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哥、他们的一号铺满脸悲愤，半哭半笑的撕着手中的笔记本。那模样，那让人心痛的皱眉，那像是带上了小丑假面的比哭更难看的笑容，化身人肉碎纸机的他手掌用力天女散花，像是撕着年少无知的伤口。
“宋哥今天没在玩手机？也没有去楼下小卖部买夜宵？”戚辽稀奇。
“戚啊，老子他妈的今天跟我媳妇分手了！”
这人口中的媳妇，其还只是女朋友。
“妈的。老子从初中就开始谈的女朋友啊！草t的，今天他妈的说分手就分手了……”
宋哥脸上带着浓浓的悲伤，一把冲着他抱过来。你有见过两百多斤的猛男要抱抱吗？如果见过一次的话，那你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忘记的。
戚辽赶忙伸手挡住他的脸。
宋哥于是显得更难过了，哭丧道“玛德，是不是兄弟，你和郝网安平时相互摸屁骨都不让我靠一下肩膀？”
嘿，你这人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戚辽急了眼，看向他的眼神吃了一吨大蒜，说不出的奇怪。不过身为兄弟还是拍了拍他的后背，敷衍道“节哀。”
“你他妈说的她人死了一样……”
“我媳妇还好好的活着呢，我明天还能见到她呢。”
“就是可惜，她跟我分手了。”
戚辽“……”
这……
行吧，你开心就好。戚辽低头看了一眼被他天女散花洒下来的纸片……这家伙居然还写了一整个笔记本的情话……
戚辽摇摇头，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她只是个坏女人，把你当凯子钓。对了，你知道凯子是啥意思吧。”
“你不能这么说我媳妇啊，她不是，她就算是你也不能这么说！”
“靠。”
戚辽嘴角抽搐了一下，得嘞得嘞，自己先上去睡觉了。
尹惜婉要他晚上看消息，戚辽也还记在心上。不知道她现在发了没有。
推门声又响，来的是紧跟在后面的郝和许。宋哥故技重施抱过去，哭诉他今天从那女人身上遭受到的不公。委屈的像是个两百多斤的孩子。
“我真傻，真的……以下省略”
戚辽脑海中回想的却只有祥林嫂的声音。这应该还是初三学的课文呢。印象很深。
戚辽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真没功夫去安慰一个不想醒的人，甚至陪他说话演演戏的时间都没有。
尹惜婉应该知道自己用的不是智能机吧？
虽然老式直板也不是不能在应用中下载企鹅，甚至那里面还可以下载飞信，这种现在根本没人听说过的聊天软件。戚辽现在还对那时在按键机上玩企鹅的操作印象极深……
——按“5”查看最新消息。
然而遗憾的是，戚辽卡里并没有流量。
就在他自顾自的想着这些的时候，手机这时晃动了一下。
“小戚同学？在吗？”
‘不要把短信当做企鹅威信发啊！’戚辽在心里嘶吼，这种问候什么的，一条花费一毛钱呐！
“在。”然后他奢侈的回复。
浪费钱的感觉真香。
——————
已经在家洗白白，躺在床上的尹惜婉手捧着自己的“米系列”，她不懂手机，看着外观好看就随便买的一个。当然，因为价格贵，所以用起来手感还不错。
父亲在外面敲击键盘的声音哒哒的。
尹惜婉此刻精神高度集中——换做平时，她是听不到父亲敲打静音键盘的声音的。
小尹刚到家就对戚辽发出去了消息，手机号是她军训时就要过来的。在等待戚辽回复的这段时间里，她捧着手机在跟交友软件认识的人聊天。
那是一个昵称为k猫猫的用户，跟她有缘结识的一个网友，现在则是她很好的一个树洞。
据k猫猫说，最早他是打算跟自己处对象。但尹惜婉对此存疑，她觉得猫猫该是个女孩。当然，对方也从没否认过自己是女生。
如果戚辽知道，肯定只能感慨尹惜婉这种笨蛋民国少女，安心养老不要玩这种年轻人尔虞我诈的东西。
“刚对你说过的男孩回我消息了，对不起猫猫，我走开一下，一会回来。”手机提示想起来，尹惜婉有些歉意的打字说道。
“咩关系，遇到喜欢的男孩要努力去追求哦。加油，小y。一点点的吃掉他呀、”
y是尹惜婉的网名。因为尹的首字母是y。
总之，尹惜婉切了屏，看向戚辽给出的消息，一声“在”。没多说什么。当然，只是回应自己的问题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尹惜婉正思考着怎么开口，那边又传来短信提示音。
“所以，小尹你准备说什么。先说好再道谢什么的就免了，你的情意我接受。就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这次来并不是要说这些事情。
尹惜婉咬着嘴唇，凝视着手机屏幕上那一行小小的字。
“加油尹惜婉！”
“是时候了，把那些该说的话都说出来，至少，绝对不要再让他说出‘真像是你的风格啊’这之类的话了！”
回想起上午的状况，尹惜婉还是会伤心。
“我能，先问你一些问题吗？”
只是，问出的话到底还是不争气。她叹息一声，但有些事情确实很让她在意，也没管戚辽到底答不答应。尹惜婉接着打字道，“你中午的时候没有会学校，小戚同学不是很早就准备来教室上课了吗？怎么……”
“中途改了主意。”戚辽的回复很简单，但却相当于直接堵住了尹惜婉的嘴。
是因为她吧，那个，纤芯同学。学生会长。明昏一中第一美人。
尹惜婉心中不是滋味，但还是继续说道“小戚同学，我们，你觉得我们是好朋友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边的戚辽眉毛一挑，捏着软按键的声音有些发闷，他俯身趴在床上，被子挡住头，还能腾出目光看向窗外一轮圆月。
“在你心里，我们难道还不能算是朋友吗？”
“不，我是说，我……”
尹惜婉组织着语言，为了不让戚辽多想，她率先回复，“小戚同学是我很要好，最要好的朋友。”
但是，可不可以……
把这个关系在上升一步？
尹惜婉颤抖的手把这行字都打出来，看了一会又忽然低了低眉，闭上眼删掉。或许该说的更直白一些，她想说的再直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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