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言谢绝手冢夫人的热情相邀,在母子俩充满探究意味的眼神注视下,笑眉儿和越前兄弟踏入即将共同居住的寒宅。
推开门,笑眉儿也不客气,第一个跨入门槛,看到一条由鹅软石铺成的小道弯弯曲曲掩映在花草中,一直延伸到房子那边,马上喜逐颜开,拍拍手,脱掉鞋子,小心翼翼地踩在冰冷的鹅软石上,感受那份难得惬意。
“笑眉儿好像很喜欢这条路!”干净的声线带着不羁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一如他流浪的心,捉摸不定。
“龙雅来日本是被某位不良大叔讹诈来的吧?”赤脚漫步在鹅软石上,欣赏母亲寒毓当年来日本留学时所居住的院落,写意风格的庭院,古朴雅致的房屋,充满中国江南风格的居室布置,不得不承认,母亲寒毓是一位很懂得享受的女人。笑眉儿淡淡的说了句戳到身后越前兄弟痛处的话。
“什么都瞒不过你!”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现金色的光点,越前龙雅看似不经意的加快脚步,与笑眉儿并肩同行,他心里很明白,此行能否顺利全在身旁少女的一句话。
两年前,在埃及遇到背包旅行的她,同样的黑眸黑发,随心随性,不拘小节的言谈举止,令彼此都互为欣赏,约定下次去中国旅行由她做庄的诺言。此后,上网打开邮箱,总能收到来自她的一份惊喜,世界各地四季的美景全被她用相机收录在方寸间,点击一张张如画的美景,想象她丰富的面部表情,忘却世间所有的烦恼,沉溺于那份恬适的心情。
“呵呵……事情解决了,我要回中国去。一起去?”轻笑两声,放下手中的鞋子,跨上青石台阶,推开门,打量屋子的格局,玻璃幕墙和水晶帘巧妙的隔绝了内室与客厅,向里走进去,打开每一扇门,察看房间的布置。
“好!”意料之中的答案,很爽快地从身后传来。
落下一大段的龙马,抿紧嘴唇,猫眼睁得大大的怒视前面完全无视他存在叙旧的笑眉儿和龙雅。听到俩人相约去中国的话后,琥珀色的瞳孔瞬间放大,很清楚的映射出里面燃烧的火焰。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三人参观完所有的房
间,了解到整所房子拥有大小十来个房间,客厅,饭厅,厨房,浴室两间,卧房四间,客房两间,书房大小各一间,玻璃温室一间亦可充当画室,临时改建的舞蹈室一间,洗衣房一间,杂物间两间,后院的樱花林里还特地为越前兄弟新建了个网球场。
三人的脸上对房子都露出满意的表情,很快回到客厅安排日常的作息。经过笑眉儿的协调分工,决定一周七天,六天轮流做饭,剩下的一天各自发挥潜能出门蹭饭吃。为啥只要做饭,洗碗洗衣服打扫房间整理花园没分派呢?凤卿了解笑眉儿厌恶洗碗的性格,厨房装修用了全世界最先进的设备,洗碗当然归洗碗机了。衣物打扫等清洁工作,每日都有家政人员□□。庭院里的花草,网球场的维护全部包给专业人士打理。这不是很浪费钱,没啥,这三人都花钱赚钱的高手。
根据寒宅规则,同居期间所产生的日常开支均由三人平摊,如有异议举手表决,或开展辩论会,邀请隔壁的手冢家族成员当评判嘉宾。任何一人有事不回家,必须通知其余俩人。恶意或故意在轮流做饭时没经其余俩人同意缺席,属违规行为,初犯者包一星期饭。累犯者包一月的饭。依此类推。周日属于集体活动日,任何一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违规者负责买菜一周,累犯者,买菜一月。依此类推。舞蹈室属于笑眉儿的个人空间,其余俩人未经同意不得擅自入内。大书房里的书籍资料可随意阅读,但不得在书页上随意涂改或损坏页面。违者必须重新赔偿同样的书籍一册。小书房属私人地盘,进入需经主人同意……长达十来页的寒宅规则在一人起草,一人没意见,一人无所谓的态度下正式成立。
就这样,三人进入华丽的同居时光。
暮春的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下来,留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笑眉儿捧着《哑女》的剧本,趴在屋外长廊的木地板上,揣摩香子的心理。经过上次走火入魔的事件,凤卿对这部集舞蹈与舞台剧一身的剧本非常之感冒。一看到笑眉儿拿出来,便马上冷着脸,装做很忙的样子。对此,笑眉儿也没有两全的法子。
一边是引领她进入舞蹈圣殿的教父鲁休斯,一边是从小依赖的凤卿哥哥。两个人从初次见面便十分的不对盘,凤卿哥哥讨厌教父鲁休斯的风流不羁,来者不拒的行事作风。教父鲁休斯常讽刺凤卿哥哥古板不开化,不懂怜香惜玉的行为。每次两人一见面,十米之内保证空无一人,为啥?都被俩人发出的凌厉气势逼得自动退避三舍了。
半响,抬起头,伸展身躯,做了几个瑜伽的动作,深深的吸一口,混合着午后阳光的温暖和满园香甜的栀子花香的空气瞬间侵入全身的毛孔,游走在每一个角落,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心房。
在决定接下宫泽理惠的邀请后,笑眉儿同时也决定接演《哑女》香子一角,听到电话那头教父欣喜若狂的声音,她体会到了以前从未珍惜过的一波由心而发的幸福感。也许,母亲寒毓的错觉是对的,她似乎一直把笑眉儿当做一个扮演的角色。如同她在舞台上扮演的每一个角色一般。
“喂,我们今天吃什么?”别扭的声音通过空气传送到反思自身行为的笑眉儿耳畔,别过头,白皙俊俏的脸上因为运动染上了红晕,汗水浸湿了黑亮的短发,在阳光下熠出金色光芒的琥珀色猫眼很直白的流露对她反应太慢的不满;或许是对被迫同居一处的不满;也许是因为其他事情不满。他双手斜插在口袋里,靠着廊柱,嘴巴紧紧的抿着,等待她的回答。
“哦,今日的掌勺师傅好像是龙雅那?”缓过神来,笑眉儿眯起眼睛,懒懒地趴回木地板,手指在地板上无意识的击打刚刚想到的一段配乐,漫不经心的说了声。
“立海大有训练!”龙马不屑的撇撇嘴角,那家伙一定是故意以参加训练为由,逃避做饭的责任。
“哦……”这几日对越前兄弟别扭的相处方式一目了然的笑眉儿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不在意的应了声,拿笔在五线谱纸上写着脑海内流动的音符。
龙马蹙起眉,嘴巴抿得更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趴在木地板上一边哼曲子一边记录,性情散漫的笑眉儿,莫名的火气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在心底直冒泡。
被臭老头
以大丈夫说话得算数的理由从美国骗回来,本就不爽,下飞机后,看见那家伙也一起被诈回来,心态一下子平衡许多。
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臭老头嚷嚷自债自还,笑得极为猥琐的把他们俩扫地出门。在那家伙戏谑的目光下,翻看了下地址,发现新居在部长家对门,与陌生人同居一处的不悦顷刻烟消云散。
当在部长家门口看到被手冢阿姨抱住透不过气来的她,往事历历在目,一瘸一拐,笑得灿烂的她用软糯的语气说,嗨!帅哥,能帮下忙吗?软软的毫无威慑力的声音,让人听到后,却不由自主的点头应允所有的事……
想起那日她血肉模糊的膝盖,视线不禁移向她摇晃的小腿,看她自得其乐的样子,应该已经痊愈了吧。
低头沉迷乐海的笑眉儿神经再大条也感觉到了龙马毫不遮掩的扫视,抬起头,一望到底的琥珀色清泉内写满担忧之色,惊觉他的异样是为了她的膝盖,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平凡的脸上浮现欣然的笑意。于是,随意拍拍身边的空位,对那个面上满不在乎,心底却十分在意的别扭男孩柔声唤道。
“龙马,你过来下。”
“切……”嘴上倔强,腿却跨上地板,乖乖的坐到笑眉儿身旁的空位,隔了半响,憋出了来一句:“你的膝盖没事了吧?”
“呵呵……那天实在是太谢谢龙马的帮助了。若是没有你,也许这世界上都没寒笑眉这个人了。没想到,事隔三年,你还惦记着我的伤势。心里真的觉得好感动。龙马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呵呵……我好像都没正式向你道谢呢!不如,今天我请客,去横滨中华街吃中餐好不好?”
回想起那段折翼的日子,笑眉儿脸部的表情变得复杂,封闭的暗室,忽明忽暗的灯光,疯狂的金发少年,诡谲骇人的表情,高举的木棍……从小的搭档,为了满足自身的独占欲,试图打断她的双脚,永远的囚禁在身侧……
“不是你请客,我付钱?”故意用拽拽的口吻反问,龙马很讨厌笑眉儿刚才想起往事时,流露的哀伤与不明。
“呵呵……龙马真讨厌!一下子就猜到人家心里
的打算了。”感动于龙马的体贴入微,笑眉儿故作诧异的打趣,想让敏感的他放下对她的关注。
“切,你……”
“我还不够资格吗?”被看透心思的男孩耳朵微红,很勉强的说出常用的口头禅,没想被笑眉儿一句威胁性质的问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好了。我们去华丽的约会吧!”笑眉儿歪头,伸手握住龙马略带薄茧的右手,眨眨如暗夜粲星的眼眸,如愿看到龙马的红晕迅速扩散。
收拾好一地的乱摊子,回房换了套蓝白色裙装,背上双肩带的白色小包,挽着面孔微赫的龙马愉快的约会去。
在跨出门槛时,发现对门有名气质冰冷的少年也准备出门,一问之下,家人都出门了,让手冢自理。正中下怀的笑眉儿热情邀请干哥哥一起去约会。
看着双手合十,刻意暴露她很缺劳工的干妹妹笑眉儿,目前手冢家最受宠的人。想起家中长辈的再三告诫,作为男子汉要尽量满足妹妹的一切愿望。不管合理与否。
想到她曾经给的忠告,手冢国光硬着头皮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