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1 / 1)

从离开村庄,再到遇见老道长,最后离开穆彦青,这段长达近百年的回忆,在姽宁的梦中断续呈现。

零碎的片段逐步拼凑成完整的记忆,似耗光她的精力,即便醒来,也是浑浑噩噩。

神思尚停留在穆彦青那满含怨念的双眼,瞬息之间,眼前的少年变成了怀苍的模样。

她昏蒙蒙地以为还在梦里。

他要她唤他名字,语气那么小心翼翼,她遂他愿,轻轻地念了出来。

这些日子,‘怀苍’二字在她口中纯粹是个名字,此刻念着,仿佛有什么灼热之物自她心口涌出,忍不住想多唤几声。

她正开口,唇间猝然落下两片柔软,温柔地将她双唇含着。

她呆呆愣愣,不知所以。

直到温热的唇舌在她齿间徘徊,正试图攻破她的牙关。姽宁瞬间清醒,她又惊又羞,两手攀在他肩头,欲推:“怀苍...”

她不过想叫他停住,可在这暧昧的氛围下,启口便妥妥地成了邀请,将这头蓄势待发的狼引入室内。

呼吸瞬间被他打乱,她无措地揪住他肩膀,小舌东躲西藏。可空间狭小,任凭躲避,无济于事。

而顺利攻入城池的怀苍,情不自禁将她紧拥在怀。他维持着所剩不多的理智,劝自己尽量缓和些,莫要吓着她,举止却游离在理智外,势要汲尽她的甜蜜,连她岌岌可危的呼吸都要霸占。

原本温柔的亲吻渐渐变得强势....

姽宁的心脏开始不安分地咚咚乱震,只怕再稍稍激动一些,就要跃出胸腔。

她两手攥住他衣裳,所有的力气俱被他炙热的气息给灼烧殆尽,根本无力推开。

许是她潜意识不想拒绝...

她做过与他亲密无间的梦,梦里甚至几度与他缠绵榻上。但梦终归是梦,如何能与现实的切身感受相提并论。

她开始松懈心防,纵然有一丝理智想要爬上岸,欲念的潮浪迅猛而至,将她拍打下去。

她努力想冷静,心中却有道声音:你与他是夫妻,这本就无需扭捏,大大方方接受自己的欲望,有何羞耻?

这番自我劝说挺管用,令她瞬间卸去摇摇欲坠

的心防。在怀苍担心她呼吸不过来,正要松开时,她两手交叠在他后颈,仰头吻住他的唇。

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咬。

她没有亲吻的经验,在梦里就是这样恨不能吃了他似的,便依葫芦画瓢。

得到她的回应,怀苍狂喜至极。他按捺住激动,双臂在奋力克制下,才不至于将她勒伤。

无风之下的寂静海上,结界内的两人吻得难分难舍。

怎料,姽宁喉间无意识的两声轻吟,犹如一剂猛药,几近摧毁他零星的理智。

他向来自持镇定,但在姽宁面前,所有的从容淡定最终都会走向一败涂地。

以往如此,如今依然如此。

再不收敛,待会儿恐怕就得失控…

一番挣扎,怀苍艰难地松开她的唇,手臂撑在她身侧,暗自平复紊乱的气息。

看着她似不满地撅着小嘴,他无奈一笑,拇指摩挲她嫣红的唇,目光半寸也难移开。

他还是忍不住,低头迅速啄了她唇。

看着他得意般的笑,姽宁霎时清醒过来。他想亲就亲,想停就停,她哪能服气!

姽宁两腿将他腰身勾住,也不知哪里爆发出来的悍劲,一个猛虎翻身,嘭地将他压在下方。

怀苍被压了个措手不及,想撑起身,却被她掐住手腕,摁在头顶,往他身上一坐,将他牢牢压住。

他尝试起身,却发现不能轻易挣脱。方才还柔若无骨的人,突然力大如牛。

姽宁不等他反应,低头封住他的唇。

她本就是报复,吻得又急又乱。可他的唇就像抹了蜜酱的甜果子,委实太诱人,她差些又要丢械弃甲,心中默念:这人是个祸害,速速离身保平安!

念了十遍,姽宁终于起身。她稳了稳呼吸,右指勾着他下巴,笑得几分邪气:“喜欢吗?”

怀苍笑道:“我若说喜欢,夫人可否再赐为夫一个吻?”

姽宁哼一声:“贪得无厌!”

怀苍心情好极,连带着话语也放浪许多:“为夫设好了结界,夫人尽管随心所欲,莫要忍耐,忍久伤身。”

这人…真不害臊!

姽宁心里将他一顿好骂,低身凑近,挑

衅地说:“你以为我不敢吗?倘或此次不是专程为办事,我便办了你!”

说罢,她佯装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齿面,活像只食髓知味的小狐狸,眼里还闪着逮准猎物的精光。

怀苍哭笑不得,他还真巴不得她将自己给办了,好过要小心翼翼地试探,过了怕将她吓跑,寡了担心她难以开窍。

姽宁收了视线:“我闭目歇会儿,到岸后叫醒我。”便起身走到船尾,背对他躺下。

看着她的背影,怀苍眼里铺开寸寸柔光。他将手轻抵唇上,那里似乎还残留她唇瓣的余温,令他气息稍乱。

而说要歇息的姽宁,正一手捂着胸口,努力平复心绪。

方才的豪言壮语看似不慌不迫,内心实则惊涛骇浪……

她想摒除杂念,将心思放在去往浮屠城的要事上。可一闭眼,脑中浮现的尽是方才唇齿纠缠的画面,心脏越发蹦跶得欢快,一时半会儿恐难缓下来。

安静的木船上,二人心思各异。

*

不多时,金轮从天边跃然而起,朝阳在海面洒落大片金黄。

一宿未睡的姽宁撑起身,眯着疲乏的眼,眺望远方——烟波浩渺的海面,依稀可见尽头的层峦叠嶂。

“那儿就是佛指山。”怀苍遥指前方被雾纱半遮的山体。

待灿灿日光照散水雾,远处的巍峨山峰尽显雄姿:三座高山擎天入云,两座矮峰压海镇关,远看就像佛指拈花,故而被称作佛指山。

抵达岸上,怀苍以法术更改两人容貌,这才带姽宁御剑疾驰山林。

飞过百里,一座环山伴林的城映入视线,正是浮屠城。

城墙依山而建,三面为墙,皆是悬崖峭壁,一面城门通云梯,下方是万丈深渊,可谓得天独厚的攻防兼备之地。

再细看,城内鳞次栉比、巷陌错综,越往高处层台累榭,挨近山顶的几栋高门大屋尤为显眼。

进入云梯之前,守卫会查看入城铭牌,倘或不是城民,外来者需要浮屠城主准予的铭牌,方可进入。

怀苍借用了尧大仙给的两块铭牌,顺利通过。

守卫念动咒语,通云梯即刻显露在半空,连接着山体与

城门。

入城后,怀苍施法在掌心幻化通灵鸟。几日前,他在希希身上设下通灵鸟的符印,只等今日接应。

不多时,他们随通灵鸟的指引走入城内一家靠西边的小客栈,希希正与大将赤元瑆安排的将士在此等候多时。

将士名为朔明君,是赤元瑆器重的副将,派他来才最放心。

朔明君不便跪拜,颔首行礼,即将打探到的消息悄声禀报:“上个月,魔君曾出现在城内,并去了浮屠宫,而后城主随他离开,至今未归。”

魔君乃现任魔尊琰屠之子琰汐,自从六百年前,经莲水之战,魔尊琰屠被怀苍和姽宁重伤,魔界便暂由琰汐掌管。

怀苍听完,面色越发凝重。

看来城主不仅与妖皇有些交情,和魔族之间也是暗中来往密切。若要她帮忙,兴许会招来妖魔两族抢夺血魔珠。

尧大仙说过:百灵和湮灭留在世间的只有骸骨,倘或炼制血魔珠,必然需要他们的骸骨。而城主为人谨慎,断不会将其一次性耗光。如若能找到剩余的骸骨,我也会想办法将血魔珠的力量从姽宁体内引出。

唯今最稳妥的计划,就是找到百灵和湮灭的尸骸。

忖量片刻,怀苍决定趁城主不在,先去浮屠宫寻物。

***

夜深之时,怀苍即刻动身,姽宁一句‘小心行事’尚含在口里,他已匆匆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姽宁眉间沉沉地压下来,对于未知的状况,她心中隐隐不安。

希希跳上窗台,试图安抚道:“他可是斩妖除魔的大帝,仙姑就别瞎操心了。”

“是又如何?”姽宁对这般说辞并不认同。

好似他挂上大帝的名号,就该无往不利,就能轻易踏刀山淌火海。他有血有肉,也并非无所不能,难道就不曾受伤吗?

姽宁忧心一宿,睁眼到天亮,也没等到怀苍回来。

她看向朔明君,眼神满是不安和焦急。朔明君也无法,只能叮嘱:“大帝交代,在他回来前,莫要擅自去浮屠宫。”

姽宁扭过头,没再吭声。

傍晚,姽宁站在窗前,默然俯瞰余晖下的浮屠城,直到

城内亮起盏盏火灯,终是耐性告罄。

她转身问朔明君:“你知道浮屠宫怎么走?”

“大帝交代....”朔明君硬着头皮要劝,却被姽宁冷厉的眼神给挫灭了胆。

他毕竟在战场见过姽宁狠戾的样子,惶惶垂下头来,坦白道:“浮屠宫有座宝塔,塔内设有万象镜,城主会将重要物件藏于塔内。大帝许是在万象镜内暂且迷了路,饶是如此,我们也只能静候,不可莽撞行事。”

“万象镜?”姽宁问道:“那是什么?”

朔明君道:“相传万象镜乃佛门之物,可将三魂七魄照个透彻。五蕴皆空方可脱身,若心有杂念,且妄念愈深者,越容易被万象镜困住。”

姽宁心惊:“可有脱身之法?”

“曾经有不信邪的人闯入万象镜,纷纷命丧那里,而后再没谁敢进入宝塔。”朔明君说着,只觉姽宁眼中杀气凛凛,声音越来越小。

“大帝应该没事吧?”原本信心十足的希希也没了底气。

姽宁弯眉一横,气愤道:“带路!”

他明知那里凶险,竟不告知她,只身涉险!

***

浮屠宫,万象镜内。

怀苍怔怔看着蹲在角落,双手抱膝的姽宁,通红的眼眶挂着惹人怜惜的泪花。

见他走近,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朝他呲牙凶道:“魔物!走开!”

魔物……

他脚步顿住,心里仿佛裂开一道口子,痛得他不由皱眉。

紧接着,他看到一道黑影从自己撕裂的心口逸出。那黑影变作他的模样,蹲在她面前,捏住她下巴,抬了起来。

森冷的声音,说着残忍的话:“这里与外界完全隔绝,没人会来救你,也没人在意你的死活。”

姽宁甩开他的手,怒问:“怀苍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怀苍闻言,欲抬步过去,那道黑影突然扭头,冲他诡异一笑,紧接着冲回他的心口。

怀苍再次睁开眼,视线内尽是姽宁惊恐的神色,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和他...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发颤的声音就像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扎入他心底。

——她

怕了你,要逃离你,该怎么办?

——你不怕她再次离你而去吗?

——将她的元神困在这里,她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怀苍分不清脑中不停蛊惑的声音究竟源自他自己,还是那个人。

万象镜所呈现的,是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罪恶,是六百年前,他曾将误闯七窍玲珑境的姽宁囚禁了六天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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