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差点一个腿软给跪下了。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在几个捕快冲他挤眉弄眼之时,宋七才猛然回神,然后洛蔷薇也似听到声音回头。
这下子,什么都看清楚了。
的确衣衫不整,不过也恰到好处的把衣襟扰得严实。
除了那白皙颈侧间遮挡不住的红印,那便剩双小脚露在外。
看着像是匆忙出来的,连发冠都没束。
“咳……”
宋七尴尬的扭过了头,顺带把其他几位弟兄们的视线挡住,小小声问了一个他认为非常重要的问题
“那啥,老大昨晚是不是出去了?”
“好像是……”
几位捕快很有眼力劲儿的跟着背对着洛蔷薇,小声应道
“昨儿夜里,送走了那三位新宗派弟子,老大情绪就不太对,想着应该是那莫少宇跟老大说了什么案情的事儿。
哥几个又不懂,就没掺和。不过现在想想,应该不是了……”
捕捉到了最后一句重点,宋七默默用余光瞥了眼洛蔷薇,声音越发小声
“此话怎讲?”
“因为老大昨晚还喝酒了。”
“……”
夜半三更,禁欲了二十多年的成年男子突然饮酒……若不是因情所伤,怕就是借酒壮胆,偷偷溜出去干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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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致房间里,飘渺雾气蒸腾而上,而在这其中,就有名俊美男子正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眼前药罐,连药都没添。
从外面看来,是一副很美的景象没错。
男子犹如画中仙,白衣出尘,墨发高束。
只是那番行为却真是让人心中一惊。
“师兄!”
有小弟子经过药房,忍不住想瞧一眼远近皆知医术精湛的莫少宇,也就是他们派里被传为医术天才的师兄。
可谁知这惊鸿一瞥,瞥见的却是对方如此心不在焉的状态,吓得连忙小跑过去,也把还没做好的药转了方向。
“师兄,你在制什么药啊?”
小弟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也算是成功唤回莫少宇思绪,他后知后觉的把药材放下,似惭愧的摇头一笑
“闲得无事,想把舅……掌门教我的制心药练熟一点儿。”
莫少宇自小父母双亡,是舅舅带大的,可正因为舅舅是掌门,做事有太多人盯着,再加上新宗派近期扩大,他言行举止也逐渐注意起来。
虽说派里的人都知道这一层,但也谁都没捅破,毕竟,这么温柔俊美的师兄,他们心里是没有任何排斥的。
相反的来说,正因为师兄身上所带着的温柔气息,让他们忍不住靠近,想多了解他一点,只可惜,如此谪仙之人。
说话做事也是极有分寸。
“你且先下去吧,制心术主要靠的是穴位,药物控制不怎么常用,我就挑着几件无毒的做着玩儿,无碍的。”
连下逐客令的口吻都是极为温柔的。
弟子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瞧着面前似准备重新倒腾药物的莫少宇,还是恭敬地点头应声
“那师兄我先走了,勿闻过久药气,注意身子。”
“好。”
新宗派主攻武术,药房是早些年建好的,但也没什么弟子来,平日里除了爱医术的莫少宇,就是掌门偶尔来。
至于过来的原因也很简单……教莫少宇医术。
许多年前,门派里的众多弟子曾私底下聚集闲聊,想着掌门是不是想将大师兄培养成少盟主。
可自从有人看见掌门教莫少宇医术时,他们也全都闭了口。
毕竟哪儿有培养武林少盟主是专教医术不教武的。
如今,药房里只有师兄艺一人,怕是掌门光顾着去处理前几位师兄弟突然暴毙而亡的事吧。
什么舅侄关系好,看来也就如此罢。
从药房里出去的那名弟子心里弯弯绕绕着一大堆,殊不知里面他认为目光柔和的师兄此时正逐渐敛眉闭目。
周身温柔气息不复存在,手掌上方覆盖的位置,是一个小小淡棕色药罐,随着内力运输操作,竟将那些飘散出来的雾气重新吸收回去。
片刻,宽白的袖子轻轻一挥,药罐回归原位。
而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掌里,是颗黑色小小的药丸。
“不知道她还喜不喜欢我做的糖果。”
端详了须臾,莫少宇轻叹,出口声音温柔眷恋,如同湖面荡起的涟漪。
柔和缓慢却又控制不住轻卷波浪。
手掌心里放着的是当下千金难买的制心丸,能缓解心脏内的各种疾病及预防,简单来说就是无病之人吃了亦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莫少宇跟以往一样想将其放进瓶子里,可回身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药瓶已经满了,上面字迹模糊。
是早些年前洛蔷薇见他那药丸香,偷吃了,怕被他数落,便说上面字不好看,想亲自给他写,字迹极为潦草。
莫少宇看了有一会儿,拿着药丸的指尖缩了缩,轻声低喃
“该好好保管的才是。”
无论人还是东西,他都应该好好保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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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了跟自己尺码不同的黑色牙白边长靴,洛蔷薇没忍往小小晃悠了两下,漂亮的桃花眼里带有几分困惑视线是落在她那双笔直的纤长腿上,看得出来是在想……这是墨时澈的鞋嘛?
“咳……从老大房里拿出来的,好像有点儿大……”
宋七适当的轻咳了一声,便把话题转了去
“洛小姐,你刚说老大状态不对,是怎么一种意思呢?他怎么了?”
余光没忍往撇了一眼某人那带有一些许暧昧痕迹的脖颈。
宋七嘴上问的跟心里困惑的是两种意思。
不过洛蔷薇显然没发现,她蹙眉,想了想说
“有点儿怪怪的,跟前阵子与他见面不一样,他看我的眼神。好像也特别复杂……”
复杂?
宋七越发困惑,但下一刻又听对方补充了一句“他连睡觉都不老实。”
“……”
空气沉默了一瞬。
宋七尴尬的低着头,再次轻咳了一声,有种想问洛小姐是过来秀恩爱的吗?
捕快房里的摆设简约干净,估摸着是墨时澈日常办公居地,干净的不染一丝灰尘,连地面上的毯子极为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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