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亚图斯的回答与韦恩的猜测不谋而合。
首先，那些寄生兽担任大公，控制三大公国的子民，消耗的“成本”低到可怕，任何子民和臣子，哪怕知道大公就是寄生兽所伪装的，也不敢太过张扬。
反叛的成本很高，不是哪个人都有野心，更何况，敢和大公叫板，必须有让人信服的证据。
就算是韦恩，在杀死寄生兽之前，也只能做出推测，更无用说其他人了。
寄生兽担任三大公国的大公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忠诚。
尽管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那些寄生兽确实没有升起过叛变的想法，至于证据，就是那些寄生兽在长达一百四十年的时间里，并没有反叛的意向。
“那三只寄生兽……是出自莱茵学院？”
“抱歉，寄生兽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亚图斯摇头。
韦恩也没有丧气，他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期许得到真正的答案。
“不过……”亚图斯抬起头，盯着韦恩，“我记得，梅鲁大人……咳咳，梅鲁在凯达·拜伦失踪之后，曾经抱怨过‘如果不是不能更换大公，三个寄生兽一个都跑不掉’。但只有这一次而已。也可能在其他人面前抱怨过，只是我不知道。”
亚图斯的这番话引起了韦恩的注意。
很明显，哪怕是梅鲁，也很难再弄到更多的寄生兽。
难道莱茵学院也做不出来？但如果加梅内斯都不行，那寄生兽是哪来的？
这个问题……是否值得深究呢？
韦恩也拿不定主意，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暂时放下。
“魔法石呢？你知道魔法石是什么吗？”
“啊？魔法石？”亚图斯眼神迷茫，“魔法石……不就是魔法石吗？”
还是卡在了这个地方。
韦恩瞄了眼安斯，安斯心领神会地点下了头，将这件事记下。
“下界的那一片矿场就是下界的最深处吗？”韦恩又问道。
“啊？大人，我真不知道……您觉得以我这种身份能打听到那种程度的信息吗？说句实在话，我也就帮着梅鲁大人收一下账，稍微管理一下公司的活动，整理材料而已，谁没事会往下界那种鬼地方跑……诶……”亚图斯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莱茵学院的研究员们……他们确实会往下界跑。默菲那个丫头，她父亲不就是在下界失踪的？”
“他去了什么地方？”
“大人，连加梅内斯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莱茵学院确实有人在研究魔法石……至于下界还有什么东西，说句实话，除了四大高贵者外，应该就只有莱茵学院的人最清楚了。”亚图斯脸色为难，犹豫再三，还是长叹了口气，面露苦笑，“说到底，没有人能反抗高贵者大人。”
“这件事先放到一边，亚图斯，你现在应该饿的厉害吧？”韦恩问道。
“还行，我从垃圾堆里找了点食物。”
“你先住下，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我就算想让你做一些事，你现在的体力也没有办法做到。还有……”韦恩声音一顿，压低声音，“我是真心想要针对梅鲁，你要参与进来吗？如果不愿意，我会在你完全康复后，给你换一个身份，让你重新开始生活。你在下面待了这么久，应该也会更加珍惜生活。”
“我……”
“不用急着回答。”韦恩轻声说道，“你现在还是先养身体吧？现在你的身体，和麻杆没什么两样。”
“……”
亚图斯嘴巴再三张合，视线适中未离开过韦恩。
韦恩也正看着他，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感情。
“大人……”
“嗯？”
“我……”亚图斯嘴角抽搐，“我……我想报仇……如果您真的要针对梅鲁，我一定会尽上微薄之力。”
“可能会生不如死。”韦恩提醒。
亚图斯额头陡然冒出汗水，但只是略加思考，便很快给出了答复：“我知道，但我还是想报仇，只是有一件事请你帮我。”
“什么事？”
“万一我被抓住了，你一定要结束我的生命。”亚图斯脸上失去血色。
主动提出这个要求，还是挺让人为难的。
“我拒绝。”
“诶？为什么？”亚图斯从座位上站起，惊诧地看着韦恩，“难道大人认为我不值得您杀死吗？”
“我不喜欢亲自杀人，不吉利。”韦恩摇头。
“啊？”亚图斯连忙看向安斯。
安斯重重点头，韦恩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杀过人……
等等……
安斯错愕地看向韦恩。
他，韦恩，何止不喜欢杀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韦恩从来没有杀过，至少，安斯没有见过他杀死过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他所处的位置离韦恩最近，哪怕是“火炼”亲自动手，还是其他原因，韦恩都没杀过人，他也没听“火炼”提起过。
但是，在拜摩发生的事情，难度很大，韦恩不仅能逃出来，而且还能伪装成弗达，这……
简直是神……只有神才能做到这些。
韦恩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立刻留意到安斯投来的倾慕眼神，感到很不自在。
“大人，我……”
“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喜欢死的。但凡我能看到的地方，没人能杀死你。如果你担心看不到我，嗯，我给你出一个主意，随时带着一瓶毒药就行了。”韦恩眯起眼睛。
韦恩不知道安斯的想法，但他可以确定他的话都是事实。
他不喜欢杀人，但绝不代表着他不会这么做。
如果亚图斯拒绝，他会第一时间干掉他。
“我知道了。大人……”亚图斯扶着沙发的扶手，缓缓跪在地上，“请大人帮我报仇。”
“这与我的目标并不冲突，但在这个过程中，注定少不了你的力量，希望你能体现出你的价值。”韦恩笑道。
亚图斯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