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却异常厚重的仓库大门向侧边滑开,虽然遍布斑驳锈迹,但却在开启时并无多大动静,冰冷的蓝色光芒从门里透出,照亮了漆黑的地下深处的仓库,大量的白色寒雾从门内汹涌而出,转眼间地上墙上就结出了一层寒霜。
阿福将头发束起成一缕短马尾,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闪亮镜片的反光后是一双比这地下寒室还要冰冷的眼眸,此刻的他不再穿着那身笔挺的燕尾服,而是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灰色束袖衣装。
“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三十年前的北灾之乱,还是四十七年前的兽渊黑潮……嘛,无所谓了。”阿福喃喃自语的走进仓库内。
寒雾涌出仓库后,内里的事物才完全显现而出,那是三根粗大的玻璃立柱,每根立柱直径都超过了五米,厚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一米五!这种厚度的强化玻璃,就连重型反器材狙击枪打上去都只能徒劳的留下一丝白痕,更别说其中内嵌着多达四百七十六层不相同的强化层,就连a级能力者全力攻击想要破坏都要耗上接近半个钟头才可能强行攻破。
但此刻玻璃柱上密布寒霜,只能依稀看出最中间的柱子是空的,而左右两边的柱子内里才有东西。
阿福左右看了看,然后径直走向左边的玻璃柱,此时他的镜片之后的眼神浮现一丝缅怀与淡淡的波动,哪怕是沉稳如他也对玻璃柱内的东西怀有敬畏与怀念。
“好久不见……”他抬起左手摘掉手套,从玻璃柱上抹过,将厚重的寒霜抚落。
玻璃柱子内的东西则从这一抹痕迹得以窥得一隅。
那是一尊深蓝色的体表有流线型紫色纹路的作战服,流线型的表面看起来光滑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粘稠感,好像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粘膜一样。
阿福看着那尊说不出诡异的作战服,眼神却热切了起来,他右手按在一旁解压阀上,随着一声噗呲放气声,厚重的玻璃柱缓缓降下。
“衰病权柄,再度和我……带去死亡与灾祸吧。”
这尊作战服乃是博士数十年前亲手打造的,以七只剧毒王兽的毒腺皮膜和几乎全部的兽晶加上大量稀有材料,耗费了数年时间才打造出了这尊衰病权柄。
衰病权柄只是存在就会辐射出可怕的瘟疫光环,但这瘟疫却是可控的,爆发与否只在着装者的一念之间,并且还具有相当恐怖的防御能力,对各种攻击,尤其是能量攻击有超绝的防御效果,表层的毒膜可以滑开已知的绝大部分能量以及能力。
可阿福最看重的却不是这两样,他深吸一口气抬步向前,左手抬起按在衰病权柄的肩膀上,随着一声声毛骨悚然的嗤嗤声,这尊衰病权柄像是融化一样就这么解体了!
融化的作战服随着流淌落下逐渐从粘稠的胶质变的稀薄如水,最后落地前则变成了犹如烟尘一般的深蓝色烟雾。
呼~深蓝色的烟雾消失在了空气中,阿福却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身上穿着的宽大灰色束袖衣装逐渐开始变色,蓝紫二色交织的条纹不知从何而来逐渐在他身上攀附的越来越多,只是几息的时间,身穿笔挺深蓝燕尾服,打着紫色领结,浑身整洁到一丝不苟的阿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他抬起手露出淡紫色的手套,啪的打了一个响指。
寒冷的地下仓库内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一尊冰雪与蓝紫色烟雾组成的人形拔地而起,这人形居然清晰无比,眉目和阿福一模一样,只是眼神空洞一眼看过去就不是活物。
这就是衰病权柄与阿福的完美配合!
气息操控的能力可以完美驾驭衰病权柄四散的毒雾,组成更加强大且无法被破坏的衰病人形!
看着衰病人形阿福嘴角勾起露出冷笑,他又打了个响指散掉了人形,仰起头看向仓库顶,目光透过厚重的混凝土与加护层落在了北方。
“是时候算账了,这积攒了百年的罪孽将在今夜得到清算!”
对于北区的糜烂阿福再清楚不过,因为他就是从那个泥潭里爬出来的,他的姓氏早已磨灭在当年的大火中了,作为博士的左膀右臂,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根本没有人会想到,北区一个平凡人家失踪的小儿子会成为博士的副手!
扯了扯手套让它更贴合皮肤,阿福收气蓬勃的杀意与仇恨表情逐渐回归平淡,他的视线从左到右扫过,直到看到最后一根玻璃柱时才停留了片刻。
“也不知道‘劫尘’有没有机会出世……慕容凉那个小家伙现在正在清扫东区吧,那帮些家族也不是省油的灯。”阿福的思绪飘散的很快,他想了想后抬手凭空抓出一方紫色的手帕,叠好后塞进胸前的口袋里,然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雅典娜,封锁‘冰窖’,重置随机秘密,刷新分析机,清理痕迹,出入口随机转移,以太化秩序门,布置空间规则陷阱……”阿福迈步离开这被称为冰窖的地方,一连串话语流水一般从他嘴里说出。
“滴~好的,重置所有安全秘仪,系统将在一分钟后彻底封锁冰窖,轻快速离开指定区域。”动听的温柔女声响起,如果李安心在的话绝对能听出这声音和他手环里的雅典娜一模一样!可如果仔细听的话,又会发现些许不同,控制冰窖的雅典娜明显要更加沉稳刻板,除了执行命令外不会做任何其他表示。
阿福走进电梯厢随意问道“雅典娜,你的主体现在位置在何处,少爷他应该已经和雪精灵们接触了,博士刻意给他圣者之棺应该派上用场了,如果不出所料的应该已经回到北区了吧。”
“滴~主体方位以锁定,坐标,地图投影以生成。”
嗡的一声,角落里的摄像头照下一幅全息地图投影在阿福的面前,看着全息地图上那微微颤动着的绿色光点,阿福笔挺的眉毛一点点扬起。
“这不是还在城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