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一批的五万大军,踏青之后就出发前往南金战场了。
潜伏在京城内的南金人意图绑架沈听澜,就是为了威胁白远濯。
“你想怎么处置他们?”白远濯问沈听澜。
沈听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原来这些人也不全是冲着你来的。”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南金人抓沈听澜,也是为了威胁白远濯,所有行动最后还是指向白远濯的。
“妾身有一点很想不通。”沈听澜道,“对于爷来说,这些人就是再多也只是跳梁小丑罢了,叫人收拾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要亲自动手?”还跟着那个叫衣衣的走。
“因为爷想将南金人一网打尽。”白曲站出来替白远濯回答,“这样做虽然麻烦,却可以永绝后患,此后夫人就不必担心南金人再对您不利了。”
原来,是为了她吗?
沈听澜垂下眼睑,默默走开,“这些人该怎么处置,还是由爷来定夺吧。”
驿站被烧,就是驿站旁边的大通铺也没有幸免,最后沈听澜还是在马车上凑合了一宿,她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谁知上了马车后却很快睡着了。
冬雪为沈听澜盖毯子的时候,听到有很轻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白远濯上来了。
“爷,您来了。”冬雪展露出笑容,“夫人累得睡着了。”说完,冬雪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夫人很担心您的,听说您被不认识的姑娘带走后,夫人担心得连觉都睡不好。”
白远濯将手指放在嘴巴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轻声道:“你下去吧,这儿有我。”
冬雪顺从的下了马车,可是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刚刚白远濯说的是‘这儿有我’,难道他要照顾沈听澜不成?可是,沈听澜也没什么需要白远濯照顾的啊?
歪了歪头,冬雪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想不通就不想了,她也累了一整天呢,要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马车里,白远濯的目光落在沈听澜的脸上,想起了衣衣脸上的那二十八刀。他动手的时候极有耐心,每划下一刀,就会重复一句衣衣辱骂沈听澜的话。
白远濯坐下,思绪飘到他被衣衣带走后。
白曲能看出驿站中有些人不怀好意,白远濯同样能看出来。他看似是在大堂里坐着喝酒,但是实际上却是在等消息,无需白远濯亲自动手,就会有人将白远濯想知道的事情传到他耳朵里。白远濯要做的事情,只是等待。
在大堂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白远濯知道了衣衣的身份和来历,他思索后马上就决定以自身为诱饵,将南金人一网打尽。
诚然,就像沈听澜所说的那样,白远濯手底下多的是为他办事的人,可是这群蟑螂若是不一次性清理干净,来得多了就算不致命,也烦人得很。
尤其,她们要对沈听澜下手。
白远濯的计划很成功,衣衣在‘松懈’的白曲眼皮子底下将白远濯带走了,行动太过顺利,使得她放下了警惕心理,将白远濯带回了大本营,并且,在同伴们询问她不是为了沈听澜而去,为什么带回来了一个男人时,口出狂言。
她羞辱了沈听澜。
羞辱了,自己的夫人。
睡梦中的沈听澜翻了个身,因为马车里空间有限,沈听澜一翻身盖在她身上的毯子也就掉到了地上,白远濯捡了起来,他拍了拍,又盖在沈听澜身上。
做完这些,白远濯离开了马车。
天快要亮了,黑夜已经要过去,可白远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白曲早已等待多时,白远濯一下马车他就迎了过去,“爷,都调查清楚了,一共有三波人,那些伪装成书生的家伙和那个老家伙都是为了春闱考官名额来的。”
“哪怕您不在京城里,也让他们忌惮。”因此,才会派人对白远濯下手。每次都是这些手段,朝堂上那些个老狐狸什么时候才会明白,背后刺杀那一套对他家爷是不可能起效的。
白远濯问:“南金人那边呢,问出些什么来没有?”
“爷心中最关心的果然还是夫人。”白曲笑得满脸深意,“属下好好招待过她们了,爷要不要猜猜,是谁让她们起了要抓夫人的想法的?”
“谁?”
“百鸟坊,朱秀云。”白曲正色道,“是之前在百花宴上
陷害夫人的那个女人,她似乎和丞相府有些说不明的关系。”朱秀云与丞相府之间是什么关系,目前还没有调查出来。
白远濯眼神闪了闪,“查。”
“还有,不要让朱秀云好过。”
“属下明白。”
白曲领命就要去办事,却被白远濯叫住了,“注意一点,不要将人玩死了,等夫人回去以后,让她自己动手。”
“属下心里有分寸。”在说正事时提及沈听澜,白曲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不正经了,白远濯太过老成无趣,他总是要找机会放松放松的。眼下,不就是个放松身心的好机会吗?
要知道,调侃白远濯的机会可不多。
遇到了,就要抓住啊。
“你好像,很亢奋?”没能明白白曲在激动什么的白远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白曲想笑又不敢笑,“属下没有。”
“既然没有,那还不快去?还在这儿站着做什么?”
“是是,属下马上去。”白曲足下蓄力,一下屈膝跳上了旁边的树枝,人走了,却还留下一句话:“爷也快些回到马车上去,好好陪着夫人吧。”
……
摇晃的马车,镂空车窗投下斑驳的光影。
白远濯睁开眼睛,稀碎的光让眼睛有一些不适,但是并非不可忍受。他坐了起来,看见沈听澜已经醒了,她坐在车窗边上,将车窗窗帘拉开一条缝隙,在看着什么。
“你醒了啊,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沈听澜发现白远濯醒后,猛的一下将车窗窗帘拉上,语调有一丝丝的慌张。
索性,白远濯刚刚醒来,像是还未完全清醒,闻言他只是茫然的看着沈听澜,并未说话。
“爷?”沈听澜调整好自己的语气,试探性的叫了白远濯一声。
“恩。”简短的,却一点也不显得冷淡的回答。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明明白远濯还是没有笑。沈听澜看着白远濯脸上那如同刚出生的婴孩般的茫然出神,也许是因为白远濯此时的神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