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后,傅静秋就被那三个字弄得不厌其烦,脑海中萦绕的都是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烦死了!有什么舍不得的,说得你喜欢我似的!”
傅静秋在被窝里翻过来覆过去,柔顺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娇俏的面容透着烦躁郁闷,被子都扯得皱巴巴的。
越想越不爽,傅静秋猛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扬声道“如玉!更衣,我要去看娘!”
早就等候在外的如玉,冲身侧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麻溜的进了屋子,也不敢乱说话,生怕惹怒了这个性情暴躁的小姐。
收拾妥当,刚刚来到主院,就看到那人正坐在院子中与亲爹下棋,像是没看见两人似的,直接穿过院子进了屋子。
傅谨言扬起手,还未招呼就看到女儿目不斜视的走了,不由得纳闷道“谁又惹到这小祖宗了?”
李承凌干咳一声,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中,那三个字后,女人呆滞的眼神,以及那微张的樱唇。
后面的事情不用多说,也可以猜到,反正后来傅静秋的嘴巴红肿了很久,然后李承凌就成了珠玉阁的禁止人物,院子的门上挂上了一个牌匾。
狗与疯子不得入内。
疯子不用说,就知道说得就是他自己。
而他这几日想要见她,也是接连碰壁,好不容易与如玉打好的关系,也没了。那丫鬟现在一见到他,躲得比谁都快。
“承凌,来,我们继续下棋,太医说了你岳母没事,我们安心等待便是。”傅谨言继续道。
李承凌颔首,两人你来我往,一局结束,倒是险胜。
李承凌摩擦着棋子,轻笑道“姜还是老的辣,承凌自愧不如。”
傅谨言自然知道这小子放了水,可是这恭维的话,听起来还是很是贼舒服,忍不住眉开眼笑,亲自给女婿倒了一杯茶。
“听说,你祖父快不行了,也就这几日了?”
李承凌点点头,眼底一闪而逝的寒光,这些年的培养,他已经回报了,至于仇怨,也该讨回来的时候了……
“嗯,祖父年纪大了,差不多了。”
听出话中的冷漠,傅谨言嘴角扬起,问道“虽说你过继给李家大房,但亲生父亲还在世上,你大婚的时候,可要请他见证?”
李承凌面露悲伤之色,摇摇头道“岳父有所不知,前几日父亲便瘫痪在床,恐难回京。”
傅谨言一愣“你父亲年岁不大,怎的会瘫痪在床?”
闻言,李承凌的表情有些羞愧,欲言又止道“父亲不如岳父专情,又管不住自己,荒淫度日,听大夫说是体虚中干,又强行嗑药,所以中风在床上。”
“这龌鹾事儿,我本不该在岳父面前提前,只是岳父不是外人,承凌也不想珠珠觉得父亲推诿不满才不肯回京,只能如实禀告。”
傅谨言那叫一个无语啊,这得找了多少个女人啊,才能年纪轻轻就纵欲过度,瘫痪在女人裙下。
“承凌,这不怪你,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你爹,哎,那是没福气,好日子刚刚来临,却不知道惜福,把自己作死了。”
李承凌感动极了,眼眶微红“能有您这样的岳父,是承凌今生之幸。”
“……”傅谨言。不是说好李太傅不善言辞吗?可这甜言蜜语,比他这个口诛笔伐的书生还厉害。
“岳父,来尝尝承凌泡的茶,看看合不合您胃口。”
“不错,想不到承凌文武全才就罢了,连茶艺也如此出色,不比珠珠差半点。”
……
两人在外面聊的开心而屋内,傅静秋却蜷缩在床边,望着床上安睡的母亲郁闷的不行,尤其是听到亲爹越发被那疯子迷惑讨好,她就憋屈得厉害。
突然一双大手抚摸在头顶,傅静秋抬首就看到亲娘含笑慈爱的面容,不由得跟着笑了。
“娘,您醒啦~”
凤瑞柔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问道“正值午睡时间,你不在屋里睡觉,怎么跑到娘这里来了?”
傅静秋嘟囔着嘴巴“睡不着,娘亲也不待见我了吗?不想我过来陪你。”
听着话里的委屈,凤瑞柔忍不住笑了“承凌又招惹你了?”
傅静秋一愣,双眼猛地亮了起来,急巴巴的问道“原来您知道他是故意招惹我的啊,那您怎么每次还帮着他说话。”
凤瑞柔叹了一口气“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开窍呢?若是他不来招惹你,恐怕没两日,你就将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傅静秋不悦道“哪有。忘谁都忘不了他!”
现在她还觉得嘴唇隐隐作痛呢,这混蛋每次亲他,不请自来就罢了,力道还贼大,就像是恨不得吃她肉一样,一点都不温柔,上次还咬出了血。
凤瑞柔头疼得紧,也懒得和这笨蛋废话了,问道“你爹可在外面?”
傅静秋点点头,不岔道“在下棋呢。”
“你叫你爹进来,说我羊水破了,应该是快生了。”
“哦,好,啊?娘,你要生了?”
刚开始,傅静秋还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点头,可是回过神来后,猛地惊住了,双眼瞪得老大。
凤瑞柔捂着肚子,很是淡定的点点头“嗯。”
闻言,傅静秋拔腿就跑,推开房门,就冲到两人面前,气喘吁吁道“爹,娘快生了,快叫太医产婆!”
傅谨言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猛地站起来,紧紧抓住女儿的肩膀,呆滞道“要生了?”
看着傻爹,傅静秋急了“要生了!羊水都破了,快叫太医产婆啊!”
傅谨言嘴里念叨几句,然后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大声喊到“快来人,夫人要生了!”
李承凌沉声道“如玉,去隔壁通知太医稳婆,说夫人要生了,立刻叫厨房烧热水端过来,派人告诉祖父,大伯母他们。”
条理清晰的吩咐令在场的几人都冷静了下来。
傅谨言厉声道“速度按照承凌的吩咐去办!”
话落,整个丞相府瞬间闹腾了起来,丫鬟端着热水忙近忙出,太医们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外,时不时给里面的产婆意见,而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屋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