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一人着深蓝锦服,剑眉星目,墨发飞扬,神色不郁,周身俱是冰冷之气,正是贺澜庭!
上官燕婉看过去,与贺澜庭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虽只是短短一瞬,可她却敏锐的察觉到,他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明明还是那张脸,可给人的感觉确实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贺澜庭身后一左一右跟了两个人,同样是面无表情,一进门便把整个大厅扫视一遍。
两人表情很怪异,似乎没想到人那么少,看到上官燕婉的时候,视线没有过多停留,只把她当成了普通嫖客。
可贺澜庭看到上官燕婉的时候,神情一怔,径直走过来,正要行礼,却被她使了个眼色制止了。
若是让人知道她一个公主来逛妓院,还把整个妓院包了,估计会被人们的口水淹死。
老鸨还以为贺澜庭是走过来跟她打招呼的,受宠若惊,脸上的香粉又扑簌簌掉了一层。
“哎哟,贺少卿啊,你来得可真快,刚让人给你递了消息,你便来了,不过,你这额头是怎么了?”
上官燕婉顺着老鸨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贺澜庭好像受伤了,之前竟然都没注意。
贺澜庭神情有些不自在,别扭地转过身,轻咳一声,答非所问。
“贺澜绯呢?”
老鸨悻悻地笑了一下,似乎早就习惯他这样冰冷的模样,急忙指了指楼上。
“二公子在云汐的房里呢。”
贺澜庭只朝上官燕婉微微点了点头,二话不说,转身朝楼上去了。
老鸨看着三人的背影,眸光幽深。
“我怎么觉得贺少卿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上官燕婉原本以为只是她的错觉,毕竟观察了好大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可如今听她这么说,当即来了兴趣,面上却不动声色,假装好奇问了一句。
“哦,贺少卿跟往日里有什么不同吗?”
老鸨手里的扇子停在身侧,目光专注地盯着二楼。
“虽然长相没变,但感觉看人的眼神不太一样了,以前贺少卿虽然也冷冷的,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但不像现在这样,被他盯住的时候,有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就是那种阴森的感觉,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我刚刚跟他对视了一眼,哎呀,真是吓死了,后背都凉飕飕的,以后还是不要让二公子进门了,这要是被贺少卿多看几次,我怕是要被吓死了。”
上官燕婉听她如此说,心头也莫名一跳,阴森的感觉吗?
两人正说着话,贺澜庭已经走下来了,身后两人一左一右架着重伤的贺澜绯跟着。
贺澜绯被两人架着,正嗷嗷地叫着,疯狗一般,眼里还带着泪,似乎在求情。
“大哥,大哥,我错了,你饶我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贺澜庭走过几人的时候,连个目光都没给,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
“我之前不是说过,你若是再敢来狎妓,就打断你的狗腿,你当我在跟你开玩笑呢!”
老鸨吓得用扇子挡住了嘴,目送着几人离开。
“我的娘呀,贺少卿不会真要打断二公子的腿吧,这也太狠了点。”
上官燕婉早就被一群姑娘身上的脂粉味熏的脑子疼,如今戏已看完,没有再待下去的兴致,当即站起身来,跟着往外走。
“那不是正好,你刚刚不还说,再也不接待他了。”
老鸨被她怼的哑口无言,见她也往外走,急忙挥舞着小扇子,笑得像朵花。
“小公子,以后常来啊。”
上官燕婉嘴角一抽,里都没理她,身板笔挺地走了出去。
老鸨却不以为意,假装看不出她的淡漠疏离,待把人送走,扇子一挥,又风情万种地笑了起来。
“姑娘们,迎客了。”
上京,清泉寺。
新年将至,云依斐去清泉寺办法事,为国民祈福。
上官燕婉闲来无事,便跟着他一起去了,只要是对于陈琇蓁的命格之说,她心里存疑,刚好趁此机会,当面问一问元慧大师。
云依斐做完法事后,便去了元慧大师的住处,跟他切磋棋艺。
上官燕婉坐在那里,安静地看两人下棋,恍惚回到了年初。
那时她带着一群手下,气势汹汹地来找元慧大师理论,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就是两人对弈的场景。
云依斐年纪不大,可跟元慧大师在一起下棋的时候,就像是得道高僧一般,全神贯注,十分的耐得住寂寞。
她在一旁坐了许久,一盘棋还是没有下完,觉得无聊,干脆站起身,去外面活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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