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1)

一思并不住在a市,坐飞机过去也得好几个小时。司纪第一次开长途,也就头一两个小时精神,很快就不行了,靠和其他人搭话提精神:“大哥也太古道热肠了,也很有家国大义,一看新闻就愿意千里奔波赶去救治曾经的敌人……不过对方不一定领情噢。”

“……”青福奇怪地看了司纪一眼。

什么古道热肠家国大义,打从他心底来说,他管一思领不领情,只要他能领到好处就行。

聂小倩在旁边咬着手指玩手机,好像在跟人聊天——这手机还是来之前青福给她买的,聂小倩把手头上剩余的钱都用来氪自己了。

又不是玩游戏,青福就没管,可是刚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下,自己的手机就是一震。打开一看,是来自聂小倩的咨询短信:【可不可以抽卡呀?#可爱#】

聂小倩是这么想的,虽然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但心里仍有个梦,如果能抽出偏战斗系的卡牌,说不准就能回归后勤……

青福当然是要拒绝,聂小倩继续扣字:【反正大家都是成熟的卡牌,出来以后我可以教他/她自己氪自己……】

青福:【来抽牌吧。】

系统:【……】

太现实了,有这样的家长,孩子是不会幸福的!系统痛心疾首,但还是把卡池打开了:

【叮!抽中人物卡:许仙。】

【卡牌详情:

姓名:许仙

种族:人(大概,毕竟吃了从昆仑山南极宫盗来的灵芝草,谁知道会产生什么神奇的效果)

等级:一级

解锁技能:医术精湛(主动)、肉身灵芝(被动)】

青福盯着种族和技能描述看了一会,难得好奇。

时至今日,白蛇传已经有了许多版本。从最初的许仙怒斩惑人蛇妖,到许仙白娘子断桥定情,白娘子盗仙草、水漫金山,被镇压在雷峰塔下,可以说不单单是情节上彻头彻尾的改变,连核心立意也随时代的进步而改变了。那这位不知道还是不是人的许仙,是哪个版本的许仙呢?

青福颇有种拆盲盒的感觉:“召出来看看——司纪,专心开车,我召个新鬼来充实我们的家

族。”

现成的理由都编好了,系统也没咬死非要走聂小倩出场的那一套,直接一道微光闪过,许仙就出现在青福和聂小倩中间。

他个头挺高,生得也是仪表堂堂,带着一股书卷气,只是目光在车内几人/鬼身上扫过后,斯文的眉宇间升起一抹浓浓的忧郁:“敢问,看到我娘子了吗?”

“……”拆盲盒失败,这是法海棒打鸳鸯版的。青福颇为失望,本来他还期待拆出一个怒斩蛇妖款的呢,不过也对,都怒斩蛇妖了,哪来的蛇妖给他盗仙草。

聂小倩却仍然抱有期望,看着许仙称得上高大的个头满是憧憬:——太好了,是个男的,怎么说也不会让我一个娇弱女鬼冲锋了吧?

于是她积极地介绍:“许公子好,我是小聂,那是小司,这位是我大哥,也是我大哥把你召来的。”

许仙:“噢噢,见过聂大师。”

青福:“????”

“哈哈哈!!!”司纪在前面狂笑,这个鬼是不是有点愣啊。

青福面无表情:“我不姓聂,单一个道号,叫青福。”没心情迎新了,青福语气不太好地直接说明情况,“有个叫一思的人病重,我怀疑可能是有阴鬼作祟,但如果不是,也麻烦你看看能不能医治。”

“……”许仙的表情几乎是立刻变了,不知道是不是聂小倩的错觉,带了点阴森,“一思?和尚啊……”

“噗哈哈哈哈!!!”司纪再次狂笑,怎么回事,这个鬼是不是故意的,想让他开出事故。

“不是和尚,姓一而已。”青福打量着许仙的神情,“咱们有言在先,以后如果让你治和尚,你也不能把人治死……”

“……”司纪的狂笑顿时就戛然而止了,不过安静如鸡了一会,他又很看得开地想,反正他又不是和尚,“嘿嘿,一会见面,就编排他,叫他一休……”

·

司纪路上还在很爽地歪歪一思秃头当和尚的样子,真到了别墅,远远看到屋里亮起的灯光,又不禁怅然:“……我以为见不到呢。就以他的重要程度,如果不是真救不了,又怎么会送他回家。”

正是因为已经无力回天,

才让他回家,希望他在最舒适的地方过完最后的日子吧。

青福却是嗅了嗅鼻子:“……还真是有东西。”

聂小倩三步并作两步藏到许仙身后,才探出头闻了闻:“没闻见啊,是什么味道?”

“讲不准,”青福闭着眼睛,“总觉得在哪碰到过。”

“那,那岂不是还有的治!”司纪顿时精神了,冲过去叫门,不过没一会就灰溜溜地回来,气愤道,“什么人啊,好心来救他,就叫我滚。我还偏不信了,你等着的,有本事他就把门铃拆了!”

司纪又冲回去,狂按门铃。那一思也是够能忍,足足十来分钟没反应,青福都不耐烦了,他那么积极主动想替人改命容易吗?刚准备使用强硬手段,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开门的人极为虚弱,不但可以从他搭在门上骨瘦如柴的手上看出,在推完门后,那人就像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一样,无力地斜倚在门边。

灯下照出他淡漠严苛的眉眼,以及为了治疗剃得只剩一层青色的光头。

来的时候司纪还在蹿腾聂小倩、许仙和他一块喊一思“一休”,真看到对方剃光头发的模样,司纪又一时张不开嘴,这实在不是件能开玩笑的事儿。

不过一思显然并无顾忌:“你是不是胖了?”

他比司纪还高点,即便是脱力,也没露出弱势,像没事人一样地猛扎刀子:“还剃寸板了,挺精神。”

司纪差点被扎哭,憋着痛道:“看,看你在是病人的份上,不跟你计较,我跟我大哥来,是来救你的。”

一边说,司纪一边把青福推到前面。

许仙在后头狐疑地打量,小声道:“真不是和尚吗?”

“我觉得和尚应该是不能带劳力士表的。”聂小倩也小声回答。

一思并没有听见许仙和聂小倩的窃窃私语,只是听到司纪这么说,眼神复杂了几分:“……你们怎么混到一起的。”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司纪到底是有多废啊,“怎么他混得比你还好。”

之前没听说秦福和道上有联系啊,那最多就是最近才搭上线,怎么就一跃变成司纪的大哥了。

司纪不明

所以:“我大哥当然比我混的好了……你赶紧进门躺着吧,让我大哥看看。”

一边说着,司纪一边上手了,和病人讲什么道理啊,能救命才是最要紧的。聂小倩连忙把红布包裹的剑塞进许仙手里,替青福把门全部推开,往里面一望,空空荡荡,不仅没人,甚至目所能及之处都落着一层灰。

“——怎么能住在这么脏的地方,难道生病都没人照顾你吗?”许仙到底是医者仁心,立马上前接过一思了,甚至看到他还想挣扎,一针见血地揭露病人的心境,“是不是觉得时日无多,便放弃希望,但你既然会折腾那么久也要来开门,就说明你对人世还是留恋的啊!”

当年在西湖边,他和娘子一同经营医馆,救治过多少病人,像这样的情况见得多了,眼看一思有些恼火,许仙便道:“你别说话,我给你把把脉。”

一思并不配合,冷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我是生病,但又不是坏了脑子,以我和司纪的关系,他凭什么来救我?——他又有什么本事来救我?”

“??”司纪本来都已经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了——之前十几个小时的长途,累死他了,刚好歇一会看看电视,“你什么意思哦!”

一思比他还惊怒:“??谁让你开的电视。”

怎么这么反客为主的,动作自然地宛如在自己家一般。

一思这是没注意,青福都已经上二楼了。虽然一思看起来并不常住在这里,但各个房间内的设施都很齐备,唯独是二楼最大的那间主卧,连带着书房,不但连家具都没有,甚至墙纸都被扒了,仿佛想借此删除掉在这里发生的所有回忆。

青福若有所思,但这里也没什么鬼气,连怨气也没有,那作祟的东西应该不藏在这里。

别墅拢共三层,带个后院,青福去花园里也逛过了,一无所获,回到客厅时,就看到司纪正围着一条不知道从哪找出来的粉色围裙,痛苦地拖着地。

聂小倩在旁边擦桌子、柜台,顺带看不过眼地对司纪指手画脚:“怎么回事啊,小纪,这么大年纪了,一点生活自理能力没有。之前在家里我就教过你,你看这里的缝

,可以找根不要的牙刷刷干净……”

之前还充满抗拒的一思,现在是充满懵逼,他迷茫地坐在最先被打理干净的沙发上,左边是正在替他诊脉的许仙,右边是蹲下身用抹布擦顽固的污垢的司纪:“……”

……干什么的这群人,他有这么惨吗都能让情敌和敌人良心发作,上门送温暖。

要再说骗人,那牺牲也太大了吧……图什么呢?

青福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对一思道:“来之前我就觉得了,进门一看,你身上果然有鬼气。”

一思:“……”

他不禁嗤然讥笑了一下:“原来是图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又不是迷信的老太太,再不走我报——”

“你家这个水晶灯啊,”聂小倩干劲十足,没找到梯子,就把裙摆一系,直接飞上天花板上,“也太难擦了吧,我去拿瓶消毒水嗷。”

聂小倩贤惠地撸起袖子,穿墙没入厨房,又穿墙出来,如果不看她手里的消毒液和橡胶手套,凌空而飞的样子堪称尽态极妍。

“……”一思眼睛都快瞪出眶了,推开许仙跌跌撞撞走到厨房墙边,拍了又拍,又不顾忌男女分别地抓着聂小倩的手腕,感受了好几次由虚到实、由实到虚的变化。

过了一会,一思跌坐回来,沉吟片刻道:“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接触到这方面的,但麻烦帮我看一看。”

青福:“不怀疑了?可能是骗局。”

一思:“算了,我相信司纪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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