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熠煜当然早就晓得,无论是蛮族还是荆楚宫里宫外都少不得有他的眼线,但北堂熠煜却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听言后不免大睁着眼睛,惊讶看着忠王道了一句“什么?!”跟着他就转眸过去紧紧看住赫连天,满脸的不可置信“兄台你!”
赫连天却是回视住北堂熠煜笑了笑道“昨日街面上头人多眼杂,朕言语间确实对你有所隐瞒,还望兄台千万不要见怪才是。”
北堂熠煜忙一低眸“草民怎敢跟皇上称兄道弟!”
赫连天随即就对北堂熠煜摆了摆手,并起身走到北堂熠煜的面前道“若是因为朕的国君身份而使得今日跟兄台生分了,朕宁可不是这个蛮族国君!”
北堂熠煜悄然抬眸视了一眼赫连天“皇上,这……”
北堂熠煜话还未说出口,忠王就大笑了一声也过来对北堂熠煜道“皇上可是很少对一个人这样看重!”
赫连天看了看忠王,不免点头说道“朕昨日看见兄台就知道兄台必定不会是池中之物,给你香囊,让你过来忠王府邸就是为了跟你把话说清楚,你若愿意的话朕就好生给你在朕的身边谋一个官职,日后为朕做事,当然,朕也一定不会亏待于你。”说完,赫连天就静静盯住北堂熠煜。
北堂熠煜故意转眸做出思考状。
跟着忠王就朝北堂熠煜投去一个眼神。
北堂熠煜虽然会意,但还是又装模作样的稍稍想了会子,过去片刻后,他眉宇不禁一蹙,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才肯抬眸笑看住赫连天,决定道“请皇上放心,日后草民就为皇上效犬马之劳,给皇上效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赫连天满面笑意,点了点头道“那朕即日就予你一个华盖殿的官职!”说时,赫连天心头高兴至极,并未多加考虑。
北堂熠煜听言忙抬眸看了一眼赫连天道“皇上千万不要,”北堂熠煜想要的可不是什么高官,其实他想要的只是能日日潜在赫连天的身边而已,待得他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抽身离开,“草民初来乍到未经考核就入朝为官已是特殊,”说着,他又侧眸看了看忠王,“人言可畏,草民实在无法再一上来就担此重任!”
忠王也不免点了点头道“所言甚是,”说着,忠王就扭头视住赫连天道,“皇上还需考虑周全才好!”
赫连天紧紧蹙眉。
神色显得颇为困惑。
北堂熠煜看一眼赫连天,随即就单膝跪地道“皇上,草民愿为殿前司时刻保护皇上安危!”
赫连天蹙眉道“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北堂熠煜笑了笑道“都是为皇上做事,没什么可委屈的!”
赫连天点头应声。
似有所虑。
后来北堂熠煜退出来忠王府,但他却没想到赫连天的动作居然这么快,当日就把他弄入了宫去成了殿前司,赫连天日日夜夜都要北堂熠煜陪在身旁,北堂熠煜说是殿前司保证赫连天的安危,但其实赫连天什么都会问北堂熠煜,小至皇宫宫女增减,大至前朝官职任免。
后宫前朝无人不知赫连天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名叫北堂熠煜的殿前司,那可是大红人,当红炸子鸡!
但北堂熠煜眉头却愈加紧锁,因为他一连在赫连天身旁待了这么多天也都一直未曾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日,赫连天刚从太后所居的翠云阁归来就怒气冲冲“气死朕了!”
北堂熠煜忙问“皇上怎么了?”
赫连天道“还不是太后!”
北堂熠煜问“太后如何了?”
赫连天“嘭”的一声大力拍了桌案道“自朕登基以来,太后就一直把持着朝政不肯松手!如今还一再威胁朕免去你殿前司之职!”
北堂熠煜不解“臣之前只听说太后待皇上一片赤忱,之前皇上病危都是太后于旁照顾,却没想到太后竟然是这样的人!”说完,北堂熠煜摇了摇头。
赫连天冷哼一声“太后是怕朕死了,她就不能名正言顺的把持朝政了。”
北堂熠煜低眸,心中忽然觉得好像可以添油加醋的挑拨一下赫连天和太后之间本就不大和睦的母子关系。
于是他道“只是……不知道太后是如何晓得臣……”
还未等及北堂熠煜说完,赫连天就愠怒道“必是太后又在肇庆殿安插了什么眼线!”
北堂熠煜问“难道以前太后就这么做过?”
赫连天哼一声道“当然!太后一直都在这么做!这么多年!乐此不疲!”
北堂熠煜想了想道“臣有一话敢问皇上。”
赫连天道“你说!”
北堂熠煜道“皇上可有曾想过……”话说了一半北堂熠煜就没有再说,而是抬手朝赫连天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赫连天蹙眉“你的意思是说……”
北堂熠煜道“没了太后,皇上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赫连天听言不免沉沉吁出一口气道“但怎么说,太后也是朕的生母。”说着,他看一眼北堂熠煜“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于大逆不道?”
北堂熠煜却道“皇上这是在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其实人身在高位,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的。否则太后一日不死,皇上就一日不得权力自由。”
赫连天缓缓点头又叹息着摇头“朕要再好好考虑一下。”说完,就抬手示意北堂熠煜退出。
但北堂熠煜心里很清楚,赫连天考虑到最后就一定会如他所说这么去做的。
天空清澈得就像被琢磨得非常光滑的蓝宝石。
其实几年前北堂熠煜就遣人在蛮族置了一所宅邸,就是为免日后生事恐要深入蛮族所用,而今果真是派上了用场。
晋楚染这几日就一个人住在里头,左逛逛,右逛逛的,没两日就把本就不大的宅邸全部逛完了,说起来这个宅邸虽然没有信阳侯府的装饰繁丽,也没有安国侯府的亭台楼阁,更加没有靖王府的繁花似锦,但却也曲径通幽,层台累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