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婉一只脚踏进门里,就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朝云依斐的床跑去。
竹安正端着一只空碗走过来,冷不防看到她,还吓了一跳。
“公、公子,国师大人他刚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上官燕婉脚步一停,面上一愣,又点了点头。
“依斐哥哥病得很重吗?”
竹安捏了捏手里的碗,表情有些纠结,想到之前云依斐对他说的话,犹豫着开口。
“公子,国师大人他不让我告诉你的。”
上官燕婉眼神一冷,目露威胁。
“竹安,你到底听谁的?”
竹安一个头两个大,公主这话问的好不讲理,我是国师大人的小厮,自然是听他的话。
但是一想到国师大人和公主相处的场景,好像在公主面前,国师大人什么都听她的。
这样推理一下,岂不是所有事情最后还是要听公主的?
是啊,听公主的话,就是听国师的话。
竹安脑子转了几圈,觉得自己的推理十分合理,当即开口。
“自然是听公主的。”
上官燕婉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赶紧说。
竹安也不再犹豫,好似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
“公子,国师大人昨晚坚持要用冷水沐浴,小的怎么劝他都不听,最后只能依他。
从你走后,国师大人开始泡冷水澡,从戌时一直到亥时,近一个时辰,能不受寒么。
昨晚子时,国师大人就起了高烧,却不让我们告诉你,硬生生烧了一晚上。
昨晚喝了药,今天早上又喝了药,这才稍稍好了些。
烧是退了,但还有些咳嗽,也睡不踏实。”
说到这里,一脸的悲痛,恨不能流下几滴同情泪。
竹安越说,上官燕婉越心虚,心也跟着疼起来。
能不心疼嘛,都是她的鲁莽胡闹惹的祸啊!
上官燕婉也不再跟他说话,放轻了脚步朝里间走去。
看到床上的人安静地睡着,脸色略红,心疼的不成样子。
她三两步走到床前,坐了下来,拉着云依斐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眼底满是怜惜。
“依斐哥哥,都是我不好。”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的触碰,云依斐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上官燕婉恍然与他对视,楞了楞,当即欣喜若狂。
“依斐哥哥,你醒了,没有有好点?都是我不好,害你吃苦了。”
云依斐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见她一副做错事的内疚的模样,心底的那点怒气早没了。
应该说,一开始就没生她的气,只是身体异样不受控制而已。
他的指尖动了动,“傻婉婉,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这般内疚,是我自己身体不好而已。”
上官燕婉听他这般说,心里越发内疚。
“不是的,不是的,就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给你贴了欲火焚身符,你也不会那样,就不会去泡冷水澡。
若不泡冷水澡的话,也就不会得风寒了,说到底都是我一时调皮,害了你。”
欲火焚身符?
云依斐恍惚想起昨晚身体的异样,终于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了,真有些哭笑不得。
他撑着床面,坐起身来,朝她勾了勾手。
上官燕婉当即坐到前去,脑袋往他身前一戳,好似鹌鹑一般,躲在他温暖的怀里。
“都是我不好,原本不过是一时兴起,画着玩的,没想到真的会成功。
更可恨的是,我给你贴上之后,又忘了取下来,就火急火燎地跑了。”
云依斐目光扫到她的脚,鞋子还趿拉着,此时因为弯腰的缘故,鞋子掉了下来。
看着那双周正堪怜的脚,心尖一软,顺势将她一拉。
“脚冷不冷?放到被子里。”
咦?依斐哥哥不追究了?就这样放过我了?
此时上官燕婉这般想着,有种逃出生天的喜悦感。
可日后,当她身上贴了自己亲手画的欲火焚身符,三天下不来床的时候,那是哭都没地方哭。
那时候她才深切地认识到,国师大人不是不找你算账,而是憋在心里等待时机呢!
上官燕婉眼睛眨巴眨巴,嘴角一弯,当即把另一只鞋子甩掉,爬上了床。
她窝在他怀里,双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腰,恨不能把他嵌进肉里。
云依斐被她勒得喘不上气来,好笑又好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想到我家婉婉对画符那么有天赋。”
上官燕婉老脸一红,脑袋在他身前蹭了蹭,开始装死。
云依斐浅笑一声,却突然咳了两声,忙伸手捂住嘴。
“咳咳咳,婉婉,你还是下去吧,万一把病气过给你怎么办?”
上官燕婉摇了摇头,“我不要,我身体好着呢,哪有那么容易生病,依斐哥哥,你不要担心。”
云依斐搂着她,只觉脑袋昏昏的,没说两句话,又睡了过去。
上官燕婉听着他的心跳,只觉一阵心安,小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
两人这般睡着,待云依斐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竹安站在门外,来回踱着步子,一脸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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