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盛绍林从外面回家。
盛夏还没有睡,坐在门口乘凉等着他。
看到回来的人,方叶媚先问了声:“吃饭了没有。”
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吃了。”
方叶媚这才问:“阿盛怎么样啦?”
我刚到,他去县医院去了。”他说:“我又在医院问了一下其他医生,医生说他们这里没有检查的东西,要去县里面给他照一下ct才知道。”
方叶媚:“那他醒了没有?”
“到医院的时候还没有醒。”他拿出丝烟,慢慢卷了起来,接着说:“我刚才给盛婳打了个电话,我让她去人民医院看一下,她明天早上会打电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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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收到消息,盛夏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
第二天早上,差不多六点多的时候,村里面有电话的那家人,早早的就来敲门。
盛夏知道是姑姑打来了电话,她迫切的想知道许盛的消息,所以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结果还是比盛绍林慢了一步。
他出去半个小时才回来,这时放叶媚也已经起床。
盛夏知道他们不会当着她面说,所以她躲了起来,耳边传来他们的对话。
“到了县医院,人还是没有醒,昨天晚上,阿盛他爸爸那边到这边,把人带到潭州去了。”
方叶媚:“那怎么搞。”
盛绍林吸口烟说:“盛婳说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人不醒。”
听到人不醒这几个字,盛夏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脑子里瞬间冒出现三个字,植物人。
如果许盛真的成为了植物人,她要怎么办?
因为这件事,盛夏的精神状况持续下降,睡睡不好,吃吃不下,学习学不进去,人有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瘦。
盛绍林夫妻二人没办法,只好给在潭州打工的盛乾打电话。
其实盛乾这段时间,也经常到医院看许盛,尽管他说了许盛是因他女儿受伤,许盛家人也没怪。
而盛二茂家陪了几万块的医药费,几万块对他家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但对许盛一家来说这几万
块钱对他们来说却毫不起眼。
给盛乾打了电话的第二天,盛乾就从潭州赶回了家,看到瘦的都脱相的盛夏,心疼得不得了。
看着盛乾的那一刻,忍了半个月的盛夏,抱住她他哇的大哭了一场。
“爸爸,我想许盛,我想见许盛。”
这半个月她想通的,她为什么要逃离他的,为什么就不能改变一下,变成他喜欢的呢。
她不想去逃避对他的喜欢,对他的爱,或许上辈子她得不到,这辈子就得到了呢。
看到哭的伤心不已的盛夏,盛乾舍不得拒绝,立马开口同意了。
“我带你去,潭州看许盛好不好?不哭了,爸爸带你去看他。”
可能是她刚才哭的太狠的原因,盛夏的哭声一时收不住。
盛乾蹲在地上,让她趴在他的肩膀上,他宽厚的手掌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拍打,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停了下来,盛夏趴在他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方叶媚这时走了出来:“那么久了阿盛还没有醒呀。”
盛乾摇了摇头,轻声地说:“没有。”叹了口气说:“去给夏夏整理几件衣服,我等下就带她去潭州。”
“你还真带她去呀。”她说:“我还以为你逗她玩呢。”
“看她这半个月都成什么样了。”盛乾脸色难看地说:“让她在这待下去,她都要生病了。”
“行行行。”
她边说,边往卧室走去,没一会就拿了一个背包走了出来。
盛绍林这时插了一句:“你给人家医药费了没有。”
“盛老三给的那几万人家都不收,怎么可能要我们的。”
方叶媚:“那阿盛他们家人怎么说。”
“能怎么说。”盛乾抱着盛夏说:“人家说了,要是在醒不过来,就让二茂偿命。”
方叶媚:“那盛月不也过去啦?”
盛乾:“阿盛一出事,她就回来啦,潭州那边还是她联系的。”
盛乾从奶奶手上拿过书包:“我先走啦,不然赶不上车。”
方叶媚:“你都坐了一个晚上的火车,休都没休息,饭都不吃一口呀。”
盛乾:“不饿。”
方叶媚
:“我都做好了。”
“我闺女都这样了,我还吃得下饭呀。”盛乾说完就抱着盛夏离开了。
盛绍林坐在门槛上抽着烟,什么也说。
盛乾本身就是回来接盛夏的,所以他回来的时候,从集市上包了一辆车回来,因为他没有打算停留多久,所以就叫司机在村口等着。
坐上车,盛乾说:“你直接把车开到县里火车站去吧。”
司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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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了一半的路程,盛夏从盛乾的怀里慢慢醒了过来。
轻声的叫了声:“爸爸。”
“嗯。”盛乾低头看着她:“醒啦?你饿不饿?”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轻盈地说:“不饿。”她往窗外看了眼,开口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不是说了吗。”盛乾揉了揉她的头:“带你去看阿盛啊。”
“爸爸。”盛夏声音带着点哭腔说:“许盛会好的,对吧。”
“对。”盛乾安慰她:“会好的。”
这时前面开车的司机说:“那个小孩子现在还没好呀。”
许盛这件事闹得挺大的,整个十里八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受了伤,但只有几个当事人家里知道,许盛是为了她才受伤的。
“没。”盛乾没什么心思跟他聊这件事,只是淡淡的说:“还在医院。”
可能是看出了盛乾没什么心情聊天,司机也闭上了嘴巴。
盛乾头看着身盛夏温柔地说:“我答应让你去见阿盛,但是你要答应爸爸,等下吃一点东西好不好?”
盛夏低头抿着唇不说话。
盛乾穿了她的心思说:“不饿也没关系,我们就吃一点点,好不好?”他叹了口气:“你看你不吃饭,等阿盛醒了,看到你的饿瘦了,他也不好受呀,你说是不是?”
“嗯。”
她闷声应了声,眼泪又流了出来。
现在不管她做什么,家里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她以前跟许盛的关系特别好,加上许盛是因为她才受伤的。
她所有的变化,在他们眼里都觉得是正常的。
到了城里面,下午两点多,下了车盛乾带着她,去小餐馆吃了点东西。
盛乾一个劲的往她碗里夹菜,但剩下吃了不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放下筷子说。
“我吃饱了。”
看着她吃了点盛乾也没再逼她,这时火车也快要来了,他便带着她进了候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