,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去哪儿了?”
阎羁看看宋远驰和凌颂,假笑的说着,“度假,度假。”
随言去厨房张罗着人弄点心和水果,还让阎羁和宋远驰留下吃晚饭
凌颂和宋远驰,阎羁在厅里喝茶
“阎羁,你之前说…言言不会反复的。”
阎羁把茶杯轻轻的放到桌上,看了看厨房,“凌总什么意思?”
凌颂把昨天无意间和随言的对话告诉了阎羁,“她只有短时记忆?”
“阿颂,我们进屋说。”宋远驰先站了起来,凌颂看着宋远驰的样子,“你知道?”
“进屋说。”宋远驰又重复了一次
凌颂和随言说了一声,他们有公事要谈
随言朝三人挥手,“要吃东西和我说…”
二楼书房
“你要和我说什么?”凌颂一进屋就问
宋远驰其实没想让任何人知道,仅仅是那么一小段记忆,“我不想她有任何不快的记忆。”
“你做的?”凌颂难以置信,“你居然这样操控言言?”
凌颂觉得简直荒谬,之前那件事对随言的影响并不大,她记得也不会怎么样,宋远驰凭什么擅自替随言做主
“凌总,您先听我说…”阎羁在两人中间缓和,“是这样的…”
“那言言的病到底…”凌颂听了阎羁的解释,归根结底还是随言的病没有全好,她头痛是因为受了刺激
阎羁摸着下巴,神色变得凝重,“我之前说过夫人没办法根治,其实问题不在于夫人想起了什么,而在于…”
阎羁看两人都很紧张,“夫人再受刺激或者什么冲撞,很难说…”
凌颂没想到这么严重,他到刚才考虑的都还是随言会不会又把他忘记,又要离开他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没事的。”凌颂抑制不住胸口的疼痛
阎羁沉着脸,“没事就没事,有事就…”
“您应该知道的,夫人的身体…”
凌颂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随言的身体就是病来如山倒
宋远驰瞪了眼阎羁
“她这三年身体好了很多,山里空气好,吃的也健康,心情也好。你让陆远尽快安排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
“山城的医疗设施比不得陆远那里。”
饭桌上,随言左瞥瞥右瞅瞅,气氛很是压抑,就连平时话最多,最闹腾的凌恕都在乖乖扒饭
小恩瑶拿着叉子想叉个肉丸,可是小手太短了,噘着嘴失落的坐回原位
“来…”凌瑞把肉丸夹到小恩瑶盘子里
“谢谢大哥哥…”小恩瑶咬了大大的一口,扒拉了几口饭,一抬头,叔叔和爸爸的脸都怪怪的
“叔叔,你们怎么不吃啊?”
“是和我爸爸吵架了吗?”
小恩瑶眼睛巴登巴登的看着几人,嘴边还有红烧的酱汁
凌颂给小恩瑶擦着嘴,“吃饭要细嚼慢咽,礼仪都白学了?”
小恩瑶皱巴着小脸,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礼仪课,不许这样不许那样的,老师还动不动就拿小戒尺拍她
“不学礼仪行不行?”小恩瑶可怜巴巴的看着凌颂
凌颂没有回答,慈爱的笑笑,孩子们皆是如此,比起学习更头痛的是严苛的礼仪课程,吃,穿,坐,言,什么都管
“等你像爸爸妈妈,和这位叔叔这样,就不用学了。”阎羁看了看在自己旁边坐的笔挺挺的宋远驰
随言虽然在山里生活了三年可身体的记忆犹在,她坐的端正,吃喝都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小恩瑶扁着嘴,挺直了腰板,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