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大房前脚刚走,长安街外其他世家便纷纷上前打探消息。
“傅大人,两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沟通的,何必闹得如此之僵呢?”
“就是,兄弟一心齐力断金啊。”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试探着,仿佛这个光风霁月的文德公子,比那个久经政场的傅相更容易对付。
傅谨言面色严肃道“诸位,我与兄长向来亲密无间,并无龌鹾纠葛,你们莫要听信谣言!”
众人保持怀疑“谁信啊,以前你们两兄弟都是形影不离,结果你夫人刚怀上男胎,你就与你大哥闹矛盾。”
“对啊,刚刚你们出门的时候,形同陌路,就像是不认识一样。”
傅谨言怒不可遏,甩袖不悦道“傅家私事,诸位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家事吧!”
“傅大人,你这话说的,大家都是同僚,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吗?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正当气氛凝结的时候,突然,人群中钻出一男子,将傅谨言拽到角落里。
“文德,你悄悄告诉我,是不是想要争夺傅家主权?我们是多年兄弟,只要你一声令下,别说傅大爷已经是丞相,就算他是……咳咳,反正兄弟一定帮你!”
傅谨言面色复杂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欲言又止道“向兄,我……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文德,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成兄弟?!”向姓男子继续追问“你和你大哥果真……”
傅谨言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在他耳畔小声嘀咕道“我当你是兄弟,才告诉你。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传出去。李家虎视眈眈,你可别害我傅家!”
向姓男子眼睛一亮,使劲儿的点点头,郑重其事的发誓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声音那叫一个响亮啊,引得众人纷纷侧目,那八卦的眼神,都快将傅谨言淹没,气的他狠狠瞪了向姓男子一眼。
“文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不说,他们什么都不会知道,我的嘴巴可严实了!”
可这不打自招的话,更是气得傅谨言脸色铁青,怒斥道“闭嘴吧你!”
向姓男子看着傅谨言怒火冲天的背影,表情委屈无辜极了,可眼底的凉意更令人不寒而栗。
呵呵,傅谨言,你以前不是仗着自己出身好,文采高,自侍清高,看不起我们这群纨绔子弟吗?如今,你还不是为了权势地位,与你兄长针锋相对。
“傅大人,你们可是亲兄弟啊,怎么能为了家主之位,和傅相闹矛盾!这也太不应该了!”
众人已经蜂拥而上,吓得傅谨言连忙带着妻女上了马车,那狼狈逃离的模样,让在场人都得意大笑起来。
哈哈,你傅家也有今天啊!
此时,李家的马车缓缓而来,众人一改刚才的不屑讽刺,赶紧恭恭敬敬的让出位置,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李少傅!”
“参见李少傅!”
只听见马车内,传出一道清冷深沉的声音“时辰不早了,诸位该进宫了。”
“是!多谢李少傅提醒!”
“李少傅先行一步,我们马上就来!”
这种纷纷夸赞致谢,那巴结讨好的样子,就像是三皇子已经登基,而李承凌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者。
而傅家的马车并没有走多远,便与荣亲王府的马车汇合了,而荣亲王妃更是邀请凤瑞柔和傅静秋过去同坐,三人挤在一辆马车内,并不觉得拥挤。
奢靡豪华的布置,精美可口的点心也并没有引起傅静秋的注意,她左顾右盼,最终按耐不住问道“王妃,寒凛没和您一起进宫吗?”
她之前就想问了,因为以前,胖子总是很早过来,同她一起进宫。可今儿,她都快到皇宫了,还没有见到人影。
王妃一愣,诧异的看着凤瑞柔。
凤瑞柔回以尴尬而僵硬的笑容,缓缓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和珠珠说。”
闻言,王妃最后一丝不悦也消失了,连亲娘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么珠珠必定极其在乎寒凛,不然也不会如此。
“珠珠,你喜欢寒凛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令傅静秋一脸懵逼,她不知所措了。
王妃虽然还算喜欢她,可并不喜欢她做儿媳,荣亲王更是不用说了,向来不待见她。
她突然这么问,不是在试探她吧?
也是,每年的赏花节,舅舅都会赐婚,而寒凛年纪也不小了,大抵王妃有了儿媳人选,今儿才故意撇开寒凛,邀请她们私下谈话,想让她识趣一点。
想到此处,傅静秋猛地攥紧手心,十多年了,寒凛已经陪了她十多年了,没有感情是假的。
一想到寒凛将于其他女子成亲生子,所有的宠爱包容都将给其他人,她就觉得有些难受,也不知道是占有欲作祟,还是藏着她也不知道的感情。
可,寒凛与她虽然青梅竹马,若是寒凛喜欢她,早就告白了,岂会等到现在。
罢了罢了,她还是不要耽搁胖子了……
“王妃,珠珠一直把寒凛当成亲哥哥,并无男女之情。”
短短数字,可每个字都万分艰难。
只是两个当娘的人,被这句话都镇住了,没有发觉女子眼底的悲痛不舍。
王妃捏紧拳头,珠珠果真没有瞧上寒凛,那远去西北拼死拼活的寒凛,又算什么……
凤瑞柔则是在想,完蛋了,早知珠珠对寒凛并无异心,她就不该同意那个三年之约。
傅静秋看着神情复杂的两人,以为她们不相信,只能硬着头皮道“王妃,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您大可不必忧心。等寒凛成亲了,我还想去接新娘子呢。”
晴天霹雳,莫过于此。
王妃挺直背脊软软往后倒去,凤瑞柔赶紧扶住,面对女儿疑惑的目光,她只能道“大抵马车有些拥挤,王妃呼吸不畅,有些疲倦。”
闻言,傅静秋很是乖觉道“那女儿去陪爹爹。”
凤瑞柔看着痛不欲生的王妃,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嗯。”
临走时,傅静秋回头望了一眼,总感觉那双眼里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似是恨意,似是悲切,似是难堪,似是放松……复杂到她都看不清,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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