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牧软硬不吃,众人莫名紧张起来。
阿蛮悄悄拽拽玉蕤衣袖,想要护着她让她迅速撤离,“姑娘,快走!”
翟牧蓝眸一凛,走过来盯着阿蛮看。
这少女十七八岁年纪,一张圆圆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身手敏捷矫健,周身透出一股青春活泼气息,看上去长相不俗。
他这样玩味的眼神盯着,盯得顾阿蛮直发毛。
“姑娘长得不俗!”
本姑娘好不好看,关你屁事!阿蛮心里大骂,真是个变态!
翟牧唇角弯起,抬眸,笑望着玉蕤,“你婢女么?……”
“怎么?……”
玉蕤满心狐疑地望着他。
他,是为了阿蛮来?
他,怎会对阿蛮……?
他别有用意!
他,故意的!
“对,本王确实是为你这婢女来的,”像是看出她心里所想,翟牧嘴唇一咧,露出一口白牙,痞笑道,“知道你有这样一位婢女就对了!”
翟牧重新回位上坐下,脸色一沉,“本王有充足理由怀疑,楼姑娘的商队有问题!”
来查商队,说到阿蛮,重回到商队上,难不成,是阿蛮做事出了纰漏?
“殿下对商队有所怀疑?”
玉蕤不惊不扰,娇俏地一笑,像是心里有数似的,她挥挥手让大家退下,“殿下有话尽管问!”
众人不放心,都不愿走,她展颜一笑,一副问个话而已的表情,她坚持让大家退下。
众人悉数退下。
“玉蕤姑娘果然好胆色!”如此娇俏的姑娘,既能管住一群比她大得多的人,翟牧忍不住赞叹,“姑娘为了将信平君编派走,可是使了不少手段呢!”
“使手段?”她打死也不承认,怼道,“哪只眼睛看见了?哪至耳朵听到的?又由谁来证明呢?”
这蛮横不讲理,真是没谁了。
“嘿嘿……,做都做了,还抵死不承认?”
翟牧墨眸一扫,嘿嘿一笑,“你的人堵住了宗庆仁的车马,场面特别混乱,……巧不巧,本王恰好就在那条街的酒楼上喝酒!本王本来是信了的,就那么远远一瞥,你那婢女在众人后面跑来跑去,指手划脚的,……那干嘛?当谁不认识她?”
噢,真是画蛇添足!
玉蕤不禁扶额。
对于阿蛮,玉蕤不会过分责罚。
阿蛮虽多此一举,没料到有人在酒楼上面窥视!阿蛮是祖父派出来跟着她保护她的,玉蕤自然也要护着她。
“有什么奇怪吗?”玉蕤为阿蛮争辩着,“没见过你们这的街道会这么堵,……她一小姑娘,跑来跑去怎么了?不过,兴奋了一些……”
“小姑娘?”翟牧忍不住笑,“你说的那小姑娘,是比你还年长一两岁?这,该是多没见过世面呢?”
“殿下是什么意思?”玉蕤心里不高兴,“殿下难道是来指责,我没教导好婢女吗?”
“姑娘误会啦,”翟牧瞥了她一眼,正色道,“姑娘行动迅敏,麻利地解决了拦路石,本王实在佩服,……本王是意思是,信平君已经走了,宗庆仁不足为虑了!”
“殿下,这话何意?”玉蕤一愣,像是他脑子昏昏了么?
“一支军队,无论打仗,还是败,要顶天立地,以德行服人,……燕国大将军宗翰私铸货币的行为,是对王权法制的藐视。”翟牧愤然说道,“这种人德行有失,怎能够与之合作?”
君子无德,便是自寻死路。
“殿下的意思,要帮我们吗?”玉蕤的眸子一闪,脸上喜悦盈满。
“嗯,”翟牧默然。
玉蕤心内大喜,“殿下若真有此意,我们合作生意的利润,自当让与殿下二三成!”
“做生意讲究一个公平互利,”翟牧心里赞叹,右手一摆,“帮了个小忙,逼迫你修改之前的合约,本王,跟那豺狼虎豹有何区别?”
“殿下?!”
这样的翟牧,又让她看不懂了。
翟牧保证,他会向王上进言,燕国使臣不够诚心,二位使臣意见尚且不统一,王上定然不能放心与燕国合作。
玉蕤大大松了一口气,此次出使没辜负祖父的重托。
送走了翟牧,玉蕤刚回到屋。
阿蛮风风火火冲了进来,“姑娘,快快随我去后院!”
“去后院?!”玉蕤很是莫名。
“哎呀!”阿蛮一跺脚,忙笑道,“瞧瞧我急火火的样!姑娘,你那只花雕来了!”
“你说……说什么?”玉蕤激动不已,“是小凤找来了么?”
“嗯,”阿蛮猛地点头,“雕儿真是厉害,既自己飞来了!可是,它盘踞在树顶,没人能靠近它!”
“小凤么?……快快带我去!”玉蕤心里一阵欢喜,小凤这会过来,定然是带来了祖父的消息。
玉蕤拔腿便往后院跑。
阿蛮带她来到后院的一颗古老的银杏树下。早春时节,银杏树发了新芽,树枝上冒出绿莹莹的光。
玉蕤抬眸往上瞅,那圆溜溜的脑袋也正好探头看下来。
小凤看见了她,扑闪着翅膀欢快地朝她冲过来……一下就扑入她的怀里,贴着她蹭来蹭去,“啾啾……,咕咕咕,……”欢快地叫着。
“小凤,辛苦你了!”
玉蕤蹭摸摸它的头,摸着小凤脖颈上的毛,突然,她的手触碰到小凤毛绒绒下有个突起。
玉蕤探下头去,一枚细长竹筒,用丝线紧紧系在花雕的脖颈上。
玉蕤小心取下竹筒,摘下顶端的封铅,取出一细长的丝绸,玉蕤展开这方绸布,一行熟悉的方正小楷字落入眼帘,
“不日北上,吾与祖父俱往,勿念!驰。”
看到这行熟悉的字迹,玉蕤的心莫名地一荡。
阿驰加入楼家军,北上抗敌吗?
她走得很匆忙,都来不及去管别的,……
他既说,与祖父俱往?
他是怕雕儿可能会送不到信,别有用心之人获取了信函,会对大军产生不利影响,而只说祖父,玉蕤的心还是被震撼到了。
莫名的情愫滋滋疯长。
辞去金羽卫统领一职,他与楼家军一起抗敌,真不愧是她心里喜欢过的!
玉蕤的心忽地飞起,牵挂着边境上的楼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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