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可没求你!”即便处于劣势,她也不示弱。
玉蕤双手撑地,后背绷得笔直,他救她确实不假,但,气势上也不能输。
祖父乘坐的马车已走远,玉蕤放了心,长舒了一口气。
黑衣人没再放暗箭,像是突然销声匿迹,月华无声,路上有几个人在漫步,一切安然有序,让人怀疑这地方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搏杀。
“你……嘴还挺硬!”
这姑娘倔得很,斐驰觉得与她争辩完全没必要。
他低头,将她环抱于胸前,“别挣扎,我送你回去!”
“你……你放我下来,”玉蕤脸一红,“你放开,我自己可以的。”
“别逞强,中了毒,此事莫争!”借着昏暗夜色的遮掩,他抱紧她,在路上快步如飞。
他腾挪躲闪,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用黑布蒙面,露出一双星眸濯濯,如星辰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这样的他,哪里高冷?他,既神秘又陌生,玉蕤愣了片刻,
“怎样,还能撑住吗?”他抵着她丝绒般柔软的乌发,声音如筝如虹。
玉蕤心内一荡,心里有一根弦被拨了一下。
他,像是很关心她?
“嗯,死不了!”
“那就好!”他紧抿唇,脸上是带着笑的,脚步却没慢。
玉蕤斜睨着他,“本姑娘很奇怪,你怎么会在这?你别告诉我,你一直在关注我?”
“嗤!本人没有那么无聊,也没有跟踪姑娘你的嗜好!”他脚步不停,唇边浮起一抹笑,调侃她,“姑娘今日的表现,颇有江湖侠女的风范,……观之,很耐人寻味呀!”
“你呢,又好到哪里去?这一身黑夜行,很像那江洋大盗,还是,过过梁上君子的瘾呢?”她丝毫不想吃亏。
他说她江湖侠女,她却回,江洋大盗,梁上君子……啧啧啧,真是嘴上都不肯吃亏!
“嗯,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姑娘!”他晒笑。
“你呢?还不是睚眦必报!”
“嗤……”他再笑,“回答很对仗,很工整呢!”
取笑他,逗着她,让她别入睡,……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楼府前。
“府里,一会,该有人出来了,”斐驰声音很低,将她靠墙放下,转身欲走。
“哎,……”她唤一声。
“怎么,不舍得我走?”他转身,黑黝黝的眸子里全是笑。
“切!”玉蕤朝他翻白眼!
“呵呵,……挺有精神的,不错,”说完,他迅速隐去。
……
府门大开,阿蛮带着护卫从里面冲出来,……
“姑娘!”
顾阿蛮第一眼发现了她,“姑娘,怎样?可还好?”
“我祖父呢?”她脸色很苍白,“他……他老人家可好?”
“国公爷已安全回府了,”顾阿蛮急急道,“姑娘落身车下,……国公爷吩咐我们去救,不想,姑娘自己回来了?有没有怎样?”
“我……我不太好,”玉蕤身子直抖,像是很冷的样子,阿蛮赶紧将大氅给她披上,几个人用软轿将她抬进府里。
见到玉蕤一回来,一堆人就围上来。
大家已经得到了消息,早早就在那候着,
“妙妙真勇敢,听祖父说了……你有楼府将军的风采!”玉皎心里佩服的。
“阿姐,您真厉害!太棒!太帅!”
姐姐的小迷弟楼磊。
玉蕤一一回了,身体有些虚,没法说太多!
“都别乱动,让我看一看!”温氏力排众人,给玉蕤诊脉看病。
温氏细细切脉,惊讶地望着她,
“为何会中毒?!”
玉蕤心里佩服斐驰,他果然是有些见识。她稍稍欠身,“母亲,一定是弓箭手在箭头上涂抹了特殊的东西……”
“太卑鄙啦,这些人,趁黑夜偷袭!”小迷弟气不过,拳头捏得紧紧的。
他扬起一张小肥脸,信誓旦旦的,“不怕不怕,有阿娘在哪,……阿娘妙手回春,会治好姐姐的!”
玉蕤心里一阵感动,捏捏他肥嘟嘟的脸。“嗯,有小磊在,姐姐放心。”
“嗯,”他骄傲的仰起头来,望着母亲,“姐,没事哒?”
“去去去,你个小毛孩,别在这儿妨碍娘熬药。”温氏蹙眉,急急要撵自己小儿子。
“小磊,去姐姐那玩吧!”玉皎赶紧拉住嘴一瘪、脸垮的小弟,哄他去自己那玩儿。
“哦,真的?”楼磊的脸由阴转晴。
小孩子哭哭闹闹的,多半是委屈,要是遇到有兴趣的事,心里的不快立马就烟消云散。
玉皎带着楼磊走了,温氏给她服用一粒解毒丸,然后去熬着汤药。
玉蕤静静地躺着,想起今天发生的事,颇为心悸。
这一波直接对祖父暗杀,简直太明目张胆!
为何从宫里回府,会被人半路劫杀?
这事,有人暗中筹谋,他们在暗处,不知是谁,这让玉蕤很心焦。
“蕤丫头,怎么样啊?”外间,传的祖父的询问声。
楼伯赟不放心孙女,必然要亲自过来看看。
玉蕤扶着墙,挺着虚弱的身子稍稍坐好,“祖父……”
“丫头,别逞强,赶紧躺下!”楼伯赟心疼她,“我刚才问了你母亲,箭头上喂了毒粉,好在没有受伤,……你后来跌落下马车去,是被一个年轻人救下,丫头可认得他是谁?”
“斐驰!”玉蕤没有隐瞒。
“他,就是上次救过你的那一位?!”
“嗯。”
“他,为何不穿禁军衣裳,反倒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呢?”楼伯赟黑眸深沉,“丫头,以你对他的了解,你怎么看?”
“这人可能碰巧遇上的,……一身夜行衣,大概是为了避人耳目,不想让别人知道。”
“真是路见不平啊!”楼伯赟沉吟片刻,“老方有一种预感,他一定知道一些东西。”
“嗯,”玉蕤点头,“我会适当去打听……但,父亲在边关,烽火告急,是最重要的事!”
“今夜入宫,没有见到圣上,……明日一早,老夫就上金銮殿,”楼伯赟虎目一凝,气如长虹,“豁出老夫这条老命,也必须痛之以情,晓之以利害,……请求皇上出兵。”
楼伯赟脸上肃然,眉头稍锁着,看来也很忧心。
“祖父……”玉蕤心里也很着急,可是,却帮不上什么,真是无力使不上,很是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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