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哥仨凑一块,每一次不得聊个口干舌燥?所以赵刚给他们安排了个宽敞的地方。他们并没有在团部聊天,毕竟影响不好,生活上的事儿在外边解决。
赵刚也是个蔫坏的人,他特意把老哥仨聊天的地方安排在秀琴家里边的外屋,谁让村里边就秀琴家的房子大呢!
于是乎哥仨算是聊开了,赵刚还有工作需要巡视,杨鸿儒则作为陪客在屋里变端个茶倒个水。要说别看这屋子破旧,但是这次谈话的级别可不低!八路军三个团长坐在一块侃大山,除了总部机关还有谁有这牌面?
所以杨鸿儒一个参谋长伺候局也算看得起他--一般人连端茶递水的资格都没有!
“坐!三位团长!坐!”杨鸿儒一边端着水壶给丁伟、孔捷、李云龙倒水,一边安排大佬坐下。
“杨参谋长,你也坐下!不用见外屋里也没有外人,都是自家兄弟!”丁伟笑着道“老李呀!找到老婆没有啊?”
要不怎么说光棍一聊就聊老婆呢?丁伟也不能免俗,一张嘴就是娶媳妇。
李云龙淡定地道“现在还没找呢,这不是打仗嘛!”
孔捷扎心道“老李他哪有那个本事?你看他长得--傻大黑粗的!早把妇女们吓跑了但凡他要有小杨的三分模样,都大不了光棍!”
丁伟附和道“我琢磨也是,谁跟他谁倒霉!当战士那会,我跟他一个班啊!这小子睡觉打呼噜,比发动机还响!开始全班战士给他吵得啊!后来也都习惯了,最后发展到老李要是不打呼噜,全班人都不睡觉了。”
“哈哈哈!”李云龙也不以为意--都是真事啊!这个洗也洗不掉啊!
“有一次啊连长派我去侦察。我回来都已经半夜了,我一进屋,这班里的七八个人,眼睛睁得像个铃铛。我就奇怪了,弟兄们怎么不睡觉啊!大伙说了,你不打呼噜我们睡得着吗?”李云龙绘声绘色地讲道。
杨鸿儒也跟着乐,李云龙的呼噜确实快够得上噪声污染级别的了。杨鸿儒选房间向来都挑离李云龙最远的那一间!没别的,噪声污染能少一点。
丁伟接着讲故事“后来老李躺下了,没三十秒钟雷声便响起来了。战士们总算松了一口气,没一会儿全睡着了。可谁知道半夜的时候,敌人摸上来了,那一颗炮弹就在院子里炸开了。好!你俩猜怎么着?大伙谁都没醒!还以为老李打呼噜呢!”
“倒是把老李给炸醒了!这小子抄起枪就冲出去了,你说这事怪不怪?老李一出去,全班人都醒了。怎么回事?听不见他打呼噜,能特么的不想吗?”丁伟又来个神转折,乐的老几位哈哈大笑。
孔捷道“哎!老丁啊!咱们几个老战友也得帮老李张罗张罗这事。老李虽然有点小毛病,那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好好的。不耽误娶婆娘生孩子。咱不能看老李打一辈子光棍吧?”
“是啊!你呀,就找个耳背的吧!啥都不耽误!”丁伟满满嘲讽地建议道。
李云龙撇嘴“当年咱在十里八乡那可是有名的俊后生,不比那小兔崽子长得差!说媒提亲的差点没把我家门槛踢平喽!那把我娘高兴的,瞧瞧这个,看看那个还都挺顺眼的,娶谁都行!是啊!她模样长得差的敢到咱们家提亲吗?可是我谁都不要,嘿嘿嘿,把我娘给急的!可是咱心里踏实,你想啊,咱是那闲的住的人嘛?早有相好的了!你们还别不信,咱那想好的,论模样那是没得挑。”
丁伟不耐烦地问道“行了行了,你就说走到哪步了?”
“哪一步?说出来吓你们一大跳!都亲嘴儿了!”李云龙牛皮哄哄地说道。
孔捷哈哈大笑“老丁啊,他把梦里的事儿都当成真的了。他以为自己呀,是西门庆咧!”
李云龙自己都乐了“你们还别不信,就在打谷场的草堆里。要不是赶上黄麻起义,老子参加了队伍,如今这娃都生一炕了。”
这个话题是进行不下去了,再编故事老李那点墨水也不够啊!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
“老丁啊,去年鬼砸大扫荡你们新一团损失大吗?”李云龙聊回了正事。
丁伟叹口气“减员三分之一,损失不小。”
“减员三分之一就算不错了,我新二团伤亡都达到三分之二了,这还不包括非战斗减员。突围以后,我手下就剩三百多人了。全团营连排干部里边,就剩下一个副连长。其他的,全部牺牲了。”丁伟郁闷地说道。
李云龙抿抿嘴“都差不多,我们独立团也没好到哪去。窝囊啊!老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战士损失三分之一,干部伤亡了一半!心疼的我直哆嗦!娘的,这口气难咽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跟小鬼砸总体上实力悬殊太大,再加上大扫荡之前八路军的队伍发展过快,战斗人员素质下降,又缺乏装备,不吃亏才怪呢!说老实话,老李我还真得感谢你。新一团的家当是你置下的,我丁伟吃得是现成的。突围的时候,新一团一亮家伙--八挺九二式,二十挺歪把子再加上掷弹筒、迫击炮,朝鬼砸包围圈集中火力一个点狠揍,当时就把鬼砸打蒙了。新一团一天之内,突破鬼砸三道封锁线,三道啊!”丁伟也是个厚道人,知道自己吃得是现成的。
“嘿嘿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还知道说句公道话。老子攒这点家当容易吗?这就好比娶媳妇,我扣扣嗖嗖地攒点钱,盖房子,找人说媒,下聘礼,办酒席,等我忙活完了,新娘子快入洞房了,得嘞!这时候没我啥事了,他老丁入洞房了!我特娘的又成了穷光蛋!你说我跟谁说理去?”李云龙不忿地说道。
坐在屋里边纳鞋底的秀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李云龙一听连忙站起身来,悄咪咪地顺着门帘缝往里瞄了一眼。然后他回来低声道“说话都注意点啊,里边有女同志。”
然后他装模作样地大声说道“不过嘛!咱老李都习惯了,这辈子咱挣得家当多了,要是都攒起来,装备一个军都有富裕。算了,这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去年大扫荡,咱这家当都丢了。骑兵连就剩几个人,两门九二式步兵炮也丢了。歪把子、捷克式只剩下了三挺。每个人剩下了不到五发子弹,穷的都要当裤子了。咱政委当时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我说老赵啊,不就是点家当嘛!没了咱们再挣,我李云龙别的能耐没有,就特娘的会抢!鬼砸有什么我就抢什么!”
“老丁啊,你看把这小子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山大王出身的呢!”孔捷挖苦道。
丁伟一边剥花生一边道“你听他说!我看他还咋吹!”
“吹?”李云龙瞪大眼睛“不信你上咱团看看!不到一年的时间咱啥都有了,骑兵连又组建起来了,轻重机枪不多,二十多挺咱还有吧?前两天二营长跟我说,团长啊我发了一笔小财!你到我那去看看吧!我说你发什么财啊?他说,嘿嘿嘿,不好意思,两门九二步兵炮!”
孔捷惊讶道“真的?”
李云龙用少见多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猜我怎么说?啊?我说二营长啊,你小子真是穷人出身。眼皮子怎么那么浅啊?两门九二式步兵炮算个屁啊!这点小事儿也要向我汇报?缴获了,自己留着用吧!以后注意,别拿这点小事来烦我!”
丁伟有点不敢相信“我说老李,按你的意思那缴获点什么才有资格跟你汇报啊?”
“小于一百毫米口径的炮连提都不要提!飞机坦克还差不多!”这回李云龙是在吹了。
实际上那两门九二步兵炮就已经让李云龙美的鼻涕冒泡了。当时他差点抱着二营长亲两口这事儿杨鸿儒是知道的。不过这时候拆台以后他岂不要凉凉?装聋作哑就好!
我杨鸿儒只是个端茶倒水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