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室内静悄悄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到刚才那男人送来的箱子上,个个对里面的东西好奇得很,可偏偏箱子名义上的主人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和迹部眼神聊天中。
‘嗯哼,你今天根本没打算上台表演!’想到兴致勃勃拖着一干亲友团来助威的祖父,迹部的头隐隐作疼,谎报军情,在祖父眼中,可是不小的罪名。
‘我好像说,我会在纪念日表演一个节目。但,又没说是我亲自上台表演。’是你们自己理解错误,与我何干。笑眉儿端起某人的最爱,玫瑰花茶,轻抿一口,花香浓郁,口味香甜,不错,不错,待会打包点回家,和龙雅一起喝。
‘忍足和你都不表演,那最后一个节目……’若是最后一个节目开天窗,冰帝岂不成了最大的笑话,今年来的嘉宾可都是重量级的人物。与其一世英名在今天尽毁,不如……迹部此刻盯着笑眉儿的眼神,宛若毒蛇瞄准肥美鲜嫩的猎物,随时随地准备将其一口吞食。
‘你那什么眼神?我不上,会有人替我上那。你着什么急?’笑眉儿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丢了个白眼给意图明显暴露的迹部,抬起右手腕,看看白金镯表上面的时间,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胆战心惊的诡笑。
‘不华丽的女人!’眯起眼睛,抓紧手中的骨瓷杯,忍住心里恨不得将她拎过来,狠狠揍一顿的想法,迹部猛地用力放下茶杯,瓷碟碰撞在一起发出的清脆音,像是一道开启宝藏的魔咒,被人撩动的琴弦,带来意外的惊喜。
对迹部和笑眉儿的眼神战争,忍足很知趣的缩在沙发里当个隐形人,笑眯眯地端着茶杯看戏。直觉敏锐的他发觉,每次迹部与笑眉儿交锋过后,迹部身上锋芒毕露的利刺便被笑眉儿磨去了几分,短短一个多月的相处,迹部处事的风格在笑眉儿的潜移默化中变得圆滑,考虑事情更为周全,人性化。
成长得真快!按照这样的形势发展,迹部很快就能接手迹部家族所有的产业,成为真正的王者。忍足呷了口玫瑰花茶,香浓的茶汤在舌尖滚动,缓缓滑落,心底升起一股淡淡的涩意,那他呢?上医学院,然后当几年的
医生,最后结婚生孩子,跟迹部一样,接管家族内部产业,平平淡淡的终老一生。
不,他忍足侑士也要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决不妥协与家人给安排好的道路。笑眉儿,你不该出现在我面前,恣意地挥洒青春,使我萌生展翅高飞的梦想。既然,是你种下的因,那么结出的果,你也一并接受吧!
“忍足,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眼神?”迹部不悦的看着忍足用他魅惑的眼神,深情的注视着和苏赢师徒俩交流感情的笑眉儿。你这个三天两头换女友的家伙,不要想玷污我家纯洁天真的妹妹。
看来迹部完全忘了,自家妹妹是打不死的小强级别了。
“呵呵……迹部,我突然也想去旅行了!”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忍足说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震惊。
“想搭顺风车?”抬手撩了撩额前的散发,迹部完全明白忍足想做的事,看向忍足的眼神变得犀利。休想打本大爷妹妹的主意!
“不应许吗?”忍足偏过头,还以挑衅的目光。我就跟定她了,有本事你也甩掉全身的枷锁,两手空空一起走。笃定迹部是不可能放弃触手可得的东西,忍足目光中怜悯的味道加重。可怜,一辈子都卖给迹部家的产业了!还好,我及时醒悟。
“好可怕!忍足和迹部在干嘛?是要打架吗?说的话一点也听不懂。忍足真的要去旅行吗?那学业怎么办?我们的比赛怎么办?”向日小心地将身体挪到凤长太郎身后,窃窃私语。
“我也不知道。向日前辈。有笑眉儿在,他们应该不会打架的。”一头雾水的凤,皱紧眉头,望着对峙中的两位学长,挠挠头,将希冀的目光投向闲聊家常的笑眉儿身上。
“哼!”听了凤长太郎的话,冥户冷哼一声。转头瞥了眼,对室内的低气压无动于衷的少女,继续喝茶看杂志。
“嗯哼,只要你能追得上。”经过笑眉儿的□□,忍足这种不具杀伤力的目光,迹部基本没放在心上,他摊开手臂,翘起腿,懒懒的回答。
这时,一个出人意料之外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迹部挑眉,迅速看向起身迎接的笑眉儿,扯了扯嘴角,原来如
此。不过,她是如何办到的?
门开了,一名跟水晶娃娃似的少女怯怯地走进来,很快,她被苏苏带进化妆室里的小隔间,笑眉儿扫了眼,见到来人基本石化的少年们,笑嘻嘻地端起箱子,也跟进去帮忙更衣。
不一会功夫,娇柔无力,头戴凤冠,身披宫妃霞帔的丽人慢移莲步走出来,她见到坐在沙发上,吊着胳膊,面色微愕的忍足,漾起绝美的笑颜,轻轻的说:“忍足学长,是我害得你受伤。我愿意代替你出演。”
说完,远山熙子微微一笑,水袖轻拂,莲步袅袅,走向舞台。
“远山,会唱京剧?”向日问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日本土生土长的远山,说话声音跟蚊子似的她会唱中国的国粹京剧。这世界大概颠倒了。
“好了,好了,我们也该回位置去了。最后的表演开始了,这幕你们不看会终生后悔的哦!忍足,这是我专门为你备下的厚礼。”目送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笑眉儿转身,拍拍手,催促少年们去看最后精彩的演出。
明白某人喜欢吊人胃口的坏习惯,其他人也不追究,纷纷起身去礼堂,看最后的谢幕演出。
“你是不是懂得催眠?”故意拉下,走在最后的迹部低下头,悄声问。
“呵呵……你说呢?”笑而不答,笑眉儿反问。
“笑眉儿,你是什么时候,给她下的暗示?”蹙紧眉头,迹部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上午在医院,应该是她们第一次会面。俩人的对话一直都是在他和忍足眼皮子底下进行,并未单独相处过。
“医院。”简单的给出答案,笑眉儿加快步伐。这次出手,完全是因忍足受伤,不然,以她懒淡的性子,才不会管这些世家千金之间争风吃醋的把戏。
“医院?!”正跨下台阶的迹部,闪神,一脚踩了个空,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倒,伸手抓不到任何可攀附之物,低咒一声,该死。等待想象中的疼痛。
没想……
“喂,大爷。你可以起来了不。重死了!真倒霉,每次和你单独在一起,我准会出事。以后,一定要离得你远远的,大灾星!”推了推趴在身上不动
的沉重身体,笑眉儿不满的伸出手指,拽拽胸前散落的银紫色发丝,泄愤。
要不是,那些家伙走得太快,就剩下她和迹部俩人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她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近来,老是给人当肉垫,晦气得很,明天拉上龙雅去寺院里拜拜,顺便去老狐狸师兄那里揩点香油钱。
原想爬起来的迹部,听到笑眉儿的抱怨后,反倒不想动了。抬起头,稍稍支撑起身体,却仍是将她禁锢在身下,半眯起眼睛,看着她在水晶灯下,折射出七色流彩的眸子,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他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掐了一把身下少女气得通红的脸颊,语带轻佻的戏谑:“笑眉儿,你说若是有人见到我们俩的姿势,他会如何想呢?”
“他会如何想不重要?不过……”好心救人,反遭戏,笑眉儿此时的心情会如何,想必也不必多说了。
糟糕,尽顾着戏弄她了,忘了她是催眠高手。知道捅了马蜂窝的迹部连忙起身,顺带扶起身下的少女。
“啊!”
不动还不知道,一动,笑眉儿禁不住痛呼出声,她的胳膊估计刚才硬拽迹部掉落的身体时,受了重力,弄伤韧带了。她咬了咬唇瓣,眼眶含泪,恨恨地瞪了眼检查她身体的迹部。对他的映象降到历史最低点。
“你得马上去医院。对不起了!”懊恼的情绪布满心胸,迹部弯腰抱起再次因他受伤的少女,大步朝礼堂外走去。
“不许。先看完演出。”冷冷的反对。
“不行。你的身体重要!”抱紧怀中少女,不理会她提出的要求,疾步向外走去。
“你想我下暗示吗?”柔糯的嗓音,无情的话语,淡然的眸子,看不清的面容。
“你下吧!”脚下的步伐即便是听到少女的威胁,也未曾有过一秒的停滞,迹部景吾有着属于他自己的骄傲。
无语!笑眉儿心底的怨言,顷刻消散。乖乖的像只小猫蜷缩在温暖的怀抱,闭上眼,休憩。脑中却在盘算,这一路上,迹部堂而皇之的抱着她走在校园里,不晓得会生出多少流言蜚语。对她清白的名誉造成多大的伤害?需要捞回多少补偿费
用才划算?
舞台上,被催眠的远山熙子,挥袖出场亮相,引起一群人异样的眼神。
迹部俊夫,怎么是她?不是我孙女吗?
福康健一皱眉,起身离开,错过了最后的好戏。不过,很快他得到了密报。
虽不是地道的唱腔,到位的表演,但出色的容貌,娇弱无力的身姿,依然博得台下不懂戏剧人阵阵热烈的掌声。这一场,远山熙子因祸得福,艳名远扬,一折贵妃醉酒使她赢得众多爱慕者。但,随着演出结束,她和宫泽理惠俩人在后台无人处争执的声音,通过笑眉儿放置在她身上可将声音扩大一百倍以上的隐形麦克风,还有经过特殊处理的音响设备,回响在人群未曾退散的礼堂。她和宫泽理惠亦成了后援团的眼中钉,肉中刺。无奈之下,只得出国留学。姐妹俩人自此成路人,至死不再来往。
姐妹俩精彩的演出结束,很满意收到的礼物的忍足才慢悠悠通知众人,说笑眉儿受伤了,被迹部送去医院。错估情势的他当然被在场所有人痛殴一顿。带着一对熊猫眼去医院哭诉,死皮赖脸的要笑眉儿负责。说什么等毕业了,也要一起去旅行?
听完忍足要她负责的要求,躺在床上啃着男友和弟弟奉献的爱心水果,笑眉儿伸出空余的手,跟拍小狗似的,拍了拍忍足的头,表示安慰。
关于一起旅行的问题,就交给等在一旁磨拳霍霍的两名帅哥了。
听着房门外传来的惨叫,笑眉儿心安理得的吃着水果,看着电视,反正,这里是医院,急症室随时可用,死不了人的。
更令她意外的事还在后面,惨叫声突然没了,推门走进来几只笑嘻嘻的老狐狸。
糊里糊涂签了一堆割地赔偿的条款后,老狐狸们笑眯眯地走了。
笑眉儿欲哭无泪的回想她应下的事
……
扑进龙雅的怀里,嚷着赶快订飞机票,回中国,离开这讨厌的地方。
还好,龙雅没跟着一起疯。
反而提醒她,明天还要去福康家。
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