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伯通抬起眼来看着他。眼神里是有期待的。
梁王笑一笑,“只要你把他拿下,我承诺你,仍做你的一字并肩王,于殿前设座,享众臣朝拜,如何?”
商博通与以前那个兆盛帝的关系,朝野里颇有所闻。威信极高。由他领着部卒去打年轻的敖九渊,最适合不过。
商伯通自是十分欢喜,这一仗若打胜了,且很可能打胜,他的权利将再达高峰,就算取代眼前这个不阴不阳的男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
梁王皱了皱面皮,伸扇子拍拍他,“怎么,你还有啥顾忌?”
“我女儿还没回来”商伯通翻翻眼皮看他,并没在梁王脸上看到一丝波动。
对方只是面皮更皱了皱,似乎没听到这句话,拿扇子再次点点他肩头,“商公,速去齐州抗敌,无论如何守住本王老家啊,有你在前面,京城里才安全,你以后的荣华富贵,就能保住,啊?你是明白人,不用本王多说了。”
商伯通厌恶地缩缩肩头。
拿扇子点我,你当我是谁?!是你的奴才?!
梁王已笑吟吟离开了。
就是知道你不舒服,才弄你呢。
只要你贪恋权势富贵,你就是我的奴才!
敏州城内,王城上方竖起硕大的“凤”字大旗,看着比王旗还大,迎着飒飒寒风,烈烈舒展。
城内客栈酒肆,挤满了人,有着儒生冠带的,有着武生甲剑的。聚在一起,带着希望,带着犹疑。
“此处有凤字旗,卢州也有凤字旗,哪家才是真正的大凤娘子?”
“咱们自是不必犹疑大凤的名号,可总得论个真假”
也有人说,“凤字旗旁,还有个敖字旗,新帝上位,手段雷厉,此次广开贤路,给广大寒门有识之士一个施展的机会,就冲这份作为,我信他!”
渐渐有更多人附和这条说法。
总归执政之人是兆武帝,只要皇帝英名睿智,礼贤下士,一切都错不了。
但关于大凤娘子是真是假的议论,还是传入了王宫。
毕竟,有很多人的确是冲着大凤娘子的名号来的。
诸多人才拥挤在官署处报道,或多或少,旁敲侧击地同接待官员打听大凤娘子是否在敏州城。
接待官员只说在此城中,但云深不知其处
众人便更多了许多期许和雀跃。
只是城楼宫阙几重重,并不见云中影
城郊,梅林。阳光正好。
怜心立在山下,仰头望着半山腰一片金黄与火红,汩汩的梅香,像瀑布般从山上倾泄下来。
浸润其中,身心俱畅!
她张开双臂,酒窝盈盈满是芳香。
林渊已推到尼姑庵的院墙,将一地梅花释放,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怜心面前。
自议政殿众臣凛然,政事效率陡然提升许多,林渊不必整日整夜的忙碌,便带了怜心出来。
品尝这片芬芳。
松林掩映,柳枝婆娑,山风清冽,冷香阵阵。激的人身心舒畅。
于这片花田芳香中,身自徜徉。
怜心的腰,格外纤细窈窕,线条延伸到胯间却又优雅的扬起一个俏丽迷人的翘弧。
女人的娇俏意味便格外迷人。
随着她大袖伸展,身形露于天地。
林渊眼色一暗,伸出大掌。
这般窈窕的身段便掌握在他一手之中。
旁人莫得窥伺。
花丫踮着脚跟在后面不远不近,手捂着脸,想看又不敢看。
这花间山色,她觉得没有前面两人的甜蜜好看啊。
怜心却急欢喜地扑向这片冷香,脚步轻盈跳上山头。
林渊的黑金大袍,跟在她翻转飘舞的红衣后,翻起层层衣浪。
两道身影,年轻肆意,深情脉脉,高林大山中,更比山景赏心悦目。
甜蜜的滋味,浸润了整个山林。
连肃着脸子守卫的龙卫们,都受了感染,冷峻的脸上,线条柔和许多。
花丫哼哧哼哧爬上山,早看不见二人身影,只听见一声声银铃般的笑,在丛丛梅林间传出来,她也跟着咧嘴笑。
心情愉悦,抬手去够枝头一朵梅花。
踮起脚尖,够来够去,也够不到。
撅着嘴,两条总角髻于头顶气哼哼打颤。
一只略显粗粝的大手从头顶伸出来,抬手便扯下花枝,递给她。
花丫抬头,大眼睛翻起来看,是那个龙卫队队长,一身黑甲,脸上连个笑都没有,吓的她抢了花枝,掉头便跑了。
梅林深处,花丫终于看到怜心了。
却忍不住轻呼出声。
凤后竟爬到树上去了。
怜心本穿着嵌金线红衣大氅,但于花丛灌木中穿行,怕刮碎了,此处反正没有别人,便脱下来,搭在树枝上。
林渊伸手要拿,她却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带着无限灵动与狡黠。
看她神情,便知道她好像要做什么。
不待反应,窈窕的身影已从他臂间钻出来,攀着树枝,两三下便爬到树上,倚在枝干上,朝他笑。
林渊也起了心意,抓住树干,爬上来。
枝丫狭小,立刻便挤满了两人。
花香近在眼前,钻入眉眼。
怜心眯了眯眼,迷离之间,长睫眨啊眨。
林渊抓住两旁枝干,小心的俯身,捕捉到她的唇,一点点吻住。
鼻间呼吸交换,芬芳沁人心脾。
花丫抿嘴偷笑,暗戳戳想更靠近地看,看此美景。
脖颈上却是一紧,有人从后提着她的衣领,一用力,便拎了出来。
花丫怒冲冲回头看,还是那个龙卫队长,瞪着大眼看他,意思很明显,你想怎么样?
龙卫队长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往外走。
花丫顿脚,拧着眉头,腮帮鼓的圆圆,就是不走。
龙卫队长看着看着,忽然噗嗤一笑。
花丫生气了,你不许我出声,你自己还笑出了声?
你不过是个毛头大小子,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虽是龙主身边的人,我还是凤后身边的人呢。谁指挥谁?
队长忍住笑,抿住嘴,指指树上缠绵的人,抬手交叉,打了个禁止符号。
意思是,不要惊扰他们。
花丫便气哼哼,扭头便走。
那人竟一路跟出来。
花丫向左,他便跟着向左,花丫向右,他便跟着向右,如鬼魅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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