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谢道“信阳侯府和安国侯府是前朝天平的两端,轻了哪一端,或是重了哪一端都不好,说起来,信阳侯府在前朝势力比起安国侯府要大上不少,且信阳侯府没有懂得带兵打仗的人才,依臣看来这个虎符还是交给安国侯更为妥当些。”
轩辕雄风道“可是安国侯野心颇大。”
晋楚谢摇了摇头道“皇上恐怕是误会安国侯了。”
“此话怎讲?”
“安国侯身中剧毒,活不长了。”
轩辕雄风一挣眉“当真?”
晋楚谢点头道“臣一直在设法为安国侯解毒但却一直没有成效,只能暂且先用药物吊着安国侯爷的性命。”
轩辕雄风蹙眉看住晋楚谢“你是信阳侯府的二少爷,为什么要告诉朕这些?”
晋楚谢轻笑道“皇上应该晓得,侯府里是没有真情的,况且一朝天子一朝臣,臣也只是盼着天下太平,能守得自己现有的一番天地不变罢了。”
轩辕雄风点了点头。
正说着,小禄子就进来道“恪夫人来了。”
晋楚谢看住轩辕雄风问“恪夫人最近很常来找皇上?”
轩辕雄风笑“恪夫人还是像个孩子一般喜欢粘人。”
晋楚谢笑了笑道“那臣就告退了。”
轩辕雄风“嗯”了一声。
晋楚谢退出时,走过晋楚恪的身侧闻得了淡淡的夜来香气,很是好闻,晋楚恪一时进了殿中,步至轩辕雄风的面前,笑道“皇上都不来琼华阁看臣妾。”
轩辕雄风道“朕最近不是忙吗?”
晋楚恪笑道“所以臣妾就只好来看皇上了!”
轩辕雄风笑了笑,一抬手就拉了晋楚恪入怀。
小禄子退出。
晋楚恪从腰间拿下一个香囊在轩辕雄风的面前晃了晃“皇上闻一闻,可香?”
轩辕雄风深吸一口气“这个味道好闻。”
晋楚恪把香囊塞到轩辕雄风的手里“是臣妾亲手为皇上绣的,里头装着的是夜来花瓣,”说着,晋楚恪就抬手戳了戳轩辕雄风的胸口,“要皇上时时刻刻都记住臣妾的好!”
轩辕雄风笑道“好。”
过了一会儿,晋楚恪小声道“皇后娘娘……”
轩辕雄风眉目一凛“不要跟朕提那个毒妇!”
晋楚恪道“可是皇上已经关皇后娘娘很久了。皇上真的不准备把皇后娘娘放出来了?”
轩辕雄风冷哼一声道“就让她好生在延福宫闭门思过!”
晋楚恪眉宇一挣。
小雪一连稀稀落落的下了两日,直到今日晌午时分才渐渐停了下来,晋楚染原在新枝阁里头整整闷了两日不曾出门,头上的伤也好了七八,一时心里委实憋得慌,终于好生用了午饭后,外头竟出了太阳,透过镂花窗格间能看见湛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就好像碧玉一样澄澈,于是晋楚染赶忙从桌前站起了身来,随意披了一件织锦镶毛斗篷就跑出了新枝阁,小玉、小莲两个原正在收拾屋子,因而才尚未及跟着,半晌后,晋楚染一个人来到了园子里头,寒凝大地,却有几株红梅正开得灿烂芬芳,像云霞一般的装点着满眼的皑皑雪色,给残冬点缀上了一抹亮红,枝头上粉嫩的花蕊始终都散发着一阵阵清香,远远儿的就已经袭上了晋楚染的鼻头,于是晋楚染就想更走得近些,玉底绣鞋轻轻踩在地面上薄薄覆着的一层晶莹冰雪上头,不时就会发出“沙沙”的声响。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安国侯爷。”
晋楚染刚走了没几步就发现北堂熠煜正站在前面的几株红梅当中,一动不动,虽是背身对着,但他身上的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却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恰好与头上的白玉发冠交相辉映,仿若天人一般,靖王府中,除了北堂熠煜再无第二人能有这般风姿,其实晋楚染心里也一直有话想对北堂熠煜说,于是也就继续径直步上了前去。
北堂熠煜原正立在雪地里头凝神赏梅,一时耳中猝然听见了晋楚染的声音,心中不免感到颇为惊喜,随即就抬起了眸来,用清冽的目光左右四处逡巡着,见前头以及左右都并无来人,才倏而回过身去看见了晋楚染亦步亦趋的身影,面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难道在连日雪后,只能容许靖王妃来这府邸园子里观赏眼前这片红梅残雪的绝佳美景么?”
北堂熠煜的面上没有丝毫红晕,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
晋楚染站定在北堂熠煜面前轻笑了笑道“恐怕这个时候也只有安国侯会有此兴致了。”
北堂熠煜回视着晋楚染“靖王妃不也一样?”
晋楚染笑了笑道“我和安国侯如何能一样?”
北堂熠煜“哦”了一声含笑问“怎么不一样?”
晋楚染轻叹一声,慢慢低眸下去道“想必这个时候京都左都督府里应该是一片哀凉。”
北堂熠煜听言嘴角轻轻一勾“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晋楚染看住北堂熠煜道“好歹司徒元冬生前也曾与安国侯爷有过一纸婚约,安国侯爷如今表现的这般凉薄,恐怕会伤了左都督府里的人心呐!”
北堂熠煜却笑哼一声道“司徒元冬,咎由自取。”八个字,说得那般刻薄。
晋楚染不解的看着北堂熠煜“那日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北堂熠煜回看住晋楚染片刻后才道“后来,我说了实话惹恼了司徒元冬。”
晋楚染轻轻蹙眉。
她心里原想问到底是什么实话,但却又不敢问。
北堂熠煜看着晋楚染,随即又继续道“再后来,司徒元冬也说了实话,惹恼了靖王殿下。”
晋楚染盯着北堂熠煜问“司徒元冬到底说了什么?”
晋楚染不明白司徒元冬到底说了什么实话居然能惹得轩辕季风那样大怒,下令将司徒元冬的尸身悬城鞭打了三日还不肯罢休!
北堂熠煜眸中明澈的目光轻轻然投向了晋楚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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