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自己犯下孽缘,现在想这么轻松地把事情搞定,你以为我们是做慈善呢?”她微微俯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刘琪琪跟她对视,后者一听这意思好像帮不帮忙还真的不一定,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无助的样子看着我。
“吓唬吓唬她就行了。”
我不知道白霜突然间哪来的脾气,转头看着她说道。
白霜轻轻地“嘁”了一声,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表情极其不屑,但还是走上前一把将刘琪琪拉了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要扶她也是我扶她,你靠边站。”
我听她这一套理由听得云里雾里,诧异地说道“你刚才拉着我往这边跑的时候也没提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
“那能一样吗?”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脖子一缩没敢再说话,小声嘟哝了一句“真凶”,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牛眼泪来。
这是我走的时候特意带上的,因为我想让刘琪琪和自己的孩子见个面,说不定问题就解决了。
拧开盖子,我将牛眼泪递给刘琪琪“这是牛眼泪能通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把这个涂在眼皮上就能看到自己的孩子了,给你们半个小时,好好聊聊。”
没想到那婆娘却疯狂地往后退,一边摆手一边疯狂摇头“我不要、我不想看见它,你直接把它送走不行吗?”
我没好气地说道“那毕竟是你的孩子,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再说它现在就在你身上,你说什么话它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要是你不想把它送走,那就让它跟着你一辈子。”
一听这鬼娃娃要跟着自己一辈子,刘琪琪“哇”地一声哭起来,哆哆嗦嗦地接过我手里的瓶子倒了些牛眼泪在手心里,然后涂在自己的眼皮上。
涂上以后,这婆娘死活不愿意睁眼了。
“你放心,这周围虽然黑但是很干净,现在这里除了我们就只有你的鬼娃娃。”我安慰道。
白霜在一边双手抱着胳膊冷眼看着刘琪琪,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真墨迹,你别忘了你才是杀害自己孩子的罪魁祸首,现在让你跟它通灵道个歉怎么了?它才是受害者。”
这话听着难听但是说进了刘琪琪的心坎儿里,她一咬牙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向了自己的脖子。
鬼婴正在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缠绕在刘琪琪的脖子上,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刘琪琪看见这么个吓人的东西,尖叫一声直接把镜子撇飞了。
我摇摇头走上前去,将鬼娃娃提了起来放到了刘琪琪眼前。
它还很小,小到就算开了天眼看它的时候身体还是半透明的,脑袋很大,跟身体对比起来看上去极度不协调。
“娃娃,你妈妈现在可以看见你了。”我轻声对它说。
那鬼娃娃闻声向刘琪琪的方向看过去,歪着脑袋。
“你愣着干什么?不想送走它啦?”白霜没好气地催促道。
刘琪琪现在已经抖得快要起飞了,哆哆嗦嗦地半蹲下身子对着鬼娃娃,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真是我的孩子?”
那鬼婴点点头。
“你……你能不能原谅妈妈,让这个哥哥把你送走?”
我一听差点背过气去,哪有妈妈对自己亲身骨肉说“你能不能别跟着我,让别人把你送走”这种话的?听着多扎心?
这倒也间接地认证了这个女人真的单纯就是靠着老板上位的,毕竟有脑子的事情她是一点儿也不干。
我怕她再这样说下去会让婴灵直接开始报复她,赶紧将她拉到了一边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
“我……我从来没跟自己的孩子说过话。”
我听着她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没由来一阵生气说道“你没跟自己孩子说过话,那你见没见过其他母亲跟自己孩子说话?要是这也没见过,你妈妈平时跟你说话你总见过吧?”
“那能一样吗?这是个鬼啊。”
“你要是不打掉它,它会变成鬼吗?你这种人活该被报复。”
她这个态度彻底把我惹炸毛了,那话是什么意思?合着自己还挺无辜?
我扔下这句话直接转身就走了,白霜见我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奇怪的开口问我“你怎么了?”
“她不识好歹,这忙我不帮了。”
说完我就大步流星地走了,白霜转头看了看傻在原地的刘琪琪,然后立马快步跟上了我的步伐。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我发这么大的火,回去的路上白霜异常安静,只是跟在我的身侧偷偷地抬起眼睛观察我的表情。
走了好一会儿,她见我面色有些缓和了,才问道“你……真不打算管她啦?”
“你看看她什么态度?她这个样子跟不知悔改的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啊,不生气不生气。”她一看我还在气头上,赶紧笑了笑拉住我的胳膊,“那你就当她不知好歹嘛,但是这个婴灵还是要被送走的。”
我出了口粗气,深呼吸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再说了,你想想,你超度婴灵帮的不仅仅是刘琪琪,还有刘琪琪的家人刘叔和他老婆,再说,你超度婴灵,不也是帮了婴灵自己吗?”
“你忍心看到它流落在一个根本不属于它的世界,一心只想复仇,根本没有机会感受父母的爱护吗?”
白霜说着说着,我气就消了。
她说的话很对,我超度婴灵百利而无一害,但是那个刘琪琪这种态度,让我很难帮着她消除婴灵身上的怨气。
这就好像是,你跟你妈妈逛商场,结果趁着你上厕所的时候你妈妈跑到别的地方看衣服去了,最后千辛万苦母子相遇,你妈妈不由分说打了你一顿,你委不委屈?气不气?
婴灵虽然小,但是时间久了也就逐渐具有意识了,它什么错都没犯却惨遭母体抛弃,它也委屈啊。
“先缓几天,等她找我再说,要是不找,我也不淌这趟浑水了。”我沉声道。
白霜点点头,低头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里翻找了好一会儿,然后将手背到身后去,神秘兮兮地跟我说“白晓二,你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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