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映月阁。
凉亭内,地上的血迹还未洗去,孙启晏站在正中,横眉竖目,手里还拿着一把剑,对着虚空乱舞,场景极其诡异。
“你这蠢货!最后还是娶了个没用的废物!就你这样,什么事都做不好,还怎么夺取上官家的江山!”
鬼将军手中拿着长鞭,对着他又是狠狠一抽,却被长剑隔空拦住了。
“明知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还上赶着来触霉头!你到底算哪门子的爹!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从小到大,你为我做过什么?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你的傀儡罢了!自己没本事谋取上官家的江山,便把恶气撒在儿子身上,欺凌弱小,你就是个懦夫!
谋朝篡位失败后,一家人受你的牵连,跟着去西北吃苦受累,你呢?除了每日喝成醉鬼,还干什么好事了!
你还有脸一次次来找我!做鬼都不放过我,是吗?今日我就要让你魂飞魄散!谁也休想支配我!”
孙启晏双目赤红,如岩浆在喷涌,浑身冷气直冒,甚至不输鬼将军,已经到了愤怒爆发的边缘!
长剑在手里翻转腾挪,每一剑都刺向要害,显然是恨极了他!
鬼将军仰天长啸几声,身体飘忽不定,不用刻意闪躲,也能轻松避开他的剑。
“呵,你倒是好气魄!你若是有本事,你也去谋权篡位试试!你若是能成功,老子就服你!以后再也不来见你!”
孙启晏眸光冷寒,轻嗤一声。
“你不要对我用激将法,这一招没用!什么时候谋权篡位,发动大事,我自有定夺,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父子俩一人一鬼,你一剑我一鞭,相杀的厉害!
映月阁内阴风阵阵,怒号声响,湖水随波晃动,好似要掀起漩涡。
上官燕飞带着两个丫鬟走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看着凉亭里身穿大红喜服的男人。
“红桃,难道是我眼睛出问题了?凉亭里的人是不是驸马?”
红桃和绿屏也是呆若木鸡,看着正在舞剑的孙启晏,仿佛在看个傻子。
洞房花烛夜,不抱着软玉温香在怀,一个人吹着冷风舞什么剑!肯定是脑子有坑!
“好像确实是驸马。”
上官燕飞嘴角抽了抽,感觉到凉风袭来,抱住双臂搓了搓。
“大半夜的不睡觉,却在这里舞剑,驸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今天事情太多,被气得无处可发?”
红桃一听这话,吓得小身板抖了抖,哪敢接话。
“主子,驸马爷也许是睡前想运动一下,活动筋骨。”
上官燕飞不知想到什么,俏脸绯红,快步走了过去。
“驸马,你在做什么呢?”
她一出现在凉亭外,阴风忽而便小,直至消失无踪。
孙启晏手中长剑垂下,弯着腰气喘吁吁,额头满是薄汗。
待他缓过神来,转头看向上官燕飞,眉头紧皱,似是有些不解。
“你身上是不是带了驱邪的符箓?”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上官燕飞反应了好半天。
“啊,是呀,驸马怎么知道?”
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手臂。
这一次,孙启晏并未推开她,令上官燕飞心里窃喜,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感觉瞬间跟他亲近了不少。
“上次六皇兄成亲的时候,皇嫂好像被劫持了,听说跟邪祟之物有关。
所以这次出宫之前,皇姐便亲手给我画了几张符,嘱咐我一定要带在身上。”
为了讨好驸马,上官燕飞连压箱底的秘密都给说了出来,虽然上官燕婉嘱咐她不要说,可还是一时兴奋过头,说了出来。
孙启晏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再也感受不到阴冷的鬼将军,才放下心来。
当上官燕飞靠近的时候,鬼将军的魂魄便越来越弱,好似受到了极大的震颤。
等她揽住自己的时候,鬼将军彻底消失了,所以孙启晏才没有挣开她。
他漫不经心地朝前走着,忽而听她说起上官泽辰的事,眼里露出精光。
“原来还有这事,那你皇姐有没有说,邪祟之物为何要找上你皇嫂?”
上官燕飞激动得脸通红,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他竟然跟我说话了!
脑袋都是懵了,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偷偷瞥他一眼。
“嗯,这个倒是没多说,但是皇姐嘱咐过我,一定要把黄符贴在喜房里,这样便可高枕无忧了。”
孙启晏脚步一顿,原本想去偏房将就一晚上的,想到刚刚经历的一切,又改变了主意,还是睡在喜房里好了。
他没有出声,被上官燕飞揽着朝前走去,躲不过的洞房花烛夜,反正注定得不到想要的人,还坚持什么呢。
上官燕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整个人都好似浸在蜜罐里,又把上官燕婉感激了一番,若不是有她的黄符,或许只能独守空房了!
两人相携的背影掩在夜色里,一个满心欢喜,一个愁肠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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