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亲手做的魔法吊坠,是一颗银色的水滴之心,表面是一层银,里面则装有魔法石以及精心制作的魔法阵。
他看着铜镜中的样子,满意地点下了头,经过反复的尝试,终于做出了让人满意的魔法道具。
不过,安斯却对这个魔法道具并不满意。
“我觉得这个道具还能更小,也可以更节能。”安斯一本正经地说道,“主人,等我有身体了,我花两三个月的时间,给你坐一个全新的魔法道具。”
韦恩看着镜子里的样子,轻咳一声,“这样最好。”
门外传来了格雷的声音,“亚图斯先生求见。”
“让他进来。”
韦恩重新躺在床上,亚图斯则反手关上门,在见到韦恩的第一眼后,惊诧地说不出话来,直到韦恩轻咳一声,他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但脸上的错愕却未曾消失。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韦恩反问道。
“韦……弗达大人……”亚图斯连忙上前两步,盯着韦恩,“果然是弗达大人。”
韦恩从床上下来,赤脚走到亚图斯面前,双臂微张,“怎么样,与他有多大相似?”
“很像……不,以我的眼力,您和他完全一样,看不出差别。”亚图斯皱起眉头,“不知道高贵者大人们是否看得出来……对了,还有声音……不是指语言,而是音色,您与他的音色不一样。”
“这个好弄。”韦恩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就说声带受伤了,影响了发音,总没有问题吧?至于康复之后,嗯……声带受伤了,就算伤好,音色也会发生变化吧?”
亚图斯颔首,这到是一种说法。
“倒是你……”韦恩手指轻点亚图斯的胸口,“你不会想做什么不明智的事吧?”
瞬间,黄豆大小的汗滴从亚图斯的额头冒出,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心脏的位置,散发到全身。
韦恩的手指离开后两三分钟,他才有力气说话,“没……没忘记。我知道哪些话可以说……我是您的狗,永远都是。”
“那就好。”韦恩眼睛眯起,“你老实一点,甚至在我适应了阿尔贝丹后,你可以选择沉默,但是,如果急于表忠心,那个大家伙就是你的榜样。”
“我知道。我可不傻。”亚图斯偷喘口气,轻擦汗水,“但是,如果其他人碰到我的胸口,那怎么办?”
“你肯定自己碰过,有反应吗?”韦恩重新躺在床上。
亚图斯脸上微红,他想套出韦恩的话,却不料被韦恩轻松化解了。
“好了。去将卡彭特、斯亚达和蒂希琳叫来,我有些话要说。”韦恩轻声说道。
亚图斯知道,他要对三位大公进行安排了,当即点下了头,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蒂希琳率先推开了房门,见到一脸倦意的“弗达”,一脸错愕,声音像是卡在了咽喉,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韦恩与蒂希琳互对了一眼,面带轻笑,微微颔首,也没有出声。
房间内陷入沉默,蒂希琳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的“弗达”,所幸,卡彭特与斯亚达也在下人的搀扶下,进入了房间,见到弗达坐在床上,侧靠着墙壁,纷纷跪倒在地。
亚图斯则上前两步,走到韦恩身边,偷瞄了眼韦恩的神态,略带惊讶。
韦恩双目失神,就像是受到重创后失忆了一样,脸色苍白,甚至嘴唇也有些干裂,与刚才判若两人。
“咳咳,大人……三位大公来了。”
“来……来了?”
卡彭特与斯亚达听到这个声音,后背冒着凉气。
这个声音沙哑,与前不久那个声音饱满的弗达判若两人,显然这次。
如果这样的弗达返回阿尔贝丹,他们真的能逃过一劫?
“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回答。
蒂希琳也轻声回答了“是”。
“我……”弗达揉了下额头,“忘记了许多事,只能靠时间慢慢找回,让三位等了很长时间,就算是这样,依然有些记忆忘了。这次糟糕的经历对我而言,也给我留下难忘的记忆……不过,三位为我的付出,我也看在眼里……这次虽然负伤,但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就暂时放下吧?等我返回阿尔贝丹,伤势好转之后,再考虑进一步的打算。至于蒂希琳,你为了就我出来,也花费了不少心思。这次,多亏你了。”
“陛下,这是我应该做的。”蒂希琳提起裙摆,微微鞠了一躬。
“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你也是刚刚才接过爵位……由于我还有伤,仪式暂时先放下。你那里的事情估计也不少,明天收拾行李,先返回吧?”
“是。”蒂希琳心中一松,这正是她最需要的。
“陛下,我有话说。”卡彭特立刻插话。
“我让你说话了吗?”韦恩问道。
“……陛下,请赎罪。”
“蒂希琳,你先回吧?”韦恩闭上眼睛。
蒂希琳不多做停留,瞪了一眼卡彭特,才离开了房间。
待到房门关好之后,韦恩才又说道:“你们想说什么?”
“陛下,她……她不是我们的人。”卡彭特跪在地上,低头握紧拳头,“她的身体本应该属于亚泽修斯,但是,她杀死了亚泽修斯。”
“所以呢……”
“这样的人很危险,与我们不是一心。”卡彭特解释道。
“你也是这个想法?”韦恩看向斯亚达。
“……是。”
“亚图斯,你来回答,什么对阿尔贝丹最重要?”
“弗达大人,是稳定。”
“听到了吧?这不是我的看法,而是梅鲁大人的看法。他认为这边稳定最重要。之所以让你们三个来照看这片土地,不就是为了‘稳定’吗?如果这个地方燃起战火,梅鲁大人是不是会发火?你们想过吗?当然,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是怕蒂希琳搞小动作。但你们两个国家,不是把法库公国包了起来吗?平时多往边境驻扎一些部队,对法库进行监视,不出问题就行……哦,你们该不会是记恨我杀死了亚泽修斯吧?”
“不是,我怎么敢……”卡彭特连忙摆手,视线正与“弗达”相对,瞬间,背后的冷汗浸透了衣服,只能再次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