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广寒的弯刀砍向马腿的时候,魉杀从斜刺里冲出来,巨斧一挥,挡住了弯刀的去势。
陈广寒身体往后退数步,却未做停留,径直攻向魉杀。
魉杀动作迅疾,骑着马在他身侧绕圈,时不时地瞅准空隙,挥舞巨斧,朝他砍去。
陈广寒一直在原地转圈,却没有丝毫不耐,反而抓住一个空挡,把弯刀他腹部刺去。
魉杀下意识弯腰躲避,就在那一瞬间,弯刀却忽而换了方向,砍向他身下的骏马。
“嘶嘶”的哀鸣声响起,魉杀身下的骏马被砍中马腿,鲜血入住,噗通倒地。
魉杀反应极快,早在骏马倒地前,借势飞了出去,从身后揽住陈广寒的脖子,朝他门面打去。
陈广寒被缚,反应却极快,头往后一仰,躲过他的拳头,并迅速反击。
魉杀只能暂且放开他,身形后退。
上官燕婉一直在旁边观战,准备挑最佳时机,一击必中。
眼看着两人扭在一处,在魉杀离开的瞬间,从马上飞驰而下,以诡异的速度绕到陈广寒身后!
银鳞挥舞,如银瓶乍迸,瞬间闪过千道剑光。
陈广寒正警惕地盯着魉杀,忽而感觉到背后的威胁,迅速往前移动几步,弯刀往背后一竖,堪堪躲过了那波涛般席卷而来的剑气。
即便躲过致命一击,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抖了几下,尤其是被银鳞击中弯刀,手臂也跟着抖了抖。
可他的面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上官燕婉因为那奋力一击,被弯刀格挡时,震到了手臂,一股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
魉杀看到她皱起的没,迅速挡到她面前,再次与陈广寒缠到一处。
上官燕婉看着无痛无觉的杀人兵器,心里酸涩难言,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要想个办法。
当初,伶韵用巫族使女的血,使陈广寒重新认主鬼将军,通过血誓将两人连接。
若是想要解除他对鬼将军的言听计从,是不是只要用血誓让陈广寒重新认主就可以了?
或者说,只要用血把他的血誓解除就可以了?即便不能重新认主,让他恢复神智也好啊。
上官燕婉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实施起来却很难,那个供血的巫女已死,哪里去弄她的血?
而且,她不确定,是不是只有她的血可用?或者说其他人也行?
上官燕婉恍惚想到,云依斐曾提过,巫族的血誓,在他祖父留下来的书卷中记载过。
巫族使女之血,可通阴魂,阴阴相合,齐心唯一。
大致的意思就是,两个已死之人可通过巫族使女的血连接到一起,心意合一,就像是陈广寒对鬼将军认主一样。
下面还有一句话,血脉之亲,可通阴阳,亦可相合。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有血亲关系的人,可以通过血誓与阴间之人相通?可通阴阳,不就是活人与死人么!
若是血脉之亲,她和陈广寒不就有血缘关系吗?虽说隔的远了点,可到底是有关系的。
如今别无他法,似乎只能冒险一试了。
思及此,上官燕婉趁着魉杀与陈广寒打斗的时候,从马上一跃而下,翻出一把匕首。
正要往手腕上割的时候,视野里却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上官燕婉心神大震,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冬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冬音穿着一身黑甲军的铠甲,小脸上还带着血,朝她狂奔而来。
上官燕婉上前两步,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厉声喝道“你怎么在这里?!”
冬音身板挺直,看着她,眼里泪花闪烁。
“公主,我都知道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上官燕婉楞了楞神,想到她这几日的怪异举动,幽幽叹息一声。
自从听秋绮说,冬音收到上京来的家书后,变得行为怪异,还会无缘无语大哭着醒来,她隐约猜到了一些。
只是没想到,江焱城还真把倾城的事告诉她了!
冬音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爱哭又爱笑,却是个聪明的女孩儿,思前想后,肯定猜到了始末。
上官燕婉却不愿在这时候跟她讨论这个话题,将她往外推。
“这里是战场!太危险了!你不能留在这儿!我不知你是如何混在黑甲军中的,但现在,你立刻给我回去!”
冬音泪流满面,拼命摇头,抱着她的手臂,不松手。
“公主,你不要赶我走,我想看一眼我唯一的亲人!你让我看一眼,好不好?
娘亲死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娘亲魂飞魄散的时候,我也不再她身边,我心里无比悔恨。
其实初见倾城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很怪异,总是偷偷盯着我看,眼里弥漫着柔情。
后来在小树林遇到陈大娘,第一眼我就觉得她很熟悉,很熟悉,所以才会一直跟她说话,亲近她。
可我不知道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坏了公主的事儿,事后,我想告诉公主的,但又没有勇气。
有很多次,我跟着公主出宫的时候,倾城都偷偷跟着我。
我用公主给的符箓帮她现身,她没有伤害我,只是看着我不停地流泪。
后来知道了倾城的真实身份,觉得她太可怜了,偶然间跟父亲提及过一次。
父亲似乎不忍,便把实情告诉我了,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亲爹亲娘是谁。
可等我知道的时候,倾城已经魂飞魄散了,我便求着魉杀大哥,让他告诉我那天在山洞发生的一切。
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个杀人魔就是我外祖母,难怪,她活着的时候,感觉莫名熟悉。
那次在锦绣山庄,我装作金小姐的样子,躲在被子里,陈大娘看到我的时候愣住了,她想问什么的。
是不是她也认出我了?肯定是吧。
就在前几天,我知道了一切,这世上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就只剩下一个外祖父了。
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听说是个很厉害的大将军,所以才会瞒着秋绮,偷偷混进军队。”
冬音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抱着她的手臂,泪如雨下,视线已被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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