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的阿骨打与唐括定哥是女真草原上最般配的一对,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金童玉女。
但纥石烈顿恩的儿子阿疏也看上了美丽的定哥,纥石烈顿恩疼儿子,又没把阿骨打放在放里,但带着自己的儿子阿疏来唐括部求亲,要娶定哥。
唐括老猴子还是很疼定哥的,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阿骨打,而阿骨打也入了老猴子的眼,所以便拒绝了纥石烈顿恩。
老猴子这人,有那一点现实。
在老猴子的心里,阿骨打因为生母的原因,虽然不太受劾里钵待见,终归是黄金家族的王子。
而且阿骨打的勇猛也是出了名的,而阿疏则是个只能依靠父亲的胆小鬼。
何况阿骨打与完颜盈歌关系非常好,劾里钵死后,完颜盈歌就是大汗,所以阿骨打总有出头之日的,定哥嫁过去也错不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所以站在唐括老猴子的角度,定哥能嫁给阿骨打也是一个极好的归宿,他没理由反对。
谁知竟然出了阿骨打向乌带捅刀子,被劾里钵罚到铁窑做奴隶的事,这下定哥一下子但没了着落。
定哥要求跟着阿骨打,或者等他,可阿骨打前脚到了铁窑,纥石烈顿恩后脚就带着阿疏又来求亲的。
这回唐括老猴子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否则那真的是看不起纥石烈部了。
于是,在定哥的强烈反对中,两部的大家长定下了阿疏和定哥的婚事。
可定哥的心里只有阿骨打,她当然要抵死不从。
阿疏就留在唐括部,跟着定哥,虽然定哥很讨厌她,却又赶不走他,眼看着婚期要到了,定哥便想着要逃走,去铁窑找阿骨打。
结果被阿疏发现了,他恼羞成怒,根本不顾还在唐括部,便打了定哥,还想对定哥用强。
定哥一怒之下,便撞向地炉。
看着满脸是血的定哥晕死在地上,阿疏吓住了,他怕老猴子找他算帐,吓得连救都不救,便带着人跑了。
好在是春天,地炉里没有火,定哥又被人发现的及时,算是救下来,可定哥也因此破相。
到了他们成婚的日子,纥石烈顿
恩听到定哥没死,又带着阿疏来了,可是阿疏看到失去美貌的定哥,说什么也不要她了,并且还扬言,虽然他不要定哥,但也不许定哥嫁给别人。
经过这一闹,谁还敢娶定哥呀。
不知是定哥被撞坏了头,还是心伤的太厉害,她的神智开始不清醒,老猴子也觉得她丢人,便将她关了起来。
听了可兰的讲述,阿骨打明白了,当初为何乌带和乌雅束要害自己,他们这是一箭双雕呀,即除了自己这个眼中钉,又可以让定哥嫁给纥石烈阿疏。
这可真是新仇旧恨一起来呀。
可兰讲完了,刚刚撒完的气又来了,她狠瞪着老猴子:“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定哥也不会变成这样。”
而在可兰的讲述过程中,老猴子始终一言不发,他也觉得自己确实亏欠着定哥。
受伤、破相、被关了起来,阿骨打有点接受不了了。
“可兰,我的定哥在哪,带我去见她,不管她现在是什么样,我一定要带她走。”
阿骨打拉着可兰便准备往外走。
张宁听了,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这tm比黄世仁,容嬷嬷还坏呀。
“走,我们现在就去见定哥。”张宁也支持着阿骨打。
唐括老猴子还是一言不发,他没有阻拦。
或许,他此时也觉得阿骨打是定哥的希望,只有阿骨打能好好待定哥,帮他了却心愿,弥补女儿。
可兰带着阿骨打和张宁来到了部落最偏僻的角落,这里有一个不起眼的破毡包。
可兰冲着旁边的一个破毡包高声喊道:“阿米拉,阿米拉。”
一个粗粗壮壮的大婶从毡包里钻了出来。
见可兰的身边站着两个男人,阿米拉先是一愣,随后问道:
“可兰姑娘,这么晚了,你是要看定哥呀?”
“嗯,把门打开吧。”
“唉,就算不锁着,定哥也不会走的,是你阿玛不放心,可怜的定哥,我每天要进去给她看火,不然她都不知道冷。”阿米拉絮絮叨叨的说道。
“她今天吃晚饭了吗?”
“吃了一点,汤都喝了,碗我也收拾了。”
说着
阿米拉便将毡包外面罩的木门打开了。
“我先走了,有事喊我一声。”
“嗯,谢谢你阿米拉,你回去吧。”
小丫头对这个大婶倒是很客气,跟刚才那个和亲爹吵架的可兰,完全是两个人。
阿米拉又看了阿骨打和张宁一眼,便离开了。
张宁这时才发现,这个大婶有些坡脚,走路一颠一颠的,但是看着也是个心地善良的。
“定哥,我来了。你看我把谁带来了。”可兰掀起帐帘,进来了。
张宁跟着阿骨打也进来了。
除了地炉里的火,帐里子并没有点灯。
借着炉火,可是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女人。
女人披头散发的,以至于看不清脸。
她穿着脏兮兮的白色棉袍,棉袍下面仿佛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空空荡荡的。
“定哥,你看谁来了?”
“走开。”女人说着,便把脸别了过去,显得她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想见。
“定哥,你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听到有人来了,女人更是不高兴了:“走、走,我不见任何人,你们都出去。”
随后又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膝盖上。
可兰看到一旁的两个油灯,她从地炉里取了火,将灯点亮。
“别点灯,快灭掉。”定哥惊恐的喊道。
“定哥,你看看谁来了?”
“我叫你把灯灭掉,把灯灭掉。”
说完定哥抬起头,带着惊恐的眼神,又如同发怒的狮子,扑向可兰,试图将她手里的灯打翻。
这下张宁和阿骨打看清了定哥的脸,这是一张瘦的已经脱了相的脸,一双惊慌无神的大眼睛如同后安上去的,嘴唇干瘪起皮,一道从额头到眉稍的疤痕,让这张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变成有些诡异。
这是定哥?
张宁有点凌乱。
他是怎么也想不出,眼前的女人,会是阿骨打的心上人,是可兰口中的女真第一美人——唐括定哥。
就这样子,不说是女真第一鬼,也绝对可以称得上女真第一吓。
这是怎样的经历,可以让一个大美人变成这副模样,别说阿骨打了,
张宁看着都心疼。
确实阿骨打的心如撕裂般的疼。
他上前搂住了定哥,安慰着:“定哥,你看看我是谁,我是阿骨打呀。”
定哥显然没有听懂他的话,先是拼命的挣扎,见挣脱不开,又冲着阿骨打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阿骨打忍着疼,任她发泄着自己,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停的温柔的说道:“定哥,我是阿骨打,我回来了......”
阿骨打,真爷们。
张宁心中默默的点了一百个赞。
不知是定哥咬累了,还是听懂了。
她身子忽然一僵,松开了口。
“定哥,我是阿骨打,你好好看看我。”
“定哥,你好好看看,这是你日思夜想的阿骨打哥哥,是你心心念念的阿骨打哥哥,他回来了,他来娶你了。”
可兰也蹲了下来,抚摸着定哥,让定哥的情绪稳定下来。
“阿骨打......”定哥喃喃的说着,慢慢的抬着头,转向了阿骨打。
她的眼睛和阿骨打的眼睛碰撞到了一起,四目相对。
定哥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光彩,而阿骨打的脸上则露出了笑容。
可就在大家以为定哥的神智恢复了,却不想她忽然的挣开阿骨打的手,逃离般的将自己挤在一个犄角旮旯。
可毡包是圆的,她又能躲到哪去,无非是一个她觉得比较暗的地方。
“你走,你走,我不能见阿骨打。”
她慌乱的抹着自己的脸,当她碰到自己那道疤的时候,她的手如触电般,浑身一颤,将自己的头埋在了毡帐的布墙上。
而阿骨打则跟着上去,轻轻的拍着定哥,继续安慰着她:“定哥是最美丽的,在阿骨打的心中,无论定哥变成什么样,都是最美的,只要定哥在阿骨打的身边.......”
看着温柔又说着情话的阿骨打,今天的他,真是不断颠覆张宁以前的认知。
见定哥这个样子,张宁知道她只是精神状态不好,精神应该没有问题。
她也认出了阿骨打,只是先前受了刺激,加上这几年的折磨,她接受不了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她更怕阿骨打接
受不了她现在的样子。
只要人没疯,一切都好办。
他拉过唐括可兰,小声说道:“这事,还得阿骨打来,我们先出去,阿骨打肯定有办法。”
可兰看了看角落里的定哥,还是有些不放心。
“跟哥走吧,你在这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我更是没用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放心吧,明天定哥就好了。”
说完,张宁便拉着可兰出去。
可兰又回头看了看阿骨打和定哥,想了想,虽然有点不放心,还是跟着张宁出来了。
走出定哥的毡包,可兰见张宁还拉着自己的手,便用力的甩开了。
“你别误会哈,哥对你没非分之想。”
张宁赶紧松开手,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可兰翻愣了张宁一眼,没说话,自顾自的向前走去,而且还走的挺快。
“那个,可兰,你这腿脚咋这快呢?等等哥。”
“有事?”
“嗯,哥有话问你。”
“啥话?”
“哥也没别的,就是觉得你吧,做事吧,有那么一点不妥,欠考虑。”
“你说啥?”
见张宁说自己不好,可兰的脾气上来了,弯下腰团起一个大雪团子,狠狠的打在了张宁身上。
不愧是高干子弟,脾气就是大,说生气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