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大声道:“王八念经你们也听!”老家伙一瞪眼:“什么王八念经三八念经,你要给老子一个理,没有这个理儿,甭想走!”陈陈已经打算好不再和老家伙磨叽了。
他一抱拳,对老汉说道:“还是你厉害,告辞。”老汉拦住他,道:“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听不清话麽。你要么把银还来,要么送酒来,你要如何选,多一个不行,少一个也不行!”
周围人的起哄,有的喊还甚酒?比比酒量,谁赢听谁的!有的喊多拿两坛!要是不够,再续上!
陈陈道:“别跟着瞎扯,这老家伙就是个算命的......不,比算命的狠,搞传销的!”陈陈知道他们听不懂,哈哈大笑:“知道你们听不懂,你们过商的、走道的、打猎剥皮到市集换银的,最怕和这种人打交道。这种人能把黑的说成灰的,灰的说成白的,你们如果不上当,他就开始泼皮耍赖。”
老家伙哼了一声,说道:“怕你又是拿自己在想别人了,你骗我的银,又骗我的酒,到了现在还要往我身上破脏水!”
陈陈算是明白了,对付他这样的老家伙不能慌张,之前就是担心马川和老板娘的安危才会中了他的下怀,最可气的,是马川站在他面前,他还是没有底气。但是,不能怪陈陈,他之前经历的鬼鬼怪怪的事,不能不让他多一条心眼。于是,他对老家伙说:“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能答得上来,我不仅要赏你酒喝,还要给你银,让你回家养老,不用坑蒙拐骗,在江湖上行走了。”
陈陈在老板娘的客栈做了这么久的工,没怎么出去过,也很少买东西,但有时候大吃大喝也花了不少的银,总得来说,他的积蓄说多不多,但维持生计是没问题的,老板娘看他幸苦,有时还多给他算几锭小碎银。
老家伙倔强地一哼声,不说话,算是回答了。陈陈道:“我首先要知道的问题很简单,你告诉我,你是如何落得这样的下场,如何过得这么落魄。”这话像是戳到老家伙的痛楚,他欲言又止,面色难看,闷不做声了。陈陈心说,这老家伙还有这样的表情,不依不饶,继续道:“你瞧瞧他们,都是自力更生,自己赚钱自己好酒好肉,再瞧瞧你,只能趁马川不在老板娘不在的时候才敢偷偷过来,但我也摸清楚你的底,没有用喽!”
老家伙这下坐不住了,他怒气冲冲,一拍桌子,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需要行骗?老子当年在漠北横着走......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知道什么?”老家伙刚拍桌子,陈陈赶忙退两步。等他说完,陈陈鼓掌,道:“好极了好极了,当年的螃蟹现在成了一个光头,还横着走,你知不知道,我们那边管光头叫什么?叫麻痹脑壳!”
老家伙咬着牙道:“伶牙俐齿另伶牙俐齿!”陈陈道:“什么伶牙俐齿,是你骗术太水!只能和天桥上算命的比,说你传销都高估你了!”
老家伙的脸一阵青一阵绿,最后憋成了紫色,猛地一下抽出腰间的长鞭,恶狠狠道:“老子先撕了你!”
见势不妙的陈陈在老家伙脸色不好的时候已经悄悄退几步到了柱子边,当他恶狠狠抽出长鞭,陈陈就躲到了柱子后面。但他的声音仍从柱子后面传来:“气急败坏要动手,非礼也!”
老家伙追着陈陈打,他留了手,无论如何也不敢砸坏客栈的东西,所以两个人都在围着黑色大柱绕圈。
其他的食客都摇摇头不再看这场闹剧,客栈又重新嘈杂起来。老家伙是真的要动手,陈陈也真的要逃命,在他们看来,却是一场玩笑似的闹剧。没过多久,陈陈就被抓住了。陈陈哈哈大笑:“厉害厉害,竟然给我抓住了,赶紧松手,换我追你。”
老家伙不说话不答腔,扣住他的手,用长鞭索住,然后阴森森地道:“漠北很大,有很多不知名的地方,老子要你哭不得喊不得。”
陈陈说:“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我自己去行了吧,你还不快跑?马川一回来,你就得像我一样逃命了。”
老家伙浑浊的眼睛盯着他,嘶哑道:“老子以前当马匪的时候,杀人从来不眨眼,到了现在人多的地方都要畏首畏脚,这种滋味你一个没毛的小子尝得到?”他眼里露出阴狠的光,“等到没人的时候,你会让我放过你的。”看这老家伙的眼神,看样子是认真的。
这老东西当过马匪?陈陈心一沉,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火,冷声道:“你是马匪?还他妈杀人不眨眼?”
老家伙阴沉地盯着他:“马匪不仅杀人,还干别的,你会知道的。”去你妈的马匪,陈陈突然一用力挣扎,他一扯长鞭,老家伙还没有反应过来,被拉得一个踉跄,陈陈用脑袋一顶,一声闷哼,撞到了那老家伙的鼻梁。老家伙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见他没倒,陈陈又立马补上一脚,这次老家伙是彻底倒地了。他捂着鼻梁,吃惊地望着陈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变了一个样。陈陈气不打一处来,他道:“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马匪,简直就是败类,怎么那次黄起敏没把你们杀光?以暴制暴的手段我是最乐意看到的,特别是你们这种人。”
老家伙也不服,血留了一鼻子,他嘶哑地大喊:“就不该有王城!就不该有大战!放在二十多前面,老子一定要把你折磨死,折磨死!”陈陈目露凶光:“那场大战也是摆你们所赐,不是你们当着黄起敏的面折磨死他的爹娘,他会这么恨马匪?他会这么想着杀光你们?他会蛰伏在大荒里,最后完结外城?外城就不该解放,竟然让你们这种人活在世上,简直就是耻辱!”
老家伙阴恻恻地笑:“马匪怎么能进去外城?我们又如何折磨死别人?罪魁祸首只能是外城,如果不是被外城赶出来,我们哪里能有这样痛快的机会?哈哈哈......”这个老家伙不知悔改,让陈陈恨得牙痒痒,想到黄起敏为了这样的人而牺牲,他心里的戾气涌上心头,趁着老家伙没起来,上去就是一拳。
但陈陈忘了他和老家伙本质上的区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家伙虽然已快到风烛晚年,但他依然之前当过马匪,他的心狠而且手段毒辣。陈陈少有锻炼,只不过是一腔之勇,要真打起来,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老家伙被陈陈又笑又骂又弄得挂了彩,早就管不得那么多了,他看着陈陈一冲过来,咬牙扣住他的手,将陈陈反摁在地上,喘着粗气制住。
陈陈感觉自己被一根钳子给钳住了,挣脱不得,又用不了力。他咬牙道:“你这个老东西,黄起敏要是还在,我要把你押在他面前,让他从重发落。”
老家伙才动两下就气喘吁吁,他果然老了。他道:“嘿......黄起敏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那场大战真让老子不是滋味,四方打听,才搞清楚,那个发动战争的人死了,还是个全尸,尸体后来搞丢了。老子猜,肯定是恨他的人太多,偷了尸体鞭尸泄愤去了,竟然不叫老子一起去,真是个遗憾。”
陈陈死命挣脱,怎么都挣脱不开,他气得连捶两下地,恶狠狠道:“老东西,你再侮辱他一句,老子就要把你的嘴撕烂!”
“侮辱谁,黄起敏?他是什么东西?值得老子去侮辱?老子能侮辱的,都是那些黄花闺女。”听了那老家伙不知廉耻的话,陈陈怒火中烧,他不管不顾,就算手被掰断,他也要反制住老家伙,死命地把他揍个半死。陈陈用的力越大,老家伙越慌张,他力不从心,渐渐快使不上劲了。
陈陈终于把老家伙翻到在地,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捶个半死,陈陈紧握拳头,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无力感,他没有下手,只是重重地在老家伙的头边锤了两下石板地,陈陈恨自己没用,准备不再和老家伙纠缠。可趁着这个空档,老家伙反扑,两个人又厮打扭在一起。
混乱中,老家伙已经浑身是伤,陈陈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有擦伤,头发乱七八糟,衣服也被撕烂,最后还是其他人将他二人分开的。
陈陈摇摇晃晃站起身的时候,从他敞开撕烂的衣服里,掉出来一个东西,竟然是一枚奇怪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