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结束一段感情林郁肆就会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几乎不会存在空白期。
男学生在他面前哭了一个晚上，他都无动于衷，他的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接近自己的下一个猎物了。
“我一开始不就和你说过了吗？”林郁肆换了个姿势，双手搭在天台的栏杆上，整个人挂在上面，“我不是个好男人，我喜欢好聚好散。”
“可是，可是我们度过的这些日子，难道没有打动你吗？”男学生有些歇斯底里。
“打动我？”林郁肆的眼睫毛很轻地颤了颤，“没人能打动我。”
“我不相信！”男学生冲上去抱住林郁肆，“520的时候你会送我只有在日本才能买到的限定手办，还有我没说过我喜欢什么电脑，但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专门买了我最喜欢的游戏本给我，还有每天晚上都要互说晚安之后才睡觉，难道你会对一个不喜欢的人费心思做这么多事吗？”
林郁肆很淡定地把他推开：“知道你喜欢游戏手办，所以我随便找代购买的，你微博分享过游戏本的抽奖所以我顺手下了个单，至于晚安……”
他笑了笑：“我对每一任都会发晚安，当然结束之后也不会再发了。”
男学生终于意识到之前的所有只是林郁肆顺手而为，并不是他想的专为他所做的。
男孩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
林郁肆抬头看了一眼空中清冷的月亮，鼻尖的那一点笼在朦胧的月光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又结束了。
林郁肆坐在回家的车上，把手机里关于男学生的一切都删除。
这是他每次分手必备的流程，虽然只是几个购物网站的订单记录而已。
林郁肆知道这些男孩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无非是看中了他的家世还有他的外表。
只是林郁肆从来不会送奢侈品给男孩们，因为他们所处的阶级不一样，在他们的世界里可能一台游戏本就已经是需要咬牙节省大半年，顿顿吃泡面才能得到的东西，这对林郁肆而言只是一个小时的利息而已。
林郁肆每次就只会送这种他们认为的最好的东西给他们，往往通过这种方式可
以快速且用最低成本地建立起对方对自己的崇拜。
林郁肆把订单删除后靠着车窗想：
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
＊
从警察局出来，黎纪带着黎晓萌先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说黎晓萌喝的药不多，多灌点水吐出来就好了。
为了省钱不打出租车黎纪准备背着黎晓萌徒步6公里从医院走回家。
黎父黎母去的早，黎纪和黎晓萌俩兄妹相依为命，不过却留下了一间老破小给他们住，在寸土寸金的魔都，这间老破小价值不菲还带有学位，在最穷的时候原主曾想过卖了房子，只是卖了这房子兄妹二人就没有家了，而且黎晓萌还在读高三，为了能让妹妹能安心读书黎纪一个自己还在读大学的学生半工半读地在苦苦支撑。
按理来说这样相依为命的兄妹关系应该是很好的，可是黎晓萌却不知怎么回事，浑身遍布叛逆神经。
打架、纹身、喝酒、吸烟、逃课，有时候黎纪正在课堂上课都能接到黎晓萌班主任打来的投诉电话。
原主是个很严肃很沉默的人，他成绩很好考上了魔都本地顶级学府复大，对这样的妹妹原主是很失望的，经常跟黎晓萌发生矛盾，而黎晓萌本人也对黎纪有些许恐惧和抗拒，她开始经常性地不回家也不告诉黎纪她去了哪里。
此时昏睡过去的黎晓萌却成了兄妹二人难得的相处时刻。
深夜了，魔都宽敞的车道依旧繁华，不知是那家的公子哥半夜不睡觉开着跑车出来乱逛，轰隆的发动机声把沉睡的黎晓萌给惊醒。
她在黎纪的背上弓起身体，咿咿呀呀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话。
忽然黎纪听见一声yue——
黎晓萌晚上没吃饭，只有一些汤汤水水尽数呕在黎纪的背上，黎纪也没嫌她，放下黎晓萌让她在路边吐个舒服。
黎纪拍了拍她的背问：“舒服一点了没有？”
黎晓萌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后睁开迷蒙的眼睛，说起话来嘟嘟囔囔：“你……你谁啊？”
黎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给黎晓萌擦脸擦手：“你哥。”
黎晓萌张大嘴，半天没缓过来他说了什么，随后
又摇头：“不……不可能，我哥才不会这么温柔地对我，我哥……我哥最讨厌我了，他恨不得从没有过我这个妹妹，他觉得我拖累了他，我是个拖油瓶……而且他那么优秀，名校高材生，我一无是处，他怎么会想要我这个妹妹呢？”
黎晓萌说着说着竟然眼泪水都落了下来。
她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开始只是小声呜咽，黎纪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后黎晓萌竟开始大声嚎啕大哭。
黎纪怕她深夜扰民索性抱住黎晓萌，拍拍她的背安慰她。
黎晓萌哭着哭着逐渐恢复了一点神智，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毕竟自从学坏后她哥哥就再也没有正常地和她对话过了，兄妹俩之间一直梗着一根高压线，时不时就会引爆，能平静地对话都不错了。
“哥……”她蹭了蹭黎纪的肩膀，心想反正这是梦里的哥哥，那任性一次应该不会生气，“你会不会很不想要我这个妹妹啊？小时候是不是很想送走我啊？”
黎晓萌清楚地记得，在父母刚去世的时候，她才小学，黎纪也只是个初中生，那个时候家里亲戚想收养黎晓萌，黎纪也差点就把她送出去了，只是自己努力抱住哥哥才没能让亲戚给她给抱走。
或许她哥哥真的很想送走这个不争气的妹妹吧。
黎晓萌的上方传来很是沉稳的男低音：“没有。”
黎晓萌扬起脸，看她哥哥平静的眼睛道：“真的？”
黎纪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发：“真的。”
黎晓萌：“那我成绩稀烂，逃课打架喜欢泡酒吧，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这样？”
黎纪只是平淡地说：“虽然我希望你能好好读书，但如果你实在不喜欢上学就干别的吧，至于逃课打架泡酒吧，前面两个我希望你不要做，特别打架，因为我怕你受伤，泡酒吧也不是不可以但希望你成年之后再去，而且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穿着暴露是你的自由但不要让流氓伤害你。”
黎纪见黎晓萌的鞋带松开了，他一边蹲下来帮她系好一边道：“女孩子本就活得不容易，社会上总会对女孩有各种各样的束缚和要求，我希望女
孩们能活得自由一点。”
黎晓萌张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她觉得今天的梦未免也太好了，她哥哥忽然像变了个人。
真希望这个梦永远也不要结束，黎晓萌随后又被黎纪背起来，她趴在哥哥宽阔的背上，非常安心地睡了过去。
在静区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盘上有一间老破小让她们不至于流落街头其实还是很值得庆幸的事情。
房子虽旧虽小，但却是三室一厅，兄妹俩一人一间，还有一间屋子装满了杂物，黎纪之前就盘算着能把那间屋子收拾出来出租，能租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毕竟现在他们是真的非常的穷。
黎纪他们的家在二楼，用钥匙打开生锈的门锁，他把黎晓萌放在她房间的床上，用热水浸湿毛巾给她把身上污渍给擦了擦，随后他又收拾了一下家里，这才有时间给自己泡杯水坐下来休息。
刚润湿嘴唇，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黎晓萌的同学小雨发来的信息。
小雨：【晓萌回来了吗？她有没有事？】
黎纪划开屏幕回复她：【没事，还好你通知了我，现在已经到家了。】
小雨：【那就好，让晓萌别再去找他，我已经想明白，我今后都不会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
黎纪手指一顿，他接着回复：【孩子，准备怎么办？】
小雨好一会没有回复，就在黎纪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她发了很长的一段话。
小雨：【我要抚养这个孩子！可能明年的高考我不能参加了，我准备休学一年，然后再回来考大学，我父母尊重我的决定，但……他们只是说让我别后悔，所以……哥哥，你会觉得我很蠢吗？好像除了父母，其他人都觉得我很蠢，很傻，都不支持我。】
黎纪不紧不慢地打字：【不傻，想好了就行，但是有件事得提醒你。】
小雨：【什么？】
黎纪：【记得让垃圾每个月支付生活费。】
小雨在屏幕那边笑了出来，随后她又问：【哥哥，黎晓萌准备怎么办啊？她还要高考吗？】
黎纪：【她还没想好，等她想好了我会支持她的。】
小雨：【哥哥，你真好，要是天底
下所有的男人都像你一样就好了。】
黎纪放下手机，他去洗了个澡，把身上黎晓萌吐的东西给洗干净了，随后他拉开座椅打开了电脑。
黎纪的电脑是大一的时候快毕业的师兄送给他的，虽然只是个二手，不是很好用但却让他省了很多钱。
电脑开机很慢，漫长的等待过程之后他终于打开了电脑，也终于登录上了他一周前刚刚注册的店铺。
黎纪在原本的世界里是男德培训班的班主任，穿书后他急需要用钱生存，但这个世界并没有男德班的存在，也没有男德的概念，所以他只能学着注册一个店铺，想着做线上虚拟树洞兼职男德老师。
所谓虚拟树洞就是在网上倾听他人的烦恼和抱怨并给顾客安慰。
黎纪知道自己直接做男德老师肯定没有什么市场，但没想到做虚拟树洞生意也这么惨淡。
一周了，居然一个顾客都没有。
今天也是没有订单的一天，就在黎纪准备关掉电脑下线时，忽然系统发出叮咚一声。
黎纪点开跳动的消息窗口。
【鱼拍下了您的虚拟树洞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