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染从来没有想过前线居然离靖王府那么远,到的时候晋楚染简直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颠碎了,但在这种关乎靖州安危的情况下她要是不来又何以能在靖州占得一席之地,她可不想一直被轩辕季风控制着生死,轩辕季风一下马就被长天拉走了,说是闻人赫都已经在中军大帐里等候多时了,这百里驰晋楚染倒是晓得,就是她刚来的那一日替轩辕季风出来迎亲的那个靖州太守,但闻人赫晋楚染却从未见过,于是,她稍稍一侧头轻声问正领着她去靖王军帐的士兵“方才长天口中所说的那个闻人赫究竟是何人?听上去好像不是轩辕人士?荆楚俘虏?”
士兵笑了笑“害!是咱们骁骑参领!”
晋楚染不解“骁骑参领?”
士兵侧过脸来看了看晋楚染,笑道“王妃有所不知,骁骑参领不是俘虏,而是在半路上被殿下所救,一身的好武艺,虽说咱们骁骑参领不是轩辕人士,但却也跟咱们轩辕士兵一样,一心为轩辕而战!”
晋楚染含笑点点头,随即又问“那骁骑参领就是荆楚人咯?”
士兵“嗯”一身道“是荆楚闻人大将军的儿子呢!”
晋楚染不解“大将军的儿子怎会为轩辕战荆楚?”
士兵却小声道“庶子。”
晋楚染“哦”了一声,点一点头。
这下她算是明白了。
说着,士兵就领着晋楚染来到了靖王大帐,奔波了一路,她现在确实有点支撑不住了,于是就倒头在大帐里睡了一觉,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帐外的天色已经变成了一种明丽的蓝色,东边的半空上头也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片刻,晋楚染才反应过来,“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弹起,趿起鞋子欲要出帐,却被大帐门口守卫的士兵给拦了回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软禁我!”
晋楚染左右看了看,随后一手搭起帘子,一手指着士兵道。
士兵听言,忙侧过身子道“属下何敢!这是殿下的意思!”
“殿下?”晋楚染想了想“殿下昨晚回来过?”
士兵“嗯”一声,点了点头“天亮才走。”
天亮才走?
晋楚染一懊恼。
都怪她昨晚睡得太死了!
轩辕季风跟自己在大帐里一起待了一个晚上,居然她一点都不知道!
“殿下离开时可有交代去哪儿了?”
“并未交代。”
“不可能!你们不可能不知道殿下去哪里了!”
说着,晋楚染就用一种笃定而犀利的目光左右瞅着士兵。
士兵身子一颤“是殿下不让说!”
“说!”
晋楚染语气肃然。
毕竟是靖王妃,于是士兵就不敢再有隐瞒“今日一早荆楚欲要偷袭,殿下就和参领一起出去迎敌了!”
“对方人可多?”
“这属下就可是真不知道了!”
“殿下应该会没事的。”
晋楚染小声嘟囔。
士兵却听见了,“这可说不准,战场上刀剑无眼,这次荆楚又是猝然突袭,靖王妃恐怕还要早做准备。”
“早做准备?什么准备?”
“万一殿下……”
士兵的话还未说完,晋楚染就已经猜到几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于是忙道“闭嘴!殿下会好好的回来的!”
士兵低头应声。
晋楚染虽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颇为担心的,不乏轻轻叹息一声,随即就抽身回到了大帐中。
整个人在帐子里左转转,右转转,一时转得累了,就一屁股坐在案前的椅子上头瘫着休息,四下无声,脑子里面就开始胡思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蹦出来了,万一轩辕季风战死沙场,她岂不是要守寡了?万一轩辕季风真的没回来,那她昨晚睡得那么死,岂不是连轩辕季风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靖州又一向势单力薄……越想晋楚染就越觉得轩辕季风回来了,鼻头不禁觉得酸酸的,泫然欲泣,她稍稍挺身坐起,随即就忍不住低头趴在案上啜泣了起来,要是早知道轩辕季风回不来了,她之前就对轩辕季风好一点了,一幕一幕在脑中闪过,她无比后悔,突然,晋楚染觉得好像是有人在她肩头上拍了一下,晋楚染稍稍一抬头,见一身银色甲胄的轩辕季风就站在她面前,她眼前一亮,忙就起身过去一把抱住轩辕季风,带着几分哭腔道“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轩辕季风轻拍了拍晋楚染的后背,语气云淡风轻,“谁跟你说得?”说完,他又笑了两声。
晋楚染抬起脸来视住他“你还笑!”
轩辕季风忙敛色“本王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死?本王若是死了,你岂不是就要守寡了?”
晋楚染蹙起眉头,抬眸紧紧盯住轩辕季风“你还要说这种话!”说着,晋楚染就握拳重重往轩辕季风胸前捶了一下。
轩辕季风向后连退两步,面色痛苦。
晋楚染讶异,看了看自己仍悬在半空中的右手,随后忙上前扶住轩辕季风问“你怎么样了?”
轩辕季风却笑了笑“无事。”话音未落,就有鲜血正从他的袖口流淌出来。
晋楚染眉宇不觉一蹙“你受伤了!”
轩辕季风摇一摇头。
随即晋楚染就将轩辕季风扶到床上,唤了士兵进来帮他脱去铠甲,晋楚染拉下轩辕季风的领口一看,一支残断的箭头正深深嵌在血肉里头,晋楚染一骇,随即就又吩咐士兵去找医官过来。
士兵应声。
轩辕季风笑看住晋楚染“怎么?”
晋楚染却瞅着轩辕季风“迎亲那时都没见你这么积极!”
轩辕季风稍稍一低眸,轻轻握住晋楚染的手腕“那次不算。”
轩辕季风的手上全是鲜血,晋楚染感觉滑腻腻的被握住但却也有力,静了片刻,就在她正要回身时,医官忙忙的就进来了,于是晋楚染赶紧让了身道“殿下就有劳医官了。”
医官忙道“臣应当的。”说着,医官就上前去看了轩辕季风的伤口,随即道“殿下这是中了冷箭,好在伤得不深,只待将箭头拔出来好生养着就无甚大事了!”
晋楚染点头道“那医官快拔箭吧!”
医官却道“臣需要一盆热水。”
晋楚染“嗯”一声,忙道“好,我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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