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四更天的时候,余音已经迷迷糊糊了,感觉到身体被人搬动,努力了几次终于撑开了眼皮。
“言言,你忙完了?”
“快了,我将你放到我床上去,春寒未消,小心着凉。”
梁言压低了声音轻轻的说着,同时伸手便要将她抱起来。
余音摇摇头,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要,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梁言也就随了她,只不过连人带毯子移到了矮塌上。
“你个小骗子有什么事,说吧。”
每一次唤“小骗子”的时候,声音都是那么低沉撩人,余音甩甩脑袋,将那些不切实际想法抛出脑海。
“我是想问你知道惠和太后的事情吗?”
事关皇室秘辛,余音聆听了下周围情况后才凑到梁言耳边小声的问道。
怎么会问惠和太后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她知道的更多吗?
梁言蹙起了眉,下意识的摸了摸余音的脑袋。
“我只知道先帝与太后伉俪情深,自先帝驾崩后,太后便整日以泪洗面,次年六月在寝殿薨逝,六月十六与先帝合葬于帝王陵寝。”
“已经不在人世了?”余音满目震惊,她从未听人提起过,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
给她的感觉就像世界上根本没有存在过这样一个人!
这倒奇了,为何娘亲今日特意叮嘱要不要相信与惠和太后相关的人?
“你知道吗,今日我回家后,娘亲告诉我若今后有人借惠和太后的名义接近我,一定不能相信!”
扫视了下周围环境,极其小心的将这件事告知了梁言。
梁言对此也是一头雾水,但他隐隐嗅出来危险的味道,只好凝重的嘱咐道“公主这么说定是有她的道理,她是你的母亲必不会害你的!”
余音心下也是这么认为,更何况事情还没有发生,忧心忡忡的完全没必要。
这么一想便放下了心,看着眼前愈加俊朗的梁言,心里便起了坏心思。
“言言,你看我们现在像什么?”
声音娇软婉转,比强迫他挂在屋檐下的风铃还好好听。
“像什么?”梁言一时没转过来,只觉得眼前的小骗子眸闪精光,似乎起了什么不好的点子。
“像在幽会啊!”余音笑嘻嘻的,全然不顾梁言的反应,继续吟念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咳咳,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这么轻挑!还有,你的才能怎么能浪费在这些淫词艳曲之上!”
梁言拉长的脸上有些许的局促和恼怒,看着嬉皮笑脸的余音便教训了起来。
他深受身为太傅的爷爷影响,君子之仪,圣人之言这些年都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还好对方是余音,不然他必定拂袖而去,也因为是余音,他才说不出斥责的重话来。
余音最喜欢看梁言这恼她却又毫无办法的样子,故意凑近了身子,挨着他耳边低语“我才不轻佻,我只想轻薄,轻薄言言你!”
说着便在人脸颊上亲了一口,在梁言气息变沉眸光变暗之前缩了回去,恢复了天真可爱的模样。
“言言你说,什么叫淫词艳曲啊?”
盘腿儿端直了身子坐在矮塌上,一副虚心求教的乖巧模样。
若能掩去眸中晃瞎人的精光,这份乖巧还能有可信度。
虽然知道眼前这丫头故意而为,梁言还是陷入了纠结之中。
既怕说的浅显说不明白,又怕解释的太露骨带坏了这不知道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的坏丫头,不过呢这份纠结很快就解决了,毕竟太轻浮的字眼他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咳咳,就是讲述男女情爱的词曲。”斟酌了半天,最后只憋出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
余音小脑袋一偏,眸光灼灼的盯着梁言“那以后我只为我家言言作那些个淫词艳曲!”
这么一惊,梁言顿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捶打着胸口咳得心肝直颤。
偏偏罪魁祸首还一边给他拍着后背一脸殷勤的询问这个决定可好。
可好?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好,那不就成了伪君子了吗!
察觉到内心可耻想法的梁言再次被呛住,连推开了余音躲到了一旁。
他可是个正经人,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可巧的是,这句心里话又被月华石传到了余音的耳中。
哟呵,感想不敢承认呢!
“难道我作给别人听吗?”声音里多了苦恼。
“不行!”梁言顿时转过了身子,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她的话。眸光晦暗,表情冷沉,浑身都散发着冷意。
“可是我家言言他不要啊!”余音摇着头,一脸的为难。
梁言快被她这装模作样的姿态气死了,大步跨过去扳着她的肩,恼怒又哀怨的问道“你这小骗子,骗走我一辈子不够,你还想骗谁?”
余音装不下去了,心里也不愿看着他生气或者伤心,扬起小脸对着梁言粲然一笑。
“只有我家言言是大傻瓜,能被我哄骗到,我骗你一个人就够了!”
冰消雪融,仍是残存着寒意“你这是骗不到其他人才退而求其次么?”
“才不是,能骗到你,是我一生的最大的幸运!”
察觉到话里的真意,梁言缓缓扬起了嘴角,揉着抱着自己腰身的小姑娘的脑袋,故作恼怒的叹道“小骗子!”
话语低沉,满是宠溺,在这沁凉的夜风里都散不去它的暖意。
抱着梁言,余音的心里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在萌芽。
何为情爱,她从未体会过,因此便答不上来。
她唯一知道的是跟梁言待一块儿就很开心,一日不见心里就会想念,想惹他生气,想让他微笑,想逗他害羞……
所有的坏心思只对他一人而生。
“言言啊,你什么时候能翻我的墙头呢?”
梁言今晚第三次被呛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