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君王,均入皇家古墓,帝王薨逝,葬礼繁琐冗杂,离彦虽然在百姓的口中有个多疑心狠的名声。
但同时也很孝顺。
文承帝的一切下葬事宜都是离彦亲自盯着的,就连沈落,都被他忽视了。
沈落见到离彦的样子,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
沈落的伤好的很快,她的愈合能力相对来说特别的快。
这几日已经可以微微下地了。
离彦靠在沈落的床边,一声没吭,很快就睡了过去。
文承帝突然离世,离国偌大的王城不可一日无主,总是要有人去担这个位置。
离彦自然而然便成了所有人推上去的人选。
可离彦却在葬礼结束的时候宣布了要守孝三年的消息。
他仍然以太子的身份处理国事,但不登基。
早朝设在偏殿,三年后,再进行登基仪式。
这一切总会有些朝臣反对。
离彦守孝可以,但不一定非要三年,也不一定非要不登基。
离国不可以一日无主,不能被外敌看去了笑话。
但离彦还是顶着压力拦下了所有的反对。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安王府,见了沈落,虽一句话都没有说,但觉得安心。
只有她这里,或许才是一心向着他的。
这一点,之洛也做不到,毕竟她只能躺在那里,没有办法为离彦分担一切。
但沈落终究只能是个侧妃。
离彦倒是想明白了,他是一个帝王,他的心中可以装下之洛以外的人,因为还有国事家事。
帝王之心一个是要大,另一个便是要狠。
但是之洛在他心中的位置还是最重要的,这样他便对得起任何人。
沈落的腿在两周后才能够下地走路。
这两周离彦封锁了很多的消息,沈落几乎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知道。
文承帝的葬礼举行了五天,下葬后离彦宣布了守孝三年的消息。
但离彦一直迟迟没有住进皇宫,皇后多次劝说,依旧没能动摇离彦的决心。
他日日在皇宫批改奏折,看的最多的确是反对自己的消息。
离殇也曾来过几次,几乎反对的都是离殇的人。
离彦看着反对自己的奏折,第二天,那些明面上站在离殇身后的势力都悄然的遇到了刺杀,投湖等等。
死的蹊跷。
离殇剑指朝堂,对着离彦破口大骂,却被离彦关入了自己的府中,择日便发配战场。
走的那日,正是沈落下地的那日。
离彦的狠辣是众所周知的,那些官员死后,很快便被后面的人顶上了原来的位置。
仿佛是从前便设计好的一般。
经过此次事件朝堂成了大洗牌,离彦守孝三年的事再也无人敢反对。
一是趋于他的做事风格态度,二是折服于他的能力。
即便他不在皇位上,依旧将朝堂处理的很好。
偏殿进行了改造,是离彦的意思,但周围却屏退了所有人。
里面什么情况,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就在离彦忙着宫中的诸多事宜的时候,澜湖上已经悄悄有了船只。
离彦宣布守孝时,曾大开城门三天,却来了很多夜都人士,悄悄混了进来。
离彦发现澜湖的动静时,夜泽早已出了澜湖。
他在城中买了一栋府邸,已经住了三日。
两人正式想见的那日确是在湖上,两船相望,离彦剑指夜泽,夜泽却仍旧处事不慌,想要和他不紧不慢的讲道理。
离彦刚刚接手国事,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就出现任何的意外。
而面前的离知瑾就是最大的意外。
当时文承帝赐了他离姓,本是为了羞辱,如今却成了隐患。
“太子殿下,文承帝曾说过,他身死之日,便是我出阆府之时。”夜泽软绵绵的声音传来,更像是在慢悠悠的陈述事实。
“荒唐!你身为一届质子,难道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么?”离彦怒视着他问道。
这么多年,他竟都已经忘了,还有一个质子。
“质子,也是子。”夜泽笑着说道。
丝毫不感觉有任何的不妥,或是降低身份。
还是在自轻自贱,但他依旧站的挺拔,很是嚣张。
他说的没错,质子也是儿子。
离彦看着夜泽的样子,竟有些无力反驳。
那日虽然没有动手,但第二日夜泽那栋府邸便遭了大火。
大火是白天着起来的,起因是小孩子的灯笼落到了草垛里,看似只是一场意外。
府中并无人员伤亡,但却是不能住人了。
虽然着火点是外墙,但那日正巧刮了东风,火星刮进了院内,枯叶易燃,很快大火便烧了起来。
浓烟滚滚,房屋烧毁严重,已然无法入住。
夜泽却没有声张,但也没有屈服。
事关两国,即使不知夜都会不会战赢离国,交战也是不理智的。
所以离彦不能够明着动夜泽。
离知瑾这个名字,更是让他出了阆府便成了离国的皇族。
夜泽看着被烧毁的府邸,冷了冷脸,却没有多说什么。
风灵和风彻站在旁边,看着一脸严肃的夜泽,试探性的开口叫了一声“主子!”
两人对视一眼,又都齐齐看向夜泽。
只见夜泽冷笑一声“无妨,反正也只是为了通知一声,我出来了罢了。”
夜泽转身便径直回了阆府,继续住了回去。
只是大张旗鼓的雇了很多的丫鬟仆从,宣誓他的自由身,让离彦到时无法辩驳。
只两天,离知瑾的消息便传遍了都城。
沈落下地的时候,后院的训练场已经建好。
但府外的诸多事沈落依旧是一概不知。
她不知道夜泽为了她做到了何种程度,不知道文承帝的死,不知道离彦掌管国事之后做了什么。
她因为听不到这些消息,甚至还没有想到文承帝薨逝,离彦要继承皇位的事宜。
沈落自己过得也很萎靡不振。
因为她见到了云赤石,然后便成了这班模样,不得不让她想到了自己曾经的样子。
那是她最黑暗,最不敢想的日子。
甚至比在牢笼里过得那些日子都更可怕。
沈落看着自己的腿,第一次感受到害怕的滋味。
她不敢想,若是她又一次重蹈覆辙该如何。
她的胸前留了个三道长长的疤痕,即使是离彦给了她最好的药,依旧留下了淡淡的,粉嫩的疤痕。
她无法想象当自己确定自己真的能够落地的时候,是何等的欣喜。
像是如获新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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