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颂进屋就看到随言正坐在床上,浑身裹着厚厚的被子
随言一看到凌颂就转过头,哼了一声,小嘴撅的高高的
凌颂的气在随言叫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他柔柔的喊着随言
“为什么喝酒?”随言还在生气的样子
凌颂挨着床边,伸手想拉随言,可随言不让
“你不在我”
随言裹着被子背对着凌颂,“这么说我还不能走开啦?”
凌颂扯了扯被子,“我错了,再也不喝了,言言”
随言猛的转身瞪着凌颂,“胡说!怎么可能再也不喝呢!”
“那我再也不喝这么多了,行不行?”凌颂颇有点撒娇的感觉,手上扯着被子不放
随言本就是装出来的生气,凌颂自己在家喝的昏天暗地,她还是把他叫到身边来亲眼看着才算放心
“你是不是骂小恕了?”随言瞪着凌颂,只要凌颂稍微被她看出一点破绽似乎就要被赶出去了
凌颂还是求饶,讨好的样儿,“没有,我就是自己喝了几杯。”
随言怎么就是有种不信,凌颂对凌瑞和凌恕并不宽容,慈爱
“我可是会问他们的”
凌颂就是这么自信,你问好了的表情,我经得起考验
“叩叩叩”
“我能进来了嘛?”
“外面太冷了…”
宋远驰抱着一床被子,枕头推门进来
“哥,你快上来暖暖”随言朝宋远驰招着手
凌颂蹙眉,冷冷的问道,“睡一起?”
随言挪到了最边上的位置,”只有这间房暖,挤一下嘛”
凌颂看着床上本就多一套的被子,枕头,“我不来你们是打算睡一起?”
宋远驰嚷嚷着凌颂挪挪位置,“注意你的措辞。”
凌颂心有不爽,愤愤的脱了鞋躺在了中间的位置
凌颂伸手进随言被子里握住了她的小手,“你们之前也这么睡?”
宋远驰瞄了眼凌颂,“偶尔有。”
凌颂虽然也猜到了,可真确实听到后还是不免冲击,“你”
宋远驰没有发声,但嘴形比着说,“你呢?”
凌颂一手握着随言,另一只手恨不得揍宋远驰,他怎么也变得和翟梓枫一样了
“做完手术我就好了吗?”随言望着天花板,眼神呆呆的
宋远驰和凌颂不再暗自较劲,纷纷安抚起随言来
宋远驰,“会好的,你就当睡一觉。”
凌颂,“不用怕言言,我陪着你。”
晚上,凌颂钻进了随言的被窝里,他紧紧搂着随言
宋远驰头枕着双手,“睡了?”
凌颂看看随言,已经睡熟了,呼声都格外可爱
“嗯,她睡了。”
宋远驰叹了口气,“真的没问题吧?”
凌颂亲吻着随言的头发,即使万事俱备,他也如宋远驰一般不放心
“术后阎羁去你家住一段时间。”宋远驰说
凌颂没有反对,阎羁的专业在他这个领域确实是佼佼者,而且他也知道的不少了,不在乎多一点
“言言不能用安定剂那些镇定的药,你告诉他。”凌颂等同于是同意了宋远驰把阎羁放在他眼皮底下
宋远驰还以为凌颂起码会有一丝丝的不情愿,“你不疑心他?”
“比起其他人,我还是信你的。”凌颂对宋远驰和翟梓枫还是有些不同的,若没有随言和宋远驰之间那层关系,凌颂很多事还是会先找宋远驰
宋远驰一向为人淡泊,名利,权利,于他而言都不值一提,他甚至都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有抑郁或者什么,人活着怎么会无欲无求到这种地步
“和老翟就这样绑在一起,没问题嘛?”
凌颂明白宋远驰指的什么,凌恕就犹如一颗炸弹,也许会爆也许不会,“我顾不了那么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宋远驰笑了笑,“也是。”
“你呢?就这样一个人?”凌颂问
“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身份问我呢?”宋远驰说
若是以前,凌颂是兄弟,是一起生死走过的好友间的关心,可现在
“那我直说了”
“你不结婚,我不安心。”
宋远驰呵呵的笑了起来,“我结婚,你就安心了?”
“嗯。”凌颂很肯定,宋远驰是一个极其负责任的人,他一旦结婚,就会彻底断了对随言的念想
宋远驰又是唉了声,“我如果说,对软软没这心思了,你是不是不会相信?”
凌颂毫不犹豫的嗯,不是他不想相信,而是他觉得人哪里会这么容易放弃,他就做不到
“那随便你了,等我结婚有点难。”
“我给你介绍?”
“我大舅哥就是我介绍成的”
凌颂和宋远驰之间仿佛气氛轻松了下来,两人回到了曾经
“你们商人的那些把戏啊…”宋远驰不由得摇摇头,这种家族之间的联姻
凌颂想了想,有家世的女孩似乎确实不适合宋远驰,对他倒是一种拖累了
“我啊,独来独往惯了,以前你和老翟不也总说我会孤独终老嘛…”宋远驰说
凌颂想起三人曾经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和翟梓枫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宋远驰呢,只在边上看看
“你就真没这需求?”
“从来没有?”
“你确定要在软软面前和我聊这个?”宋远驰一想起凌颂以前那些风流事就觉得恶心,特别是他此刻还抱着随言
凌颂也有一些不好的画面一下子涌现,他收了嘴,“睡吧,我今天酒喝多了,有点累。”
“嗯…”
山里的早晨依旧是特别的冷,宋远驰是最早醒过来的,他穿上大衣准备出去弄点吃的
“宋先生。”
凌颂的助理一大早就侯在外面,把驮来的食物,煤炭都放了下来
“老板特地关照我们今天早上务必送来的。”
宋远驰有时也不得不感叹凌颂的心细,他检查了煤炭烧热的情况,又去后面挑满了水
随言在凌颂的怀里动了动,“嗯”
凌颂因为喝醉酒,头有些疼,他没有睁开眼,手上松了松
“再睡会儿,乖”
随言想着家里的孩子,想给他们打个电话,通个视频过去
凌颂想起了昨天自己一时气急,弄伤了凌恕,后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会儿再打,我头疼,再陪我睡会儿。”
随言在凌颂怀里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摆脱了他,拿着手机给凌恕打去了视频电话
“妈妈”视频里三个孩子都在,小恩瑶在最中间,占据了屏幕的最大位置,凌瑞和凌恕在两边,脸时不时被挤掉一些
随言问着孩子们早饭吃了没,现在在干嘛,下午要干嘛
凌家的孩子长期被锻炼的非常独立自主,家里没有大人也能自己做好自己的事
视频最后,随言问了句凌恕,昨天爸爸有没有凶你?还顺带瞟了眼身后躺着的凌颂
凌恕眉眼弯弯的,咧着嘴说没有,但是爸爸听了他说的话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随言在视频前嘟着嘴亲亲几个孩子,说明天一早就回家
凌恕在关视频前瞥了眼凌颂,大声的喊着,“爸爸,拜拜”
随言经凌恕这么一喊才发现凌颂撑着头在她身后一直看着
“怎么不睡了?”
“你不在我怎么睡得着?”凌颂一把把随言拉进怀里,“真的不再睡会儿?”
“不要”随言看着在屋外忙进忙出的宋远驰,一溜烟套了衣服就出去帮忙了
凌颂躺在床上想着昨天对凌恕的行为,心里有些烦躁,他拿起手机给凌恕发了信息
【额头要紧吗?】
凌恕额头上贴着小纱布,嘴角扬了扬,【没事,小伤而已。】
凌颂觉得凌恕的这句话带着情绪,从前他不在意,可这次他有点不在理
凌颂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和凌恕道歉,【对不起小恕,我和你一样,不想失去言言。】
凌恕的手机又震了震,他打开一看,凌颂居然和他说对不起…
凌恕想着昨天自己说的话,挺过分的,他怎么会这么说?
【爸,我也不对,我怕言言讨厌我。】
凌恕其实心里还有一句,我的世界从一开始就只有言言,她不可以不要我
凌颂有些头疼,凌恕真的是越来越像他了,凌瑞尚且有过一段健全的家庭生活,之后又有他在身旁挡风遮雨,可凌恕他跟着随言在国外早早的变得成熟,性格已经愈发偏执起来
【小恕】凌颂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删除了
凌颂,随言在山里度过了休假一般的两天,宋远驰全程和保姆一样伺候两人的吃喝
“后天一早就要手术了…”随言拢着自己,望着窗外
回程是凌颂开的车,他观察着随言的神色,“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就去医院。”
随言唉声叹气的,明显不愿意,“不能明天去嘛?”
宋远驰一记小脑壳打在随言脑袋上,随言哀怨地看着宋远驰
“都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随言心不甘情不信的哦了哦,小声的回答道,“知道了。”
随言到家的时候,佣人们已提前按照凌颂的吩咐收拾好了东西,孩子们恋恋不舍的想陪着随言一起去医院
“你们就别陪我了,越陪我越害怕。”随言揉着三个孩子的脑袋
“咦?”随言弯着腰仔细看着凌恕的额头,“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伤的?”
凌恕摸了摸随言的手,“打拳碰到的,没关系。”
随言抱了抱凌恕,“自己小心点,别老是受伤。”
凌恕闻着随言身上的香味,很舍得撒手,“妈妈,你要快点回来。”
“嗯。”
“你们乖乖在家等我。”
随言怕呆的越久越走不了,挥手个孩子们说了再见后就又上了车
这次换宋远驰开车,凌颂在后面陪着随言,“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随言的手术和病房都在陆远医院的顶层,这一层已经全部清空只有随言一个病人,所有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都是陆远最信任的人,也包括了陆远自己
“夫人,常规来说,我们要为您再全身检查一次。”陆远说
“我陪你。”凌颂每项检查都陪在随言身边
手术前一晚,凌颂陪着随言直到第二天早上三点,随言沉沉地睡去后,凌颂叫来了陆远,给她打入了麻醉,手术提前开始
凌颂要求手术观摩,随言的整场手术他都在观摩室中看着,寸步不离
“这么早开始了?”宋远驰和翟梓枫带着凌瑞,凌恕一起来了
“你怎么把他们带来了?”凌颂紧张的看着下面手术室里的一切动作
凌瑞和凌恕趴在透明玻璃前看着下面
“小恩在我家,和蜜蜜在一块儿,他们俩贼得很,趁我不注意就上车了。”翟梓枫说
凌颂无暇顾及其他,眼睛直直地盯着楼下
“手术要多久?”宋远驰问
翟梓枫看了看显示的目前手术时长,“申教授说顺利的话四至五个小时。”
“怎么天还没亮就开始了?”
“本来不说十点嘛?”
这是凌颂提前和申教授还有陆远商量好的,随言一睡过去就立刻手术,不然随言一定会吓坏
“滴滴滴”
整整四个小时,没有人说一句话
凌颂看了看时长,照计划,应该要开始收尾了
凌颂的心绪越发紧张,他坐不住了,现在玻璃窗前,双手紧握着拳头
在快要五个小时的时候,申教授从手术位置上往后退了几步,他像是松了口气,抬起头往玻璃窗的方向点头示意
众人的心都放了下来,手术成功结束
随言没有立刻被推出手术室,她需要再观察一会儿
“手术很成功,接下来”申教授看看凌颂,还有身边的两个孩子
凌颂明白,接下来也是一场硬仗,随言醒来后会发生什么,她会想起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位是?”申教授注意到有个人站的有些远,但同样眼里带着血丝,显得很疲惫
随湛在手术室外等了三个多小时,他赶到的时候凌颂他们已经都进去了,他便就在这里等了
凌颂向申教授介绍随湛,“这是我夫人的哥哥。”
申教授点点头,“你们最好都不要离开,她醒来后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好的,教授您辛苦了。”凌颂说
众人在随言的病房里看护着她,只等她醒来的那一刻
“唔”
“不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