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大宁对外战争取胜在百姓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可这么多好事凑在一起,还是令人激动。
陛下亲自送迎亲队伍出城门,百姓们沿街跪拜,盛况空前。
虽然礼部尚书何新奎的品级比韩唤枝要低,可毕竟是这次的主官,所以诸事以他为首,韩唤枝那种性子又怎么可能会争抢,他巴不得一路上清闲自在。
坐着大宁第二舒服的马车优哉游哉上路,韩唤枝感觉很美好,如果马车里的人少一些就更美好了,沈冷觉得韩唤枝的马车舒服,于是钻了进来,沈冷进来了茶爷自然也进来了,然后孟长安也进来,虽然车厢里坐下四个人依然宽敞,可对于韩唤枝来说坐着当然不如躺着舒服。
韩唤枝手里把玩着一对核桃,沈冷要过来看了看,这对核桃已经琥珀色,竟是有一种近乎透明的感觉。
“韩大人这核桃盘了多久?”
“一长存琉璃厂那些商人漫道:“在山庄咱们去买菜的时候那小贩说什么都不肯便宜些,早知道给他看看这千办铁牌就好了。”
韩唤枝:“你若用它去菜市场还价,不如还给我。”
沈冷笑起来,看着那对核桃:“这成色,看起来至少盘没俩老头了。”
韩唤枝:“......”
一路上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京畿道距离西疆其实并算不得有多远,京畿道内走上十几起来简单,可这一路上想冲过去谈何容易?别说西疆重甲和西府武库摆在边境,就算是可以过来进入秦门关,京畿道甲子营比秦岭还要高还要坚固。
出秦门关之后要走一段很长的峡谷,最狭窄的地方虽然也可容十余人并肩而行,可两侧峭壁极高,刀削斧凿一样,往上看便是一线前后四十年死了上万人,最初是工匠们吊在悬崖上一点点凿,每过,现在的人们在这条路上走,每迈出去一步就代表走过了一个人的一生。
只是二十几里,前后七十几年,一万多人死在这里。
左边的峭壁最高处能有数
百米,低矮处也有三十几米,车碾压着路上的细碎石子过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像是能钻进人脑子里似的。
当地人会告诉外人晚上不要走这里,哪怕路不算窄也会出危险,这路上太邪乎,或许会有冤魂把人拽下去作伴。
沈冷他们行至此处的时候驻足观看,站在路右边往下看,会让人心生畏惧。
“当年是重酬之下才有人愿意来赌命。”
韩唤枝叹道:“据说当时来这里开路的工匠都会签五年生死契,五年不死,非但会得到一大笔银子,回家之后,他活多久,他家中便多久不用缴纳税赋,我听闻有一批人在这里干足了三十年,来的时候是意气风发少年郎,回去的时候已经两鬓斑白,归自乡里已经无人认识......”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非大国之力,不可平沈冷和孟长安灌醉了她大哥之后就跑来兴师问罪,孟长安那一副冷面孔她见了就怕,可沈冷面善些,于是她就觉得沈冷好说话,非要沈冷将来带她出海算是给她哥哥赔罪,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逻辑。
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而已,茶爷倒也懒得计较。
只是她最近这几孟长安刀法更好,她去找了一次,孟长安就真的一本正经教她练刀,只一炷香的时间她便怕了,手酸疼胳膊酸疼,发誓再也不去找孟长安。
想来这个小丫头缠着沈冷孟长安和他爹也不无关系,沈冷孟长安都是军中新贵,不到二十岁已经封伯官至从四品,未来几十年内他们两个只要不死,朝中必然显贵,说不得便是一方大将军,陆王李承合那样精明的人,根本无需去多指点什么,小姑娘正是崇拜英雄的年纪,多听几次沈冷和孟长安的故事便觉得那才是真男人。
茶爷看到李帆儿跑过来就嘴角一勾:“迷恋你的小妹妹来了。”
沈冷叹息,孟长安举头望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可怜。
沈冷:“草中有蛇。”
李帆儿脸色一白,显然萌生退意,想了想又咬牙:“你带我去,我就不怕
。”
沈冷:“我还有军务事办,陈冉,来给你一个任务,带县主殿下去抓蚂蚱。”
陈冉脸都白了:“我......”
沈冷手往下一落:“违令者斩。”
比说干掉李帆儿的时候有气势多了。
陈冉还没说什么,李帆儿一跺脚:“我不要他带我去,他不好看,你好看。”
李逍善一把拉住她:“你别胡闹,沈将军还有重要军务处置,哪能陪你过家家,你若是想抓蚂蚱我陪你去,回一线道:“那陈队正带我去好了,我不要你陪,你可笨了,上次让你帮我抓蝴蝶,你自己摔的大马趴。”
李逍善尴尬的笑了笑:“人有失足马有失蹄,那只是我不小心。”
沈冷一本正经的说道:“就让陈队正陪县主殿下去吧,陈队正可会抓蚂蚱了。”
陈冉压低声音说道:“兄弟情分呢?”
沈冷悲话的时候,距离队伍大概八九里之外,几个黑衣人站在一侧峭壁上举着千里眼往这边看着,为首的那个人压低声音吩咐道:“消息说第五辆车是陆王李承合与世子李逍善的,前边第四辆黑色马车便是韩唤枝的,李逍善没有接到吐蕃国公主之前不能杀他,目标是韩唤枝。”
悬崖上有几块大石头摇摇欲坠,只是垫着木头挡住,若坠落下来,马车都能砸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